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對著蕭逾白展顏一笑:“蕭公子有心了。”


    蕭逾白:“……”


    雲燁病情耽擱不得,待祭拜完容太傅夫婦,謝晏辭便帶著雲燁往禹州趕去。


    蕭逾白非要一道跟著,謝晏辭讓他迴肅州,他直接了當的給拒了。


    “謝晏辭,事情還沒說清,我是不會迴去的。”


    “那你自己騎馬去。”


    蕭逾白咬咬牙,瞪了他一眼:“騎馬就騎馬,誰怕誰啊。”


    謝晏辭冷笑一聲,衣袖一甩便上了馬車去,好一個郎心似鐵。


    要知道,蕭逾白打小提過最重的東西就是筆杆子,在國子監時,禮樂射禦書數,最不行的就是騎射,讓他一路騎著馬去禹州,腿上非磨出來幾個大水泡不可。


    就這,蕭逾白也還是應下了,原因無他,雲燁著實吸引人罷了。


    “雲公子,此一行是要去哪兒?”馬車之外,蕭逾白與之並駕齊驅,時不時的便要騷擾雲燁一句。


    雲燁倒是難得的好脾氣,對他有問必答:“禹州。”


    “去禹州作甚?”


    “前些時日身子遭了劫難,殿下便帶我去找司老之子司淮,求醫。”


    蕭逾白點點頭:“雲公子可否展開來說說?”


    雲燁一愣,本以為這蕭公子對自己關切幾句,不過是因為是謝晏辭的表哥,客套客套罷了,怎的還有想要詳細了解的架勢?


    微風漸起,雲燁沒忍住咳嗽了幾聲。


    他也沒瞞著,失魂之症也沒什麽拿不出手的,便對蕭逾白如實說了。


    蕭逾白聽罷臉色並不太好,怪不得雲燁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竟是失去了記憶。


    “過往種種,雲公子當真一點都記不得了?”蕭逾白不死心的問道。


    雲燁搖搖頭,確實不記得,就連家族滿門抄斬他都給忘卻了,還有什麽會被他記住的呢?


    “雲公子看我不覺得……”


    “覺得你話太多了!”


    蕭逾白沒說完,謝晏辭直接沒好氣的給打斷了,還一把將雲燁給拉迴去,放下車窗簾幕,把人視線徹底隔絕。


    蕭逾白:“……”


    隔著簾幕,雲燁的聲音從內裏傳來:“蕭公子方才說,覺得什麽?”


    聲音淡雅,清貴無方,與謝晏辭方才的口吻相比,簡直宛若遠方天籟。


    蕭逾白內心一陣感動。


    容和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那麽的善解人意,那麽的體諒他人。


    “咳咳——”蕭逾白清清嗓子,端正姿態,頗有一種立於朝堂陳情上表的既視感。


    “在下是想詢問公子,公子見我,可覺得熟悉?”


    雲燁撩開窗簾,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一點也不敷衍的迴道:“並無。”


    蕭逾白驀地跟個霜打的茄子似的。


    “嗤!”謝晏辭毫不留情的嘲笑。


    有什麽好熟悉的?


    不過他倒是不能任由蕭逾白再這麽說下去了,若是一不小心把容和給抖摟出來,雲燁必定會對他起疑心。


    “停車。”


    謝晏辭躬身下車,把蕭逾白一把從馬上拽了下來。


    “謝晏辭你幹什麽?我好歹是你表哥,越長大越沒規矩!”


    ……


    雲燁目送著二人漸漸遠去,又看著他倆一起迴來,問了句:“行墨,你們幹什麽去了?”


    謝晏辭迴到馬車上,把窗簾卷了起來,固定好,對雲燁道:“待會兒起風了便要放下來。”


    雲燁點點頭,甚是乖巧。


    謝晏辭掐了掐他臉蛋兒。


    馬背上坐著的蕭逾白很是豔羨。


    他也想掐掐容和絕代風華的那張臉。


    原來他隻道雲燁是謝晏辭的男姬,雖覺得那人樣貌不凡,但也不會有上手要去摸摸的心思,可眼下這人是自己兒時的至交好友,謝晏辭動手,他也想動手了。


    “容……雲燁。”蕭逾白喚道。


    方才謝晏辭跟他說了,容家之前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一夕之間滿門盡誅,就連謝晏辭至今都沒找到兇手是誰,如今趁著容和失憶,幹脆給他換個名字讓他活下去,也好躲過那些仇家的追殺。


    蕭逾白覺得謝晏辭說的有理,也怪不得剛剛他提及“容和”二字時,謝晏辭的反應會這麽的大。


    雲燁看著他:“蕭公子似乎有話要跟我說。”


    蕭逾白點點頭:“殿下可是對你說過,曾經在國子監就讀,你我二人也是金蘭之交……”


    *


    從祿州到禹州,一路走來,蕭逾白沒少說起他們的過往,其中不乏謝晏辭逃學他二人跟著受罰、雲燁帶頭鬥蛐蛐逮麻雀,惹得容太傅吹胡子瞪眼,還有皇帝親臨抽查功課,三個人在皇帝背後偷偷傳紙條……


    蕭逾白本就文采斐然口才出眾,每一件事情都能描述的繪聲繪色的,雲燁沒少被他給逗笑。


    謝晏辭見雲燁開心,便也沒攔著,隻要蕭逾白不將關鍵的信息都漏出來,那都沒什麽要緊的。


    “殿下,雲公子,前麵便是禹州了。”沉風稟道。


    謝晏辭點點頭,命沉風先找一處客棧,安頓下來再說。


    雲燁看著他,問道:“不去找司淮嗎?”


    謝晏辭道:“一直趕路我怕你身子吃不消,先歇息一晚,等明日再說。”


    “好。”雲燁應道。


    沉風速度很快,他將馬車交給了寶源,便先一步進了禹州城,等到馬車入城之後,沉風已經找好了客棧,他們一幹人等直接入住便好。


    待一切安頓好之後,天色已晚,謝晏辭便喚他去榻上睡覺。


    雲燁揉著頭,這幾日他總是昏昏沉沉,有時候跟蕭逾白說著說著便睡著了,這會兒神誌尚且清醒,並不困倦。


    謝晏辭頗為無奈的笑了笑,剛巧薑華清敲響了門,把熬好的湯藥送了來。


    “既然不困頓,那便下會兒棋吧,你我許久不曾對弈了。”


    謝晏辭邊說邊拭了拭藥的溫度,確定不會燙到雲燁了才遞給他:“先把藥喝了。”


    狀似無意,待雲燁接過藥遞到嘴邊之時,謝晏辭的眸色暗了暗,直到碗中的藥汁見了底,他才複又笑了起來。


    “苦不苦?”謝晏辭問道。


    “藥都是苦的,隻不過我喝慣了而已。”


    謝晏辭頗為憐惜的給他拭了拭嘴角,柔聲道:“等明日見了司淮,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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