墨池的闖入,令薄夙很是不悅。


    “這麽莽莽撞做什麽?”薄夙斥責墨池。


    “總裁,重樓他……”墨池上氣不接下氣。


    薄夙似乎心領神會:“他不願意交出解藥?”他完全能夠想到這個結局。那個孩子,看得出來是個牛脾氣的孩子,他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迴來。


    “他恨我,巴不得我死。又怎麽願意交出解藥?”薄夙勾唇自嘲。


    墨池踉蹌著走到他麵前,“總裁,重樓他是~…”


    兩次欲言又止,薄夙心生詫異,也意識到墨池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絕不簡單。他定定的望著墨池,靜待下文。


    “總裁,他是菘藍的孩子。”


    薄夙瞪大眼,俊臉石化如雕。


    墨池看到他撐在桌麵上的修長手指顫動得厲害,許久許久,久到仿佛花兒都枯萎了,才聽到薄夙發出一聲悠長無奈的歎息。


    “她竟這麽恨我。”他的聲音帶著無限蒼涼和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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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想到的,無非就是恨屋及屋。


    重樓和他素未謀麵,他對他的恨,真正是菘藍一點一滴灌輸的啊。


    薄夙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嗬護了菘藍一輩子,到頭來就因為他那句氣急敗壞的“羞辱”,將他們那麽多年美好的迴憶全部打碎了。


    墨池看到薄夙悲傷逆流成河,他感受到總裁的悲慟,好心安慰他:“總裁,孩子還小,還不具備辯白是非的能力。我想,也許是大人誤導了孩子,隻要我們跟孩子好好解釋,重樓會化解對你的仇恨的。”


    薄夙搖頭:“那孩子少年老成,性格偏激,倒像極了我年少的時候……”


    說到這裏,墨池忽然激動的問:“總裁,這孩子,會不會是你和顏書小姐的……”


    他沒有說出下文,他相信薄夙懂他的意思。


    薄夙眼底彌漫出一抹狐疑,隻是很快,那抹疑惑不知為何煙消雲散,然後薄夙堅定的搖頭:“不是的,這孩子出生的時間對不上。”


    墨池臉色黯然。


    很是失落。


    因為薄夙知道重樓是菘藍的孩子,他對重樓的態度發生了逆轉。他對墨池千叮嚀萬囑咐:“孩子的傷勢不要緊吧?你找醫生過來,給他檢查一下。”


    墨池麵露笑容:“總裁,那小子報複性那麽強,他又那麽恨你,你把他治好後,就不怕他恩將仇報嗎?”


    薄夙喃喃道:“是我欠她的。”


    墨池道:“你欠她的,你也還給她了。她離開的時候,可是拿走了白家十億的巨款。”


    薄夙卻道:“那點錢和我的命比起來,不值一提。墨池,不可與她計較,重樓既然是菘藍的孩子,那就好好的善待他。”


    說到這裏,他俊美的臉龐忽然發自內心的微笑起來:“說起來,他也是我幹兒子。”


    墨池笑道:“是啊,總裁那時候愛屋及烏,這孩子還在顏書小姐肚子裏的時候,總裁就決定認他做兒子。甚至開始著手他的撫育問題。若不是顏書小姐離開,總裁和這孩子的緣分很深厚的。”


    薄夙感歎造化弄人:“現在對他好也不遲。”


    墨池卻有些不甘:“就怕這孩子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薄夙傷感道:“我不管他待我如何,我隻是不想書書誤會我。我跟她,感情綿薄得再也經受不起一點挫折了。”


    墨池歎口氣:“是。”


    墨池離開薄夙的書房後,便火速給重樓找了醫生。可惜因為重樓先天體弱,加上墨池動手太狠,傷口大麵積感染,重樓出現發燒的現象。醫生建議將重樓送到醫院,輸液治療。


    薄夙得知這一消息,內心竟然莫名的感到難過。


    為自己沒有照顧好重樓,也生出一些愧疚。


    那天晚上,薄夙徹夜難眠,他來到重樓的病房,坐在重樓的病床前,認真的望著這孩子,時不時的伸手摸他的額頭。


    重樓睡眠極度不安穩,好像做了噩夢,夢裏不停的喊著媽媽。


    薄夙感到詫異,這孩子一晚上喊了十幾聲媽媽,可是就沒有聽到他叫一聲爹地。薄夙對重樓的父親,莫名的感到氣憤。


    這真是個隻負責生孩子不負責養育孩子的可惡男人。


    醫生給重樓注射退燒藥劑的時候,重樓半睡半醒間,依稀覺得有人抱著自己,那懷抱真的是非常溫暖,給予他十足的安全感。


    就好像他夢裏的父親一樣。


    幾個小時後,天空漸漸翻起魚肚白。


    重樓的燒也退下去了,他的精神稍微好點,他睜開了朦朧的眼睛。


    卻發現薄夙就在自己的床旁,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他。


    重樓覺得意外,聯想到昨晚那個溫暖的懷抱,他的心裏也漾起了一陣暖流。


    隻是他又覺得那是他憧憬的美好的夢罷了,薄總裁怎麽可能為了他一夜未睡?


    重樓別扭的扭過頭不看薄夙。


    “醒了?”薄夙輕飄飄的問。語聲裏帶著宿夜未休息的疲憊。


    “你來做什麽?”重樓硬梆梆的問。語氣不太客氣。


    薄夙訓斥他:“你跟人說話一直這麽硬梆梆嗎?這樣顯得很沒有禮貌?”


    重樓譏笑:“我隻是對你這樣。”


    薄夙略微欣慰:“很好。”


    至少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無禮。


    兩個人都是寡言少語的人,一段開場白結束後,兩個人就陷入了巨大的沉默裏。


    薄夙半天後憋出一句:“你媽媽可還好?”


    這句話就仿佛觸摸到重樓身上的情緒按鈕,他因為哭泣而導致身體抽了起來。


    薄夙怔愣,心裏有絲不詳的預感。


    “重樓,告訴我,你媽媽可還好?”他又加重語氣問了句。


    重樓忽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脾氣,衝他大吼大叫起來:“你何必假惺惺裝好人?你如果真關心她,怎麽克扣著藥材那麽久不給我?”


    薄夙俊臉變得毫無血色:“你找藥材,是給你媽媽找的?”


    那些藥材那麽名貴。薄夙也該猜到菘藍的病情有多嚴重,他頓時覺得身體仿佛力氣被抽空了似的。


    “告訴我,你媽媽在哪?”他激動的問。此刻一顆心巴不得趕緊飛到她身邊。


    薄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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