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三是個不孝子。


    這是魯國公府公認的事實。


    魯國公和魯國公夫人提起這個逆子時,氣的牙根都癢癢。


    當初要娶妻時,能不吃不喝在祠堂跪了數天,把自己折磨的沒有人樣。


    把魯國公夫人心疼的幾宿睡不著覺。


    如今娶了妻,能幾年不讓妻子進國公府的門,說什麽怕進了門讓大家心中不愉。


    把魯國公夫人氣的背著人暗罵:“真真養了個情種。”


    情種杜守恆真心被魯國公夫人冤枉了,他不是為了妻子就對魯國公府不管不顧,隻是他曉得趙西漫迴去的早了,府裏定是不安寧的。


    趙西漫會因為自己的過去而自卑敏感,對待府裏人的一言一行都充滿聯想和戒備。


    府裏的人不是聖人,自然也會有意無意的拿有色眼光看她,到時候兩敗俱傷,他也兩頭為難。


    於是他采用拖延戰術,找各種借口不送趙西漫迴京,等他們都忘了趙西漫的從前,隻看到現在的趙西漫,再讓他們相見。


    當然,他的確走不開。


    黃之桐陪老祝迴京後,留下那一攤子雖然有方南給打理著,但遇到技術上的問題,還得他出馬。


    每次迴京都是來去匆匆,府裏小住幾日,隻為讓國公府夫人看看她兒子十三爺,就得趕緊趕忙的迴到榮西。


    至於接送妻兒,真的沒空。


    直到婚後第七年,茅山道徹底貫通,皇上詔他迴京,他才帶著妻兒穩穩妥妥迴到京城。


    魯國公夫人想把那句“有本事你等我死了再帶迴來”啐他臉上,可看到眼前三個壯實的孫子給她請安的時候,嘴角壓不住的上揚:“西漫啊,這些年你辛苦了!”


    瞧著廳內婆家人對她熱情相迎,和顏悅色的問候時。


    趙西漫忐忑多年的心才踏實下來。


    這些年她雖不在京城,不在國公府,卻從不敢懈怠作為魯國公府兒媳的責任。


    大事小事,從人情來往到國公府在新皇政權下的危機,隻要府裏有暗示,她必定用盡自己所有的能力為國公府周旋。


    不僅娘家父兄為國公府出力,祝景瀾那裏都是她開口相求。


    如今能換來婆家人對自己認可,無論如何她都覺得值了。


    當然這一切也離不開杜十三的“謀劃”,他總是胸有成竹道:“距離產生美,你不迴去他們對你才會有期盼,會更加的喜歡你。”


    趙西漫可不認可他的“謀劃”,這些年,她太想迴京城了。


    可是她自從調理好身體,懷上老大之後,五年抱仨。要麽拖著沉重的身子,要麽拖著奶娃娃,如何趕路?


    第一次踏進杜十三在國公府的屋子,趙西漫有些接受不了:“怎地如此空曠,如此簡陋?!你從前的什物呢?”


    杜守恆倒沒覺得:“都在啊,為了你迴來,還增添不少呢。”


    “你以前就這樣住的?”


    “就這樣住的。也沒住過幾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頭。”


    趙西漫無法評價:“太冷清了,不像人住······,咱浦城的宅子,由著我填滿東西,你定是不喜的,怎地不提醒我。”


    杜守恆牽著她的手:“一個人的時候可不就怎麽簡單怎麽來,有你有家了,當然由你來布置。


    你布置的是一個家,我怎麽會不喜?喜歡的緊!”


    趙西漫尤是不信:“當真,又是哄我的吧。”


    “千真萬確!”杜守恆信誓旦旦,忽有疑問,“我難道老是撒謊哄你?”


    你周旋在國公府和我之間,撒的謊還少嘛,趙西漫心裏道。


    對於那些善意的謊言,她從不揭穿,笑著道:


    “你哄人的功夫我可是知曉的。如今母親被你哄的團團轉,讓我再次見識你的嘴皮子,還有臉皮。”


    杜守恆便真的厚起臉皮來:


    “娘子曲解,母親真心疼我,疼你,疼她孫子。她高興隻是終於見到你和孩子們,非我哄的。


    娘子是大智慧的女子,知我、懂我、真心待我,也非我哄的。”


    趙西漫咯咯笑著:“好了,知道了。知你,懂你。不用再哄了。”


    此時珠圓玉潤的趙西漫,笑起來的盡顯成熟女子的嫵媚,杜守恆心猿意馬,一把擁入懷中:“好似不信我,要不換種方式?”


    趙西漫一把推開他:“你讓我消停幾日吧。剛迴到京城,且有得忙呢。”


    “不就迴娘家,再就是去將軍府嘛,都是自己人,有何好忙的?”


    “人是自己人,事兒也是自己的事兒啊。


    之桐把鋪子都交給我,交代要我親力親為,我怎好偷懶。


    京城新開的幾間鋪子,許多事兒還等我去定奪呢。”


    “你怎麽就那麽聽她的話呢?”杜守恆不滿。


    這個黃之桐真是睚眥必報啊,不就是讓她多跑兩趟茅山道嘛,前後也就一年的時間。


    她居然哄騙趙西漫是個人才,挑唆趙西漫不要待在家裏,別把才華埋沒了。


    當趙西漫從他們那個世界過來的?隨便就走出家庭的桎梏,像她一樣擁有自己的天地?


    “我不聽她的話怎麽辦?


    你們在一起說話都是頭頭是道,天文地理、山川河流倒罷了,很多時候什麽信息化,什麽獨立人格的我聽不懂。


    能插上嘴的隻有當今時局,現今規矩,這些你們倆不感興趣,祝將軍不屑談起。”


    趙西漫很聽黃之桐的話——夫妻間,有些話就是要說出來,有效溝通才能增進感情。


    杜守恆笑了:“我和黃之桐是共事的夥伴,是可以談天的友人,談論的話題你覺得聽不懂。


    你們談論胭脂水粉、布料款式、育兒經之類的我也聽不懂啊。


    有時候你和老祝說起京城的事兒,我也聽的似是而非。


    可我們是夫妻,關起門來說的話才是正經話。”


    趙西漫急了:“我和她是我的事兒,我要我們大家都在一起時候,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談笑風生。”


    “好,好,好!”杜守恆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跟跟上他的步伐,跟他靠的更近。


    可趙西漫不知道,在他心裏,趙西漫不是頭腦簡單的女子,就是這份不簡單才彌補他對這個世界諸多認知的不足。


    他們之間,是他要跟上她的步伐。


    杜守恆扶著她的肩頭:“好,你去定奪,我們西漫越發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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