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怎麽迴事?”


    “莫不是牛存節和李思安把他們打贏了?”


    聽到乘氏的兩萬魏博軍被擊敗,帳內的眾人都很意外,紛紛猜測起了事情的經過。


    報信的傳令兵見狀,忙搖頭向眾人解釋道:“魏博軍不是被牛將軍和李將軍擊敗的,是被一支沙陀騎兵擊敗的。”


    原來,之前在洛陽的時候,為了對付鹿晏弘等人,王重榮曾派遣使者召集周邊援軍。


    匡國軍節度使朱溫因為與齊慎有舊怨,接到王重榮的求助後,並未出兵響應。河東軍節度使李克用則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愛將李存孝,命對方統領五千鐵騎,前往支援。


    李存孝統兵來到洛陽,發現戰爭早已結束,本待撤兵返迴,又感覺好不容易出征一趟,一場仗都沒打,錢財和女人也沒有搶到,實在太不甘心。這時對方突然聽說宣武軍與魏博軍正在曹州對峙,於是立刻出兵前往支援。


    李存孝勇猛無敵,稱得上當世第一神將,麾下的五千鐵騎個個久經戰陣,打起仗來勇往直前、悍不畏死。


    兩萬魏博軍從來沒有跟沙陀人較量過,還以為他們和宣武軍差不多,又見他們隻有區區五萬,心中難免存了輕敵之心。


    結果李存孝仿佛天神降世,將麾下五千兵馬分為三部,輪流發起進攻,第一輪衝鋒就打得魏博軍前鋒陣型大亂、自相踐踏,殺死了上千敵軍。


    宣武軍將領牛存節、李思安見狀,意識到戰機來臨,趕忙組織橫衝軍和鐵林軍加入戰鬥。


    在五千沙陀騎兵和兩萬宣武親軍的共同進攻下,趙文弁指揮的魏博軍慘敗,幾乎全軍覆沒。


    打了大敗仗的趙文弁,擔心脾氣暴躁的韓簡不會放過自己,不敢迴鄆州城去見對方,竟統率著殘餘的數千兵馬,直接渡河返迴了魏博。


    “告訴牛存節、李思安,讓他們帶領部下兵馬,立刻前往鄆州城,與城內的天平軍、泰寧軍,內外夾攻韓簡!”


    軍帳下,聽罷乘氏發生的戰事,宣武軍節度判官謝瞳,伸手撫摸著唇邊胡須,思索了片刻,吩咐完幾名傳令兵,接著轉頭對其他人道:


    “其餘人和我一起留在這裏,圍住冤句縣,不要放走城中一兵一卒!等主公親率大軍駕臨!”


    “好,聽謝大人的!”


    符存審和劉知俊自然沒有意見。


    …


    得知支玉笄母子被捉,如今正困在冤句縣城,宣武軍和感化軍周邊,效忠於齊慎的將領們,紛紛帶著糧草和兵馬前來援救。


    先是留守汴州城的李振和寇彥卿,帶上城內幾乎全部的兵力約摸六千人,押送著上萬石糧草,來到冤句城下。


    接著王虔裕、張居言、之前被打殘了的劉扞,以及解決完宋州叛軍的王彥章等人,也帶著將近四萬兵馬,一路趕到了曹州。


    又過了兩三日,齊慎本人也到了。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大將楊師厚、王檀、符存審、張歸厚、張歸霸、行軍司馬張佶、嶽父王重榮,雇傭軍將領王建、韓建、張造,晉暉等人,以及八萬大軍。


    一時之間,小小的冤句城下,聚集了超過十四萬兵馬,裏三層外三層,將整座城池圍得像鐵桶一般。


    困守城內的樂彥禎、羅弘信、黃巢、林言等人,見此狀況,明白自己這次插翅難飛,心中頓時絕望無比。


    “舅父,要不咱們就降了吧……”


    冤句城頭,林言第一次不再稱唿黃巢為陛下,語帶懇求道:“興許那齊慎,看在咱們保全他妻兒的份上,能饒過咱們一命。”


    林言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很正常,畢竟許多年前,在沂州的抱犢山,他曾經被齊慎俘虜過一次,那次齊慎非但沒有殺他,還給他一支兵馬,讓他放走了黃巢等人。


    若非如此,他隻怕根本活不到今天。


    “哼!癡人說夢!”


    聽到林言居然不叫自己陛下,還試圖勸說自己投降,黃巢勃然大怒,重重地扇了對方一巴掌,惡狠狠道:


    “你以為現在投降齊慎,他真的留你一命?想得美!留你一條全屍都難!”


    “可是再這樣下去,咱們根本撐不了多久……”


    林言捂著半邊臉,聲音委屈道:“上迴咱們攻打冤句城的時候,把城內百姓屠光了,現在城裏根本沒幾個活人,糧草也不夠吃,再這麽拖下去,宣武軍不打進來,咱們自己先要餓死了。”


    “那又怎麽樣!”黃巢一把抓住林言的衣襟,憤怒地瞪著對方道:“人哪個沒有一死,朕帶著你,帶著弟兄們縱橫天下這麽多年,什麽珍饈美味沒吃過?什麽天姿國色沒睡過?什麽榮華富貴沒享受過?就是死也不枉此生了,你怕什麽!”


    林言聽了這話,咽了口唾沫,想說什麽又憋了迴去。


    黃巢已是花甲老人,自然覺得活夠了,但林言的年紀還不到三十歲,他可不想就這樣死掉。


    “不好了,官兵開始攻城了!!”


    這邊黃巢和林言正在城頭說話,另一邊魏博軍的士兵們,突然發現城下的十四萬宣武軍,在接到齊慎的命令後,搬來數以千計的衝車、撞柱、雲梯,已經發起了進攻。


    “完了,我們怎麽可能守得住……”


    望著城下密密麻麻的人頭,魏博軍都知兵馬使樂彥禎、副使羅弘信,甚至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


    關鍵時刻,黃巢命崔瀣將支玉笄母子帶到麵前,隨後親自押著兩人走上城頭,對著城下正在進攻的宣武軍,放聲大喊道:


    “齊慎,我知道你就在城下,好好看清楚,我手裏的人是誰!你要是想讓她們死,那就繼續進攻!不想讓她們死,那就馬上讓你的兵馬撤退!”


    城外一座高聳的望樓上方,齊慎頭戴兜鍪、身穿山文甲,定定地站在幾名親信將領身邊。


    黃巢的話很快從城頭傳了下來,飄進他的耳中。


    齊慎舉頭去看,隻見支玉笄瘦骨嶙峋地站在城頭,麵色蒼白、頭發淩亂,懷裏還抱著一個邋遢的繈褓,裏麵正是自己剛出世沒多久的兒子。


    此時此刻,冤句城下十多萬宣武軍,上到將領,下到士兵,霎時間全部安靜了下來。


    人人都把目光聚集到齊慎的身上,等待自家主公下一步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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