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之桐糾正道:“我送是我的,你送你是的。”


    “咱倆就是一處的。”祝景瀾要去親她的嘴,不容她反駁。


    黃之桐笑著躲開,廳堂的門都沒關。


    門外真的走過來一個人影,是立夏,“姑娘,華成在外頭,說是山嶽有事要稟報將軍。”


    祝景瀾隻得起身去了外院,把山嶽帶到外院閑置的客房。


    山嶽細細講述京城傳來的消息。


    十一姑娘祝英玨去年到了京城,按照家裏的安排,由她姐姐給她說了一門親事。


    對方是太常寺讚禮郎的長子,姓謝。門楣不高,家產不豐。


    隻是那個謝公子,前年中了秀才,且相貌俊美,一表人才。


    四姑爺與謝家老爺是同僚,四姑奶奶見過謝公子幾次,覺得是個本分上進,又有前途的青年,有意牽線。


    謝家聽說後,起初不太願意。


    後來不知是聽了別人勸說,還是打聽到了什麽,又同意了相看。


    並且從正月一直等到秋天,祝英玨到了京城。


    看起來很有誠意。


    而祝英玨,在幾個都不太滿意的相看人家中,最終挑中了謝公子。


    沒多久祝家起複,對這門婚事依然沒有異議,馮夫人覺得隻要謝公子潛心讀書,就能給自己掙一個前途。


    哪怕不是遠大的前途,隻要能平安和樂就好。


    於是由四姑奶奶操辦了成婚之前的流程。


    婚期定在四月二十三。


    待馮夫人此時到了京城,還沒安頓好府裏,就著手準備十一姑娘的婚事。


    可是謝家卻上門提出退婚。


    倘若因為此時祝家門檻,對他們過高而退婚,倒也合情合理。


    但他們提出退婚的理由竟然是:進京前,祝英玨同別人私奔過!


    而且說的有鼻有眼,快到京城的時候跑的,被家裏抓住了又送迴京裏。


    馮夫人此時才知道,祝英玨真正到京城的日子,氣的差點暈過去。


    如今隻一口咬定謝家誣賴,可謝家在這件事情上,也未得到任何好處,所以大家都會相信謝家的話。


    以後不僅十一姑娘名聲受損,後麵還未說親的姑娘公子,連出嫁的幾個姑奶奶,都受到牽連。


    馮夫人覺得,趕在她剛到京城的節骨眼上,事情難免有些蹊蹺。


    隻能即刻告知祝景瀾,一來求證祝英玨說的話,二來叫祝景瀾知情。


    祝景瀾聽完山嶽的講述,問道:“母親可有查出,誰泄露的行蹤?”


    山嶽搖頭:“不是府上的人,亦不是四姑奶奶身邊的人。”


    隻對他道:“去廚房瞧瞧,吃口食物歇歇腳,我去去就來。”


    走至廳堂,黃之桐正在看杜守恆的手稿,清明在邊上給她泡茶。


    祝景瀾衝清明道:“去叫芒種進來。”


    清明應聲退下,黃之桐疑惑的抬起頭來,


    芒種非常有分寸,每次祝景瀾來,她都躲在屋裏頭,從不露麵,祝景瀾幾乎見不到她,此時怎麽想起喚她。


    “出了何事?”她問。


    祝景瀾簡短的把山嶽的話,轉述給她聽。


    黃之桐暗自吃驚,私自跑到浦城,也就是少女行徑頑劣。


    可被扣上私奔的罪名,對英玨來說可是大麻煩。


    芒種戴好麵巾進來,她臉上的疤痕雖消退不少,但痕跡仍在。


    規規矩矩給祝景瀾行禮:“奴婢芒種,見過祝將軍。”


    祝景瀾卻對後麵的清明道:“把門帶上,廊下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


    清明照做,祝景瀾才問芒種:


    “你可曾向他人透露,英玨的身份和行蹤?


    或者,你在京城的時候,身邊有人知道英玨的身份?”


    芒種思索片刻迴道:


    “奴婢沒有透露過。


    隻是在庵堂的時候,英玨去看過奴婢。


    那時候奴婢身邊有陸家的下人,奴婢貼身丫鬟自不會對外人道。”


    “再也沒有外人了嗎?”


    芒種仔細想了想,


    “還有一種可能,當時奴婢身邊有個嬤嬤,是陸家專門叫過來看管奴婢的,


    許是她從隻言片語裏,聽出英玨的身份,推斷出她與奴婢相識的時候,地點。”


    “那個嬤嬤有沒跟著一起去陵山?”祝景瀾又問。


    “去了,奴婢後來跑了,就不知她的去向。”


    “被送迴陸家了。”祝景瀾麵色無波,“那嬤嬤怎麽稱唿?”


    “吳嬤嬤,夫家隨主姓,死了丈夫,有個兒子叫陸阿貴。”芒種道。


    “嗯,你迴去給吳嬤嬤畫張像,然後送來。”


    “是,將軍!”芒種後退幾步,轉身離開廳堂,把門掩上。


    芒種退出後,祝景瀾捏著茶盞,低低罵了一句:“蠢東西!”


    黃之桐懷疑他連自己,也裹著一起罵了,微微嘟著嘴:“是不當初不應該,攛掇她見杜十三?”


    祝景瀾看向她,祝英玨已經打算老實嫁人,她們當初做得也沒錯:


    “不是。人長大總要付出代價,隻是她這代價有些大。


    隻是不該去庵裏看芒種,看了也不該暴露身份。”


    “一定是陸家的人做的?”黃之桐思索陸家人,此時這麽做目的是什麽。


    “英玨年輕不懂事,頑劣了些,無可厚非。


    卻被傳出與人私奔,是多大的惡意。


    他們要毀掉的,是整個祝家!”


    明麵上有這種可能,陸家沒有護周全自家女兒,自是丟不起這個人。


    女兒逃生的時候,被別人碰到,要這個人也毀掉。


    而恰巧這個人是祝家的女兒。


    “得不到就毀掉?沒納他們女兒為妾?”黃之桐又問。


    祝景瀾腦子裏飛快略過許多種可能,想毀掉祝家是肯定的,否則不會那麽拙劣的手段,都使出來。


    陸家想要巴結西陵王,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或者說報答西陵王還陸家清白,所以把女兒給都督做妾,都督卻沒答應。


    惱羞成怒,是以打擊報複?


    他搖頭道:“陸家此時才出手,不有些太遲了?事情已經過了許久。”


    “陸家查出他們家姑娘假死,在浦城做奴婢?”黃之桐問。


    “沒有,李征處理的很幹淨,才讓那嬤嬤迴了陸家。”


    “謝家也拎不清嗎?”黃之桐不管誰想毀祝家,可謝家這種做法是火上澆油啊。


    “倘若是普通的流言,可以不攻自破。


    就是他們提出退婚,才能坐實流言。”祝景瀾惱恨的也是這一點。


    “那就把髒水潑向他們家。”黃之桐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查實誰散播的流言,目的是什麽。


    而是不能讓流言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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