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道:“我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的給我。所以我可以跟你做交易。”


    薄夙望著重樓,眼底是不屑一顧。他這樣的商業大佬根本很不屑於和平平的人做生意,何況對方還是個孩子。


    “你拿什麽跟我做交易?”薄夙從抽屜裏取出煙盒,動作優雅的抽出一根雪茄,然後點燃,吸了一口後,吐出煙圈。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嫻熟如流水般自然。


    重樓皺起眉頭,他討厭刺激性的味道。


    也許是他從小體弱,唿吸道高度敏感,幸虧媽媽對他嗬護備至,讓他長大後才能有健康的體魄。可是過敏還是餘留的難題。


    果不其然,重樓嗅到煙味後就開始不適的嗆咳起來。


    可是薄夙隻是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壓根沒有體諒重樓的意思。


    重樓帶著濃重的踹息聲音和薄夙討價還價:“我知道你很有錢,也很有權。按理說你什麽都不缺。可是你得相信自然規律,你也會有老的一天,也會有生老病死的時候,而我,能讓你在晚年過得體麵些。”


    重樓的話,意味深長。


    他雖然恨眼前的男人,可他確實在心裏衡量過,倘若他能幫他,能讓他治愈媽媽的病。那就算是他將功補過,重樓願意贍養他。


    可薄夙如此高傲的人,怎麽可能屈服於一個愣頭青的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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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蔑地望著重樓,嗤笑道:“你也說了,我有錢,也有權。擁有這兩樣的人,請什麽神醫請不到,我何至於委曲求全的跟你這個毛孩子做交易?”


    重樓的俊臉上是難得的自信:“先生,你有很多很多錢,你也能請到很多很多名醫。可是他們的醫術,都不如我。”


    薄夙忍俊不禁:“你的自信從何而來?”


    重樓道:“信不信由你。”


    薄夙沉思了會,對墨池道:“把他帶去老爺子那裏,讓他給老爺子看病。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說的那樣,他的醫術天下無敵。”


    重樓卻一臉傲嬌:“先生,我不會白給別人看病。如果你讓我給你家人看病。除非你得給我診金。而我的診金不是錢,是藥材。”


    薄夙對重樓刮目相看。


    這孩子很有他的風範,懂得抓住任何一個機會達成自己的目的。


    是天生的商人。


    “先去給老爺子治病,治好了再來跟我談條件。”薄夙當仁不讓。


    重樓卻道:“不,我給人看病有兩條原則,要麽是我心甘情願的免費替人看病。要麽就是先給診金再看病。”


    薄夙鷹瞳危險的眯起來:“你跟我談條件?”


    墨池和倪芯不禁為重樓捏了把冷汗。墨池甚至悄聲詢問倪芯:“來之前你怎麽不給這孩子做做思想工作啊?”


    倪芯很委屈:“我做過了啊。”


    墨池眼底漫出困惑,他本以為重樓是生性狂妄,也不知道總裁是大佬,所以在總裁麵前如此放肆。


    沒想到重樓明知總裁的情況,卻還是對總裁如此無禮。這份放肆,便有存心之意。


    這孩子,是膽子真狂啊。


    重樓睨著薄夙,對於他逐漸增加的氣壓,重樓仿佛沒有感受到似的。他堅守他的原則:“先生,我可能會為一些人打破自己的規則。可那個人絕不是你。”


    這是赤果果的挑釁。


    這是對薄夙的蔑視。


    薄夙冷眸暼向墨池:“送客。”


    重樓勾唇,他就喜歡看到薄夙生氣的模樣。可是他沒想到,薑是老的辣。


    薄夙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委實讓重樓後悔他剛才的意氣用事。


    “墨池,立刻收購這藥方上的所有藥材,囤積所有的藥材後,禁止售賣給個人單位。”


    這就意味著,單槍匹馬的重樓再也買不到他想要的藥材。


    重樓深黑的瞳子瞬間彌漫出一股強大的戾氣,他憤憤的瞪著薄夙。薄夙勾唇淺笑:“哼,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重樓邪魅一笑:“誰笑道最後誰才是真正的王者。等著瞧吧。你遲早會來求我的。”


    “你在做夢。”薄夙悠悠道,“滾吧。”


    重樓惡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後轉身,決絕的離開。


    墨池望著傲氣離開的重樓,嗔目。


    不知為何,這孩子的脾性,甚至眉眼的神韻,都像極了總裁。


    墨池甚至懷疑,總裁多年前的私生活是不是出過亂子?


    然後,墨池做出了令總裁難以理解的決定,他竟然屁顛屁顛的去追重樓了。


    薄夙氣得俊臉冰寒。


    倪芯望著冷氣縈繞的薄夙,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她不說,薄夙更是不可能開口。


    這幾年,薄夙的話語愈來愈少,坊間甚至傳說他有社恐症。


    倪芯最終鼓起勇氣問候他:“你可還好?”


    薄夙幹巴巴的應道:“嗯。”


    惜字如金。


    “我看你好像瘦了不少,你得注意休息。瀾城,錢是賺不完的。”對薄夙,倪芯是愛而不得。


    可她沒有因為薄夙拋棄了她而生出怨恨,相反,她和薄夙一樣,獨居生活。


    這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在刻意的等待薄夙。


    到底是落花有意隨流水無情,薄夙對她的關切,顯得特別漠然。


    畢竟,他清瘦的原因,並非倪芯猜測那般是為工作忙碌。他雖然是金字塔頂端的財閥,可說到底他並不向往名利。


    他想要的,從少年時期,到如今近不惑之年,無非就是一個顏書罷了。


    倪芯弱弱的歎口氣,低聲感慨:“瀾城,你都這把年齡了,還在等她。若是她不迴來。你餘生怎麽辦?”


    薄夙怔了怔,隨即眼底漫出一抹無奈的酸澀,喃喃道:“我這樣六親不認的人,這輩子大概注定要孤獨終老的。這是報應。”


    倪芯鼓起勇氣表白:“瀾城,我一直會等你,隻要你迴頭,我都在。”


    薄夙搖頭:“別等了。”


    因為他這次想要掏空身邊的桃色緋聞,幹幹淨淨的等顏書迴來。


    如果她不迴來,他也無怨無悔。


    倪芯悵然離去。


    再說重樓,離開蘭草園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皓鑭莊園。


    相反,他環顧四周,似乎很了解皓鑭莊園的交通係統,轉身拐入通往後院的小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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