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驚現浮屍,後又經過恨天無情這一鬧,二人都沒了再遊玩的想法,不打算再逗留下去。


    現在因為這些浮屍,知道澹台世家出了事情,不管是出於好奇,還是別的什麽想法,楚紅樓都想去白水城看一看。


    一路向北,越過天啟山脈,在古祁河的北岸,就是白水城的所在。


    離月兒湖二三十裏的地方,有一處通往北境的穀道,以前楚紅樓和歐陽霸氣去百水城的時候,就是走的那條路。


    不過此時兩國開戰,那是鬼方人的重要糧道,必然有重兵把守。


    楚紅樓不想在這個時候去闖關,畢竟身邊還帶著小蓮。


    二人沒有走那條穀道,而是選擇直接翻越天啟山,從距離上來說,這樣其實還要近許多。


    有楚紅樓在,攀登這樣一座雪山自然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不能再騎馬而已。


    小蓮當然不會反對,隻要能跟情郎在一起,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踏上去,何況隻是登一座雪山。


    ……


    寒風凜冽,雪舞銀蛇。


    大地成了一片銀色世界,從極北掠來的大風雪,將北方草原披上了銀妝。


    從天啟峰往下看,除了靛藍如寶石般的月兒湖,再也看不見半星兒青綠。


    數百裏長的天啟山脈上,更是隻有白皚皚的一片。


    登臨高山,厚厚的雪層之上,鳥獸絕跡,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快速攀登。


    但凡碰到兇險陡峭之處,楚紅樓就會抱起小蓮,施展絕世輕功,踏雪而上。


    這樣一來,二人的速度自然就快上許多,在楚紅樓的護持下,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經登上了這座數千米高的雪峰。


    雪峰之上,溫度比之雪原,自然低上許多,尤其是一陣陣寒風襲來,簡直如刀刮一般。


    小蓮隻露了兩隻眼睛在外麵,但依舊還是覺得很冷,好像眼球都要被凍住。


    楚紅樓生生萬化訣自動運轉運,頓時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見身旁的小蓮瑟瑟發抖,當下把自己的大氅脫下,也給她披上。


    小蓮連忙推辭,卻終究還是拗不過他,怯生生的說道:“公子,我是不是太沒用啦!你現在把大氅給了我,你自己不冷嗎?”


    她沒有練過內功,自然不知道這些內家高手,一旦內力修為達到七品,就能抵擋嚴寒酷熱。


    楚紅樓笑道:“隻要我的小蓮暖和了,公子自然也就不冷啦!”


    能夠讓佳人感激,他自然沒必要非得解釋清楚,隻是笑著打趣了一下。


    北麵的山勢,相對要平緩許多,但小蓮卻明顯已經體力不支,尤其是在這如刀冷風的吹拂之下,更是隻覺雙腿僵硬,幾乎失去知覺。


    楚紅樓索性背著她,發揮自己的強大目力,一路踏雪狂奔,借著山勢,能夠將自己的消耗降到最低。


    大約在一更時分,楚紅樓就抵達了古祁河南岸,河的對麵,就是白水城。


    白水城雖在鬼方境內,但卻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雖然處於兩國的邊境地帶,卻沒有任何一方勢力敢輕易去攻擊它。


    誰都知道,白水城是屬於澹台世家的,是獨立於朝廷的存在。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白水城成了兩國貿易的重鎮,尤其是十幾年前邊境線的遷移,白水城剛好就處於這條邊界線上,使得它在兩國貿易的地位上更加重要。


    嚴格來說,白水城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座真正的城池,而是一個依托於澹台世家發展起來的集鎮。


    隻不過因為它的規模實在太大,就算是像肅州城這樣的地方,也遠遠不及,所以即便是這裏並沒有寬大的城牆,大家依舊習慣性的稱它為白水城。


    此時的古祁河,早就已經冰凍,即便是拿大石來砸,也未必能砸破冰麵。


    二人踏著冰麵過河,走過古祁河,隻不過數裏,就能到達白水城的外圍。


    這裏有無數低矮土坯房建成的房子,屋頂都是圓形的,上麵蓋著厚厚的蒿草,然後在草上糊上泥漿。


    在難得下一次雨的北境,這樣的房子最常見,既簡單易建,又能更好的抵禦嚴寒。


    剛剛入夜不久,大多數矮房內還燃著燈光,從狹小的窗戶透出一點點光亮,窗戶也多用油布封了起來,透出的點點亮光,顯得昏黃暗淡。


    從極寒的雪山之上,來到這避風的白水城,小蓮頓時像是重獲生機,整個人又變得活潑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來白水城,不由覺得有些好奇,明明說是一座城,為什麽看不到城牆。


    楚紅樓隻好笑著解釋了一下白水城的來由,順便也大致說了一下來此的目的。


    遊蕩江湖的這些年,他與四大世家都打過不少交道,尤其是位於大夏的歐陽和獨孤兩家,更有兩位極好的朋友。


    澹台世家相對要差一些,與澹台明月的交往似乎也不太愉快,但若隻是順道來看一看,卻也合乎情理。


    而且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誰發動了對澹台世家的這次襲擊。


    他不相信僅僅憑摩尼教,就敢悍然對一大世家發起進攻,何況摩尼教的勢力偏向東北部,雙方似乎並沒有核心利益的紛爭。


    澹台世家位於白水城的中心,占地數百畝,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莊園。


    越走進白水城的中心區域,房屋就越發的密集,形狀也是大不一樣。


    雖然這裏的天氣,不能像大夏那樣精致,木製結構也不流行,但土石方磚,卻讓這些房子更加的堅實耐寒。


    城中央很熱鬧,到處燈火通明,不少酒店青樓都正是生意火爆的時候。


    街道上車馬川流不息,似乎絲毫不受這寒冷天氣的影響,歡聲笑語從各個樓內傳出來,倒是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看到這樣的場景,楚紅樓不由得大為不解,難道澹台世家並沒有遭受襲擊,那些屍體隻是一次偶然的小規模戰鬥?


    至少從白水城現在的情況來看,事情絕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糟糕。


    有了這種想法,他也沒有了立刻前往澹台世家的想法。


    最後決定先找間酒樓入住,探聽一下情況,若確定澹台世家無事,就放棄此行目的,直接去赤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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