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把當時的情形仔細講給黃之桐聽,原來她們去見的那個戲子叫豔麗,今年十五歲,六歲時候在凡州被賣入戲班子。


    九歲時戲班子在西南解散,又被賣入如今的戲班子,這個戲班子之前在西營的,因為動亂無法開場,輾轉來到在浦城謀生。


    六歲的孩子已經能記得她被賣之前的事情,她記得父親是個郎中,家裏有一個姐姐還有妹妹和弟弟。


    家裏很窮,母親整日裏罵罵咧咧的,嫌棄父親掙的銀子少,不夠家裏嚼用的。


    母親把她賣了,哭著說是家裏實在揭不開鍋,等有了錢就去贖她,可後來母親卻沒能來贖她。


    豔麗心裏記掛母親,但是入了戲班她沒有自由,也沒有盤纏迴去。


    清明便問她知道家裏還有被賣出去的姐姐嗎,豔麗說知道有兩個姐姐都被賣出去了。


    母親曾經念叨說不該把那個耳朵上有拴馬柱的閨女賣出去,那個是富貴命。


    盤離也證實清明小時候是會說出一些藥材名字的,各種證據匯集在一起,清明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認定她和豔麗是姐妹,都是被父母親賣出來的。


    黃之桐卻覺得未免太過巧合,對穀雨道:


    “你冷靜些看待這件事兒,不要一時陷入其中。總要調查一番才能下結論。”


    穀雨聽了教誨,思索一番道:“清明是被賣了幾手才到將軍手下,明確已經沒了家人,自是不好再去查了。可豔麗說的卻是可以去調查一番的。”


    事件發生概率雖小,但總有發生的可能性,黃之桐望著眼巴巴的清明,也想幫她弄清楚她的身世,點頭道:


    “這樣吧,叫張管事找個人去打聽一下。”


    清明感激不盡:“少夫人,奴婢謝謝您。奴婢不奢求與父母相認,哪怕他們有什麽難言之隱,隻要知道自己的來處就可以了。”


    黃之桐不敢相信她此時的話:“人啊,總是不知足的。這會子說不會相認,到時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穀雨先提醒清明:“先去看看再說吧,也許不是呢。到時候不至於太失望。”


    如此以來到提醒黃之桐,如果父母是混不吝的,那豈不是給她們姐妹和自己找麻煩嘛。


    “叫誰去好呢?你自己這張臉去尋找最好,可是你的腿腳還不能跑不能跳的。”


    穀雨也想到這一點:


    “少夫人,不如叫姚致遠去吧,他在外闖蕩的多,打聽人比我們都強。他們的船也有往凡州走的。”


    清明也覺得甚好,黃之桐沒有異議:“那他下一趟能不能就往凡州走?”


    “這個奴婢不清楚。”穀雨道。


    “姚致遠何時能迴來,等他迴來告知我一聲。”


    “走的時候說,就這一兩天吧。”穀雨道,覺得少夫人好像有什麽事兒。


    “豔麗那邊你去找張管事的,叫他派個人再去戲苑打聽一下。姚誌遠去凡州打聽的費用,叫他去張管事那裏先支銀子。”黃之桐吩咐。


    “是,少夫人。”穀雨答應著。


    “戲苑裏,你們都在包間待著,為何祝景瀾來了,你們就走了?受到脅迫啦?”黃之桐繼續問,這個情況她以前可是明令禁止的。


    清明支支吾吾:“大爺進來時,見少夫人睡著了,不讓驚動您。盤師兄就出去了,後來奴婢看戲快散場,就,就,”


    穀雨接到:“是奴婢的錯,奴婢催清明去見豔麗,本來奴婢要留下伺候少夫人,


    可大爺說,戲子多心機,讓奴婢陪著清明一道去,他看護您就好。奴婢就去了。”


    “就把我自己留在戲苑裏?還睡著的情況下!我要你們有何用?!”黃之桐當真有些生氣了。


    “少夫人,”穀雨知道情況不對,嚇的臉都白了,“奴婢就在包間外頭站著的。又看您同大爺一前一後出了包間才去尋的清明。”


    黃之桐重申:“下次我不開口,他叫你們出去也不能出去。”


    穀雨壯著膽子問:“少夫人,您和大爺不是已經和好了?”


    “和好了?誰告訴你的?”


    穀雨不知當講不當講,思慮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少夫人,前幾日您得了風寒,發熱的時候奴婢不再身邊,可都是大爺照料的。


    喂水、喂藥、洗臉、擦汗。直到少夫人完全退了熱,睡得深沉,大爺才離開。”


    “那不是因為你不在!”黃之桐板著臉,“我燒的厲害,自己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昏昏沉沉,可不就任由人擺弄。”


    穀雨不敢說別的,隻低頭答應。


    可她分明瞧見少夫人唇上有一點小小的傷痕,這傷痕,今晚在見到大爺之後才有的。


    沒能赴約的趙西漫這幾日當真不舒服,一直沒有出門,請了大夫在家裏醫治。


    後院的丫鬟嬤嬤都知道姑奶奶這幾日身子不爽利,擅長診療帶下症的郎中診斷,是因為心情鬱結,導致的淤血阻滯經絡。


    開的方子活血祛瘀、開鬱散結的,叮囑一定要散開心結,開闊情緒。


    姑奶奶房裏的人抱怨都是新來的妾室鬧的,姑奶奶才心情不好,導致的小日子也不順暢。


    新來的妾室也不是省油的燈,聽得此話自是受不住,罵罵咧咧一個寡婦又沒有孩子怎麽得了婦人之症。


    傳到趙西漫耳朵裏,更是氣惱,一病不起,藥食不斷。


    妾室知道姑奶奶在趙大人心裏的地位,害怕起來,便也嚷嚷身體不適,要請郎中。


    趙大嫂子再不喜,不敢怠慢她腹中胎兒,又給請了郎中診療。


    郎中隻道她是憂思過度,開了補胎的藥,讓其服用。


    趙西屏的官邸並不大,隻有一個廚房,煮飯熬藥都在一個夥房裏。


    那個妾室的丫鬟是個新來的,也是個囂張跋扈的,對府裏不太熟悉,每次端藥時還總是暗戳戳搶先。


    慧兒教訓小丫頭不要同她爭搶,讓她先端走。


    不日後,趙西屏迴府,妾室興衝衝的出門迎接,剛走幾步絆了一跤,就這麽滑胎了。


    妾室哭天抹淚,非說有人害的她,惹得趙西屏煩不勝煩,命人把她鎖在偏院裏,不予出來。


    府裏沒人疼惜她,反而覺得大快人心。


    趙西漫的身體好起來,去大嫂房中看望嫂子。


    趙大嫂子打發了下人,悄悄問道:


    “小姑,我這心裏總是不對味,論說起來她正喝著保胎藥,怎的那麽一摔就能把孩子摔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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