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之桐惱了,又要去掐他的手背。


    祝景瀾把手背在身後,沒讓她得逞。


    她去夠他的手,身體向前傾,就這麽撲進他懷裏。


    得逞的祝景瀾圈著她的腰:


    “莫要妄自菲薄,我眼裏的人,可不是這樣的。


    你說的都是小事,自不必擔心。


    我要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軍師,門客,亦不會讓你撫養,別人的孩子。


    你隻告訴我,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那也得等你走後才知道啊。”


    “好,一言為定,等我們分別後,彼此都想念對方,迴來就成親。”


    祝景瀾一錘定音,不給她左思右想的機會。


    “你!你仔細想清楚了!”


    “會的。”答的清脆。“走吧,迴房。”


    “不賞花嗎?”黃之桐已經被牽著往後院去了。


    “青天白日的,在外頭。”


    到底手背給掐了一下。


    某些人絲毫沒有痛感,目視前方,道貌岸然的,


    “迴房收拾衣物,明早就出發。從明日開始,讓你想我。”


    浦城最近比較熱鬧,趙知府在政務上絞盡腦汁節省的時間,都用來招待各地官員的參觀。


    城裏水泥路和鄉間石子路,還有隻修了一部分灌溉渠,已經被多地官員反複踩跳,想著法兒的檢驗過了。


    好奇聲、稱讚聲、羨慕聲不絕於耳。


    趙西屏睡覺都笑醒了。


    各地官員都想給自己的政績,添一筆濃墨重彩,可惜水泥量供應不足,工匠也忙不過來。


    誰也搶不過,浦城府和榮西道大營啊。


    隻能排隊等著西陵王發話,何時能給他們鋪一條路,給他們修灌溉渠。


    可是西陵王卻不厚道的自己攔截,要給陵山重新修一條官道,方便陵山互通浦城。


    杜守恆蜜月迴來後,馬不停蹄的投入到, 榮西基礎建設中去。


    黃之桐和杜守恆怎麽都沒想到,能有今天的結果,比他們預想的要提前多了。


    二人在大營工地碰麵時,杜守恆哀嚎:


    “我的理想,是要建一座宏偉的建築,成為一座城池,甚至一個國家的標誌。


    不是整日給老祝修糧草庫,給大舅哥修鄉間小路!”


    黃之桐比他冷靜:


    “西部貧瘠,沒有實力修建宏偉的建築。等你迴京城再實現理想吧。”


    “敢情我跑這裏扶貧來了。”杜守恆歎口氣,“你倒是發家致富了。”


    黃之桐得意的挑著眉毛,這個季度,超額完成計劃目標,


    浦城府衙已經不讓再開私人窯場,她也不想在浦城,樹大招風。


    計劃著等忙完這一陣子,在浦江下遊尋找石灰石較多的地方,再建造窯場,開辟新的窯場。


    自杜守恆迴來後,不用替跑工地,黃之桐輕鬆了許多。


    輕鬆下來,便有空想念祝景瀾。


    其實不想他都難,日日的有信件,或者便簽遞過來。


    誰叫榮西道大軍裏,人家是老大呢,書信遞送方便啊。


    每日裏匯報到了哪裏,做了什麽,吃了什麽,天氣如何。


    最後總不忘問一句“鹿鳴山的桃子長大沒有?”


    氣的黃之桐真想狠狠的掐他,問他這句話,是哪隻手寫出來的。


    在頻繁收到的信中,有另外一封信,讓她很是詫異。


    信是通過京城鋪子裏遞過來的,寫信的人,黃之桐幾乎將他忘記了,隻記得當初的那一抹善良。


    信中問黃之桐:


    還記得自己當初,不顧父母責罵,一心想要學習黃岐之術的初衷是什麽?


    五姐勸說祖父,同意他學習黃岐之術的目的是什麽?


    黃之桐捧著信,反複讀了幾遍,猜不透如今黃家六爺到底想說什麽。


    迴憶起從前,她在國公府的日子。


    曾經黃六公子黃之鬆,是二房長子。


    在府裏,雖有大房的長孫,次孫壓著,卻是二房的心頭寶。


    可惜二房,是沒出息的,國公爺厚著臉皮,給他謀了個缺,靠著大房的提攜,才穩當的混個朝廷俸祿。


    二夫人又是個沒主見的,見到國公府老夫人,大氣都不敢出。


    所以性情溫和的六公子,在府裏並不得寵,在一眾兄弟姐妹間,也不突出。


    從來沒有欺負過黃之桐,卻也不敢,在眾人麵前維護她。


    隻是在那年冬日,黃之桐被人推落景觀池裏後,他悄悄的去看過他,叮囑她以後不要落單。


    後來看到黃之桐的手被凍傷了,又送了幾迴,自己調製的凍瘡膏。


    黃之桐便記得他的好,理解他身處那種環境下,不得已藏起的善良,和表現的懦弱。


    所以在他長大後,堅持要學醫的時候,自己曾替他求過情。


    論說起來也不算求情,不過那時候,自己來這個世界不久,


    一心以為自己與他人不同,懂得比常人多,暗戳戳想表現自己,得到國公爺青睞,改變自己處境而已。


    信口開河什麽,一個國家的強大,需要各種人才,農業、手工業、礦業、醫學等等,


    有條件就該開設學堂,讓這些人才繼續學習,造福民眾,強大國體。


    換做後來她成熟了,連一個屁都不會放。


    不過,好在那時候國公爺,居然信了她這個黃毛丫頭的話。


    不僅沒有懷疑她,還對她刮目相看,同意讓黃之鬆去學醫。


    自從黃之鬆進太醫院後,就很少迴府裏,即便迴來,他們也幾乎沒見麵。


    所以這個人,便慢慢從她生活裏淡去,幾乎沒有痕跡。


    後來聽說,他成了蘭側妃的專用醫師,黃之桐更不願,去想起這個人來。


    那麽如今,他寫這封信是什麽意思?


    自己的初衷,自己難道不記得,別人怎麽好知道?


    至於當初她的目的,她的目的能隨便告訴別人嗎?


    黃之桐丟下信,本不想理睬他。


    可是看到自己的手,還是不由想起他來。


    那年冬天,多虧了他的凍瘡膏,治好她手上凍傷。


    當年她還是善良的吧,對他。


    換做國公府其他孩子,她應該不會主動去求情。


    那麽他到底想表達什麽?


    對前途的迷茫?


    不應該啊。有這種迷茫,也不能找到自己傾訴。


    在他那裏,自己也快被他忘記了吧。


    同祝景瀾在一起久了,難免受他影響,遇到事情多考慮幾分。


    這個黃之鬆,如今調理著蘭側妃的身體,又進出皇宮自由,負責國公府和蘭側妃之間信息的傳遞,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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