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易中海突然覺得,與自己在機修廠廢品倉庫裏整理廢舊零件的采石場勞教所相比,那個地方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至少,機修廠的廢品倉庫不會天天爆炸吧?


    不會限製人身自由,完成工作後可以在適當的時間下班。


    而且有食堂,可以花錢買吃的,如果你想吃得更好,就花更多的錢,如果你想吃得更差,那就花更少的錢。


    但在采石場就完全不同了,每頓飯都是黑饅頭,唯一的蔬菜要麽是鹹菜,要麽是煮白菜。


    難怪每次來采石場看望賈東旭,賈東旭每次都顯得骨瘦如柴。


    每天幹著這樣的勞動密集型工作,吃的東西很糟糕,根本沒有油、沒有水,勉強餓死。


    身體不瘦才怪!


    易中海拖著疲憊的身軀,和一群勞改犯一起勞動。


    他正在努力工作,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易中海一轉身,就看到賈東旭在不遠處向他招手。


    “主人,真的是你嗎?”


    “天啊!師父,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


    賈東旭快步跑了過來。


    主管大聲喊道:


    “你要做什麽?”


    “嘿,黑隊長,我是小賈,賈東旭,你們不認識我了嗎?”


    賈東旭陪著辛,對主管說道。


    “小賈?原來是你的孩子?”


    “聽說前兩天,你小子偷偷跑了?”


    “怎麽又被抓了?”


    “我看你以後還是會逃,不逃?”


    主管給他起了個外號“黑皮”,他曾主管賈東旭等勞改犯。


    上次賈東旭救人的時候,黑皮就在他身邊。


    也正是那次賈東旭救人的時候,黑皮對他的眼神也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打罵賈東旭了。


    “我不會逃,我不會逃,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逃。”


    “其實我隻是想跑迴家當麵問問我老婆,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詢問我的妻子就被抓了。”


    賈東旭一臉悲傷地向黑皮隊長解釋。


    黑皮被逗樂了,哈哈大笑。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似乎每個人在這裏呆久了,都會出現性格扭曲的情況。


    黑皮聽說賈東旭有人給他戴綠帽子,興奮地笑了。


    沒想到,我對賈東旭的厭惡感減少了一些,對賈東旭的好感度卻增加了一些。


    “賈東旭,你這次被抓的時候分到幾組了?”


    黑皮隊長問賈東旭。


    “第五組,隊長部下。”


    賈東旭苦著臉說道。


    “誰?死廢人?那你以後就得忍了。”


    “那個瘸子比我還變態,你以後盡量別去招惹他,不然他還真敢打斷你的腿,讓你也變成跟他一樣的瘸子。”


    黑皮笑道。


    “黑隊長,謝謝你的辛苦,我給你兩根煙抽吧。”


    賈東旭微笑著遞給黑皮隊長兩根揉皺的香煙,他不知道從哪裏得到它們。


    “嘿嘿,小賈,好吧,你眼光真好。”


    黑皮笑著接受了賈東旭的禮物,對賈東旭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剛才他們提到的隊長,就是采石場勞改隊第五隊的隊長。


    南郊采石場有五個勞改大隊,黑皮是第三隊的隊長。


    原來,賈東旭越獄前,被分成三批,在黑皮隊長的手下接受勞改。


    但這一次他突然越獄再次被捕,並被分配為第五組隊長。


    師長是個瘸子,走路一瘸一拐的,因為他對待勞教所裏的犯人非常嚴厲非常嚴格。


    勞改犯們私下裏稱他為“死瘸子”。


    久而久之,他就習慣了喊叫,連勞教所的幾個隊長都罵他是瘸子。


    “黑隊長,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覺得可以嗎?”


    “和我住同一院子的劉海老鄰居,也是我在軋鋼廠學鉗工手藝的師傅。”


    “沒想到他會被分配到黑隊長手下的勞教所。”


    “黑隊長,以後能照顧一下易中海嗎?”


    “那怎麽樣?以後我一有煙,就立刻給你,來吧。”


    賈東旭在這個采石場已經近半年了,已經適應了叢林法則。


    他知道勞教所每一位領導的喜好,也知道與誰見麵該說什麽。


    黑皮膚隊長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


    “好吧,小賈,為了你,我不會讓易中海受苦。”


    “那老小子可不是什麽好人,偷郭家的罪孽極其惡劣,你想讓我說什麽?應該把他帶出去練靶。”


    “小賈,你來得這麽急,有什麽話要跟易中海說嗎?”


    “給你兩分鍾,快點走,放屁了就趕緊迴去幹活。”


    “小心點,別讓瘸子看到你偷偷溜過來,打斷你孩子的腿。”


    黑皮看著這兩根香煙,憤怒地擺擺手。


    “好的,謝謝黑隊長,那我就走了。”


    賈東旭急忙來到易中海麵前。


    “東旭。”


    “掌握。”


    師徒倆做夢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采石場重逢,同為勞改犯。


    確實,世事難料,命運捉弄人。


    “主人,你不用害怕,我已經當著黑隊長的麵,給你撇清了關係了。”


    “隻要你以後工作表現好,黑隊長不會為難你的。”


    賈東旭仿佛經曆過一樣,安慰了易中海幾句。


    易中海不禁有些感動。


    他知道他看到了對的人。


    當他收賈東旭為弟子時,他就找賈東旭養老,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這孩子雖然傻了點,但他有一顆孝心,必須尊敬、愛護長輩。


    “柱子,師尊不用擔心。”


    “對了,我剛剛聽到了你和黑隊長的對話,發生了什麽事?你是越獄偷偷溜出去的嗎?”


    “東旭,你……不應該,越獄罪名會加重一級,你還有一年零八個月的時間才能出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易中海為賈東旭感到非常難過。


    由於冒著生命危險立功,減刑一年。


    一年多後,我就可以出去了。


    但賈東旭是如何越獄的呢?


    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愚蠢了。


    “主人,說實話,我實在忍不住想要逃走,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我聽說你被殺豬舉報為敵特,我從你的床底下發現了一把手槍。”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感覺我的頭在嗡嗡作響!”


    “我想,我這迴徹底完了!徹底完了!”


    賈東旭辯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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