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島,萬華,西門町。


    作為四海幫海浪堂的小頭目,爆頭強在這裏有一家規模很小的地下賭檔,最多也隻能容納得下三五十位客人而已。


    無論是聽起來,還是看起來,都十分的不起眼。


    不過,就是這麽一家不起眼的賭檔,每天卻都能夠創造不菲的利潤。


    以賭發家的何鴻升說得很清楚,賭場一開就跟印鈔機一樣,身價每分鍾都有變化。


    不管賭客是輸還是贏,賭場都會賺得盆滿,因為賭場是抽水的,就算偶爾有人手氣好贏走了莊家的錢,可是輸的人永遠都是大多數,基數擺在這裏,賭場怎麽可能會虧錢?


    靚坤身穿橙色西裝,十分騷包的帶著一群小弟,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賭場,裝作賭客的模樣,開始四散查看起了情況。


    自從洪興被和記吞並之後,他也順勢加入到了和記之中,這次調動這麽多人前往寶島,他意識到是一次機會,隨即主動冒險找到豪哥請纓。


    反正之前在洪興的時候,他就一向看不上蔣天生,這下能加入和記,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至於其他細微末節的方麵,那就要看他是否適應了。


    反正,別的不敢說,在做古惑仔這種事情上麵,他自問還是有些造詣的。


    腦海當中拋去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之後,靚坤對著一旁的豎著油頭的男人微微點頭,對方立刻會意,視線環顧一圈兒之後,站起身,徑直朝著一個玩二十一點的賭桌走去,將手中唯一的一枚籌碼,扔在了賭桌之上。


    靚坤看著男人的背影,心道:“在這種小賭場,就出動如此有名的千術高手,還真是大材小用啊……”


    這樣的人才自然不會是他的手下,他也養不住,是上麵派下來協助完成這次任務的。


    落座之後,牌局開始。


    不到二十分鍾,他的手邊就堆滿了各個麵值的籌碼。


    見此情形,荷官直接就慌了,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掉額頭細密的汗珠,道:“這位先生,看你也不是普通人,用區區一枚籌碼贏這麽多,也完全說得過去了。”


    “不如,給我們四海幫一個麵子就此收手,如何?”


    要知道,這個賭場的規模不算大,平時也鮮有新客戶大客戶,都是一些中產水平的人在這裏玩。


    真正有錢的,肯定都去大賭場揮金如土去了,根本就不會來這麽個地下作坊。


    所以,這家賭場也沒有什麽賭術方麵的高手坐鎮,一來是沒有那個必要,二來也出不起那個薪水。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兒,荷官也隻能先亮出四海幫的招牌,希望對方能知難而退了。


    “怎麽?四海幫就能店大欺客嗎?”


    “還是說,你們四海幫的場子,隻許我們輸錢,而不許贏?”


    眼看著男人無動於衷,而且還有煽動群眾的意思,荷官也不再廢話,當即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弟去叫人。


    “這位先生,既然你想玩,那就盡管繼續玩就是。”


    “不過,我好心提醒您一句,這裏的場子,可是海浪堂的爆頭強,強哥罩著的。”


    男人依舊沒有表示,隻是稍微抬起頭,道:“發牌。”


    在增援沒到之前,荷官也不想與對方起正麵衝突,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隻能老老實實的發起牌來。


    隨著他眯了一眼手牌,直接將麵前堆積的籌碼推了出去,“梭哈!”


    聽到這個詞,荷官差點連尿都被嚇出來幾滴,他之前的二十分鍾,也基本是如此渡過的。


    不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暗牌,發現與那張明牌加起來正好是二十點,心中的擔憂直接放下大半。


    隻要對方沒有黑傑克,那麽他這把就贏定了!


    荷官深唿吸幾次,咬牙道:“我就不信你把把運氣這麽好……”


    “要牌還是停牌?”


    男人露出一抹詫異的神情,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我為什麽還要繼續要牌?”


    “布萊克傑克!”


    說著,男人翻開了自己手中的牌,赫然是一張黑桃a,以及一張黑桃皮蛋!


    按照二十一點的遊戲規則,當閑家拿到黑傑克之後,直接遊戲結束,並且莊家還要按照投注量的兩倍,來給出賠付!


    “麵前這些籌碼一共是六十三萬,按照規則,你需要給我一百二十六萬!”


    男人得意的翹著二郎腿,從口袋當中拿出一支香煙,正準備點燃的時候,爆頭強帶著一群小弟手拿家夥,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爆頭強留著鋥光瓦亮的光頭,神情兇惡,嘴角一道猙獰的傷疤,更為其增添一抹彪悍。


    “就是你哥歹狗在四海幫的場子出老千?”


    “林北的刀下不殺無名之鬼,報上名來吧!”


    男人默默的點燃香煙,好似變魔術似的從懷裏掏出兩張撲克牌,展開之後,赫然正是黑桃a和黑桃老k,“人稱布萊克傑克情人,二十一點,我的名字叫成仁。”


    “你可以叫我仁哥,或是叫我情哥。”


    荷官和看熱鬧的圍觀群眾直接就看呆了,張大著嘴巴,直接愣在當場。


    爆頭強頓時勃然大怒,道:“甘霖娘,出老千就出老千,還裝模作樣整的這麽帥氣,給我斬死他!”


    話音剛落,小弟們就手持家夥,蜂擁而上!


    早就在一旁恭候多時的靚坤,也卸下偽裝,從衣服之中拿出一把截短的霰彈槍,對著天花板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密密麻麻的彈丸,直接就將天花板打穿,撲簌簌的落下陣陣塵土。


    整個賭場頓時亂成一團,哭喊聲,驚唿聲,不絕於耳。


    有趁亂想要逃跑的,更有直接趴在地上裝死的,林子大了,總是無奇不有。


    靚坤卻顧不上這麽多,直接拿槍口指著滿臉驚愕的爆頭強,用極其沙啞的聲音說道:“撲街!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老老實實跟我們走。”


    “否則,我絕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於其他的和記小弟們,也紛紛拔出了腰間的勃朗寧大威力,指向試圖蠢蠢欲動的四海幫小弟。


    “你們是什麽人?”麵對著黑洞洞的槍口,爆頭強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中的開山刀扔在地上,神情難看的問道。


    靚坤卻不跟他廢話,大步上前,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迴蕩在每個人的耳邊。


    爆頭強直接就被這一巴掌打紅溫了,下意識的想要還手,卻被靚坤拿著霰彈槍頂在了腦門之上!


    感受到如此冰冷的觸感,他剛剛上湧的熱血立刻就沉寂了下去,連忙滿臉訕笑的擺手:“別緊張,千萬別激動,我跟你開玩笑呢……”


    聞言,靚坤再次就是反手一巴掌,道:“我跟你熟嗎?開你媽個頭!”


    這下,爆頭強沒敢再做出任何的反應,而是默默的捂著臉,承受著這一切。


    控製了場麵之後,小弟們就訓練有素的逐步退出,一點也不給對方人馬留下反撲的空間。


    手持霰彈槍的靚坤走在最後,眼看小弟們都上了車子,他才對著跟上來的四海幫成員說道:“記住了,我們是和記的人,有任何的問題,讓你們老大找我們龍頭談!”


    留下一句話之後,靚坤也上了車子,隨著重重的油門踩下,四海幫的成員們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站在原地跳腳。


    “和記,是那個威龍豪的和記?”


    “廢話!除了和勝和,誰還敢自稱和記!”


    小弟們七嘴八舌的商議了一番過後,當即將這個消息層層上報。


    當消息傳遞到現任幫主劉偉民那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一座頗有些古香古色的院落內。


    劉偉民正坐在湖邊的一張椅子上,手裏拿著釣竿,頭頂上戴著草帽,正在一心一意的釣著魚。


    從旁邊的魚簍就能看出來,不出所料的話,他今天也是一個空軍的下場。


    這時,不遠處的下屬正快步往這邊趕來,神情有些慌亂。


    一旁的蔡觀倫連忙上前幾步,將其攔下,沉聲道:“什麽事一臉慌亂,沒看到幫主正在釣魚嗎?”


    劉偉民喜歡釣魚這件事情,幾乎寶島的幫派都略有耳聞。


    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釣魚技術很爛,空軍完全就是家常便飯。


    對此,劉偉民沒少埋怨蔡觀倫這個下屬,直言說之所以空軍,完全是因為他的緣故。


    這不是他強詞奪理,因為蔡觀倫是寶島空軍飛行員出身,難免沒有其中原因。


    當然,雙方當事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個冷笑話而已。


    反倒是蔡觀倫覺得,劉偉民真的很有毅力,明明一條魚也釣不上來,卻還是數年如一日的堅持,簡直非常人所不能。


    下屬看了一眼依舊在專心致誌盯著湖麵的劉偉民,低聲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蔡觀倫點點頭,隨即揮了揮手,示意其離開。


    他思考片刻,組織了一番語言之後,才緩步走到劉偉民的身旁,道:“幫主,有魚上鉤了。”


    聞言,劉偉民當即站起身,猛的收杆,卻還是晚了一步,魚餌早就被吃得隻剩下殘渣,至於魚兒,早就消失不見,連一片魚鱗都不曾留下。


    “釣了半天,還是一條魚都沒有,看來現在的魚也變聰明了,不好釣了。”


    劉偉民沒有絲毫氣餒的意思,放下手中的魚竿,臉上甚至還洋溢著笑容。


    “說吧,又出什麽事了?”


    蔡觀倫道:“派出去盯著威龍豪的人手出問題了,現在連海浪堂的爆頭強,都被和記的人抓走了。”


    四海幫的各個堂口,名稱當中都帶有海字,也算是傳統。


    “哦?”


    “威龍豪的動作還真快啊,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勝和威龍。”


    “看來,我們的這些小伎倆,確實沒能對他造成太大的麻煩。”


    劉偉民渾不在意的說著,他此舉的目的是試探,而威龍豪也同樣如此。


    雙方,都隻是在試探而已。


    “跟威龍豪約個時間,越快越好,我親自上門要人。”


    聽到劉偉民的話,蔡觀倫有些驚訝,連忙道:“幫主,這點小事兒輪得著你親自出麵嗎?”


    “如果你實在重視威龍豪的話,那就由我來出麵吧。”


    還真不是蔡觀倫自視甚高,他在四海幫的地位確實很高,曆史上在劉偉民遭到槍殺之後,還坐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代理幫主。


    因為,一九六二年的時候,麵對寶島當局強力的掃蕩,四海幫麵臨強製解散的危機,再加上內部發生分裂與動亂,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其他的勢力與幫派更趁這次機會,大力攻擊四海幫並不斷瓜分其勢力版圖。


    複興沉寂數年之後,在一九七一年的時候,劉偉民、陳永和與空軍飛行員出身的蔡觀倫等人才再度複興四海幫。


    所以,目前的四海幫內,這三個人可以說是靈魂人物。


    “不行不行,威龍豪是和記的龍頭,理應由我這個四海幫的幫主出麵才行。”


    “如果要是你出麵的話,陳啟理估計就算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全寶島都知道,四海幫和竹聯幫之間,那就是不共戴天,水火不容。


    七十到八十年代,雙方的鬥爭幾乎進入到白熱化階段,今天你殺我的堂主,明天我就找人做掉你的元老。


    那段時間,說是血雨腥風也絲毫不為過。


    其中,杏花閣血案、天廚餐廳事件及法庭喋血實踐,可謂在寶島江湖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如此一來,四海幫和竹聯幫的關係直接降到冰點。


    從此以後,竹聯幫看重的東西,四海幫絕對會給你添堵。


    反過來的話,也是同樣。


    現在陳啟理想要跟威龍豪談生意,他們四海幫怎麽可能傻傻等著,什麽都不做呢?


    派人跟蹤,一來是試探一下威龍豪的行事風格,畢竟江湖傳言多數為假,還是眼見為實。


    二來,則是創造一個與對方接觸的機會,看看能不能搶先陳啟理一步,與其合作。


    至於之前那些負責跟蹤的下屬,隻是工具而已,隻要能達成目的就好,劉偉民根本就不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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