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祖雖然沒拿槍,但是微微擺開的架勢,卻說明他早就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響起,隻見從滾滾沉煙當中,緩緩爬出一個身影,雖然身上沾滿塵土,但仔細看來,卻並沒有多少受傷的痕跡。


    “我細佬呢?”


    伴隨著這句話一出口,眾人就知道,此人的身份,正是王永豐。


    “你細佬?已經先一步下去等你了。”


    張少祖對著身旁小弟微微頷首,立刻上去兩人將其控製起來。


    王永豐五十幾歲的人,又不會國術,勉強死裏逃生之後,當然沒有任何反抗的資本,當即就被控製住。


    而且,他本人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好似一個安靜等待著命運審批的信徒。


    “為什麽?為什麽對我們下手?”


    “我們王氏兄弟,與你龍城幫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麽下這樣的狠手!”


    “我,不想做一個糊塗鬼。”


    聽到王永壽死去的消息,又看到不遠處的屍體,王永豐好像瞬間蒼老了十幾歲,整個人由內而外的衰敗,原本就黑白參半的頭發,竟然又多出幾抹雪白。


    這一刻,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自從年幼父母雙亡開始,直到今天,他們兄弟幾人一共經曆無數的風風雨雨,雖然彼此之間年紀相差不小,但相處一直都非常的和諧。


    王氏兄弟之所以能位列港島三大走粉家族,與王永壽的身手,也是離不開關係的。


    現在,細佬已遠走,隻剩下他一個人,獨留在這人世間。


    王永豐整個人,自然會萎靡不振。


    如果不是心中的執念依然存在,估計他整個人連活下去的動力都沒有了。


    “首先我要糾正你一點,雖然我現在對外依舊宣稱是龍城幫,但實際上我已經加入到了和勝和,我大佬就是威龍豪。”


    “至於為什麽對你們動手,也非常的簡單,想想你們當初在暗地裏,對勝和做過什麽,再想想紮頭輝和泰山的死。”


    “最重要的是,你們走粉,本就天理不容,我大佬向來有好生之德,鏟除你們,豈不是順應天意?”


    說著說著,張少祖下意識的想點燃一支香煙,可是想到自家大佬的囑咐,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從兜裏拿出一塊糖,放進嘴裏。


    那股突如其來的煙癮,瞬間得到了抑製。


    “原來是威龍豪,那麽一切就都能說得清楚了……”


    “江湖中都傳言他睚眥必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為了兩個過檔的樂色,就直接大手筆滅掉我我王氏兄弟。”


    “隻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一向傲骨錚錚的龍卷風,竟然也會給別人當狗?”


    聽到威龍豪的名字,王永豐就全都明白了。


    如果說,港島江湖,誰有能力滅掉王氏兄弟的話,威龍豪絕對位列其中。


    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當初隻是使了一點小動作,竟然就能使得威龍豪如此大動幹戈。


    更重要的是,王永豐認為,王氏兄弟的大本營在九龍城寨內,就算威龍豪的勢力再大,手腕再高明,也絕對不可能將手伸進城寨裏麵。


    按照城寨多年傳下的規矩,一旦有外敵入侵的話,但凡是城寨中人,都會放下一切仇怨,全心全意的一致對外。


    這,就是為什麽,九龍城寨能一路發展到如今,甚至成為一片獨立地界的原因。


    在這個大前提下,威龍豪哪怕再巴閉,也不敢踏入城寨一步。


    可是,王永豐沒想到,威龍豪竟然能找到城寨裏的勢力,來對付他們王氏兄弟。


    而且,這個人選,還是一向以桀驁不馴著稱的龍卷風。


    要知道,城寨的三位阿公,這些年以來,可是從來沒有停止對龍卷風的招攬,可是無一例外,全都被他拒絕。


    如果要是被三位阿公知道,龍卷風竟然投靠了威龍豪這個外人,估計就連下巴都能驚掉地上。


    “當狗?”


    “看來,你一定將你的手下,全部都當做狗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走的路不一樣,自然沒有什麽好說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張少祖搖搖頭,又道:“問題我也迴答了,現在你就安心上路吧。”


    說著,龍卷風運氣與臂,正準備動手,就聽見王永豐麵目猙獰,用盡全身力氣,扯著嗓子喊道:“告訴威龍豪,就算我變成厲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隨著張少祖的這一拳,印在王永豐的心脈之上,他的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原本猙獰的神情,也仿佛按下了暫停鍵,生命就在此刻定格。


    見狀,張少祖瞥了他一眼,道:“活著都不怕,還怕你死了?”


    說完,他又對著一旁的小弟囑咐道:“將現場處理幹淨,估計阿公的人也要來了,我出去看看。”


    小弟點頭道:“放心,祖哥,我們一定處理幹淨。”


    如果換做是一般情況的話,九龍城寨裏麵死個把人,根本就不算任何問題,隻要將屍體找地方處理就好。


    因為,直到現在,港島政斧也不知道,這座九龍城寨內,到底住著多少人,更別說對每個城寨居民,進行身份登記了。


    要知道,能夠在城寨裏長期居住的人,除去真正的窮人之外,剩下都是一些身份敏感的存在。


    比如,偷渡客,通緝犯,江洋大盜等等。


    在這種情況之下,城寨每天不死幾個人,反而是稀奇事。


    但是,這次張少祖動用了手雷,這麽大的動靜,如果阿公再不出麵的話,那就有點癡人說夢了。


    果不其然,等到張少祖剛出門,來到走廊上的時候,就看到一行十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長相普普通通,就是下巴處有著兩道猙獰的疤痕。


    “龍卷風,我們早就恭候多時了,奉阿公之命,特來請你。”


    “現在,跟我們走吧。”


    男人說完,身後的小弟們就要上前,強行將龍卷風帶走。


    如此行徑,龍卷風的小弟自然不可能答應,當即也站出來,與其對峙。


    “什麽時候,阿公請人也要用這種下三濫手段了?”


    “難道,阿公的原話,就是讓你們這麽請我過去嗎?”


    張少祖不慌不忙,慢裏斯條的整理了一番著裝,語氣不陰不陽,聽不出喜怒。


    對於他來說,城寨的這三位阿公,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根據這麽長時間的接觸,給他留下了相當差的印象。


    當初,就因為龍卷風沒有接受招攬,三位阿公就對其進行全方位的打壓。


    如果不是他的身手足夠好,恐怕不一定有機會拜入豪哥的門下。


    或許,早就死在某次埋伏當中。


    這,也是為什麽,明明龍卷風的身手這麽強悍,龍城幫卻在九龍城寨當中,沒闖出太大名堂的原因。


    這時,一個穿著無袖背心,胳膊上露出一片魚鱗狀紋身的小弟,緩步走到龍卷風麵前,道:“龍卷風,你大膽!”


    “別以為會兩手三腳貓功夫,就可以對阿公出言不遜!”


    “阿公們當初提刀斬人的時候,你還在你老媽的肚子裏呢!”


    身後的那些小弟,也對著龍卷風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至於龍卷風這邊,小弟們也絲毫不慫,肆無忌憚的往前頂,甚至有幾個小弟,已經拿起了開山刀。


    張少祖卻是絲毫不慌,麵帶不屑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小弟,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就是一拳出手,擊打在對方的腹部。


    霎時間,那個擁有著魚鱗紋身的小弟,就不受控製的彎下身子,雙手下意識的捂住被擊打的位置,胃部翻江倒海的同時,嘴巴一張,就想要將其嘔吐出來。


    張少祖見狀,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原地就是一個後空翻,旋轉的過程中,用腳尖在紋身小弟的下巴上,輕輕一點。


    雖然這一腳,看似極其輕巧,仿佛根本就沒有用力一般,但這名小弟,卻是不受控製的旋轉起來,直接在空中翻轉了兩圈兒,才重重的摔在地上。


    紋身小弟也是硬氣,直接二話沒說,就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由於龍卷風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而且動作極快,所以直到看到紋身小弟躺在地上,他們才從震驚當中迴過神來。


    在此之前,沒有人會想到,龍卷風竟然會對他們這些阿公的使者動手。


    “龍卷風,你想幹什麽?想要造反嗎?”


    鹹魚坤大喝了一句,雙臂一橫,朝著龍卷風橫切而去。


    他練的是雜家,所學武術頗為繁雜。


    鹹魚坤深知龍卷風的身手,所以一出手就是看見本領,鐵橋手。


    隻見他的雙拳揮舞得極快,在眾人的眼中,幾乎都形成了一片殘影,別說看清楚招式,就連看清楚出拳的方位,都極其的勉強。


    而且,每次揮舞拳頭,手臂都發出一聲脆響,在如此快速連貫的攻擊之下,好似一串炮仗,不斷的在眾人的耳邊炸響。


    對於博得百家所長,獨創旋風拳的張少祖來說,一眼就看出來,鹹魚坤這是以氣運勁的鐵橋手。


    這種拳法的特點,一是快脆,二是響,而且還得響得連貫暴烈。


    要想響,又必然快脆連續,可見鹹魚坤擅長的雜家是要快攻猛打。


    所謂雜家,即是招多而雜。


    以所謂招法為能的,多是以常態的速度與力量來配合攻擊的方式,至於內外家的劃分,簡明而論,以勁為主為內家,以招為主為外家。


    隻是從這兩手看來,龍卷風就知道,鹹魚坤擅長的是雜家的外門短打功夫。


    電光火石之間,張少祖的腦海中,閃過這些繁雜的念頭,但是手上功夫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龍卷風的旋風拳,也是以速度聞名,正好以攻對攻,將鹹魚坤的拳頭一一接住,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好炮仗,我也還你一串!”


    龍卷風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將鹹魚坤的招式一一化解,笑著說了一句之後,也同樣運氣到手臂,使出了鐵橋手。


    同樣的招式,放在他的手裏,卻更顯靈動迅猛,沒幾下就將鹹魚坤逼得不得不後退。


    被龍卷風以同樣的招式壓製,鹹魚坤的臉色極其難看,但一時半會兒卻沒有太好的破解之法,隻能咬牙硬撐。


    以他的境界,還不明白,重要的不是招式,而是人的真諦。


    俗話說得好,沒有樂色的國術,隻有樂色的人。


    正當這個時候,不遠處又浩浩蕩蕩走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位老人,發須皆白,但精神矍鑠,身穿一身黑色唐裝,腳踩千層底布鞋,手裏拄著一根木製拐杖,手柄處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玄武,雖然看不出是什麽材質製成的,但卻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看清楚老人麵容之後,眾人盡皆下意識的挺直身子,恭敬的打著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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