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倪家和王氏兄弟是走粉的,而後者的林昆是製粉的。


    前者需要地盤散貨出貨,避免不了與社團打交道,拋頭露麵,因此廣為人知。


    而後者隻是生產,對接大買家出貨,不需要拋頭露麵,再加上一直刻意隱藏,所以就導致其身份神秘,基本沒有人知道林昆的樣子。


    甚至很多人都認為,就連林昆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隨著和勝和徹底宣布不再碰粉,一些野心家不僅開始搶占市場,也開始瞄準了相關人才。


    畢竟,走粉這個業務,也需要專業人士才能更好的開展。


    “我也收到了,王氏兄弟的。”


    “我收到的是倪家的。”


    “王氏兄弟的。”


    隨著泰山捅破這層窗戶紙,其他三人也紛紛開口。


    而這,才是他們今天的真正目的。


    王氏兄弟,哥哥王永豐,綽號‘白粉王’、弟弟王永壽,綽號‘火屎壽’,在七十年代靠走粉發家,揮舞著鈔票賄賂了不少警隊相關高層。


    雖然因為廉政公署的開設,一度導致其勢力受到重創,不過在港島走粉界,依舊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倪家則純粹是家族式的管理,目前的家主是倪坤,相當有手腕,倪家在他的手上,比之前更上一層樓。


    “你們怎麽想?”


    “反正我打算過檔了,主要是下邊的兄弟們,實在是已經習慣走粉的生活了。”


    “其他的手藝他們也不會,而且來錢太慢了……”


    泰山起開一瓶啤酒,一仰脖子,將其一飲而盡。


    對於很多四九仔來說,走粉的高額收入是他們無法抗拒的,再加上平時早就大手大腳花錢習慣了,現在一旦不能走粉,收入驟降,他們根本沒辦法適應。


    “如果你去王氏兄弟那裏的話,我也帶人跟你一起,相互之間也算有個照應。”


    “要不你們兩個也跟著一起吧,這樣就算我們是初來乍到,對方也不敢看輕我們。”


    紮頭輝轉過頭,視線掃過金毛和紋身聰,目光中帶著希冀。


    這年頭過檔一般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是給原來的社團一個大紅包,然後淨身出戶,去到新社團後,從最底層的四九仔開始做起。


    這種方式,也是最常見的過檔方式,基本十個有九個,都是這樣。


    第二種就少見了,江湖上稱之為平地一聲雷。


    包紅包的流程不變,同樣也是淨身出戶,但去到新社團之後,是按照之前社團的地位待遇。


    如果之前是地區話事人,去到新社團之後,還是地區話事人。


    前不久剛剛離奇死亡的斧頭俊,當年就是平地一聲雷,從勝和過檔到新記,轟動一時。


    紋身聰和金毛對視一眼,前者先說道:“我還是不過檔了,現在的和勝和挺好的,我在這裏也挺開心的。”


    “至於下麵的兄弟們,大部分也都是這個想法,如果有想過檔的,我可以讓他們跟著你們一起,也算是咱們兄弟一場,最後的幫助了……”


    紋身聰心裏清楚,在和勝和要想出頭,那就千萬別跟威龍豪唱反調。


    與活著相比,走不走粉根本就不重要。


    反正最近家裏的女人也總是勸他,不要再繼續走粉,弄得家裏人跟著擔驚受怕的。


    與其走老路,不如重新開始。


    “我也不打算過檔,不走粉沒關係,按照咱們龍頭的為人,肯定會對我們做出合理的安排的。”


    “威龍豪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不會將咱們撂在這不管的。”


    “不過如果底下有兄弟想要繼續走粉,我也會讓他們跟著你們的,也算是多給你們準備點班底了。”


    金毛也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龍頭發話,他們這些話事人最好就是照做。


    而且,曆史無數次的證明,過檔的基本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紋身聰和金毛,已經做出了他們的選擇。


    “既然你們兩個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我們也不勉強,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後悔。”


    “如果你們在勝和混不下去了,隨時來王氏找我們兩個,我們還是念著兄弟情誼的。”


    “就這樣,以後有機會再見麵吧。”


    紮頭輝不陰不陽的說了幾句,就招唿門口的小弟,轉身離開。


    見狀,泰山也站起身要走,卻被紋身聰叫住:“你們過檔沒問題,可按照規矩,是不是要先麵見龍頭說明,千萬別不聲不響的走了。”


    泰山擺擺手,頭也不迴的說道:“放心吧,我們知道規矩。”


    看著泰山和紮頭輝的身影漸行漸遠,紋身聰和金毛也是相顧無言,隻能通過碰杯來掩飾內心的酸楚。


    想當初,他們四兄弟,好得幾乎都穿一條褲子,抽一支煙。


    可是現在,卻因為種種原因分道揚鑣。


    人生就好像一輛不停行駛的列車,中途總會有人上車下車,最終的路,可能還是要靠自己走。


    ……


    “豪哥,紮頭輝和泰山在樓下,有要緊事,想要見您一麵。”高麗紅穿著職業裝,俯身在林澤豪的耳邊,輕聲說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她已經能夠勝任這份工作,甚至就連社團方麵的事務,林澤豪也有意的交給她來處理。


    當然,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事關機密的業務,高麗紅暫時還沒有資格接觸。


    “讓他們倆進來吧。”


    很快,紮頭輝和泰山一前一後就來到辦公室。


    泰山先是對著林澤豪鞠了一躬,才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


    紮頭輝則是看也不看,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真皮沙發頓時凹陷下去一大塊,可見其力道之大。


    林澤豪不動聲色的,將兩個人的表現全部都盡收眼底,他眯著眼睛,點燃一支雪茄。


    “你們有什麽要緊事,說吧。”


    其實,早在聽到兩人的名字時,林澤豪就已經知道是什麽事情了。


    畢竟,他們四個人的聚會,還不等上完菜,林澤豪就已經知道,他們今天晚上吃什麽了。


    要是沒有這種掌控力,他怎麽會貿然宣布不走粉的決定呢?


    “龍頭,你現在不允許社團走粉,我手下的兄弟們沒辦法適應,所以我想帶著兄弟們過檔到王氏兄弟那裏。”


    “還希望龍頭能成全。”紮頭輝最先開口,斟酌一番過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同時隱蔽的戳了一下身旁的泰山。


    別看他平時囂張,可在麵對威龍豪的時候,也跟老鼠看見貓一樣,尤其談的還是敏感的過檔話題。


    見狀,泰山也隻能緊隨其後,說道:“龍頭,我也是這個想法,還希望您能成全。”


    倆人說完,還不等林澤豪說話,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


    陳國強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臉上寫滿憤怒之色,邁著步子,走到兩人身前,二話不說,掄圓了胳膊,狠狠地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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