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何玉柱騎車去上班。


    陳雪茹騎著自行車載著雨水來到正陽門。


    老太太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下雨了,她有些想念小女孩了。


    這不允許玉玉陪她。


    餘宇從圖書館借了幾本書,正好陪老太太看書,不耽誤她看書。


    就這樣,一家人分成兩撥,各忙各的事。


    何玉柱來到軋鋼廠,把自行車放在車棚裏,並沒有急著去食堂。


    他來到離廠門口不遠的工廠宣傳欄前,看了一眼宣傳欄上的先進模範事跡,然後就等著劉程了。


    想要給徐大茂好好宣傳,怎麽能少了那個萬事通劉成的壞嘴呢?


    “喂,劉程,你剛來上班嗎?”


    何玉柱笑著跟劉程打招唿。


    “柱子,我隻是想問你昨晚發生了什麽?”


    “聽說,深夜,劉海忠來找你要給他兩個兒子申請工作名額?你罵他了嗎?”


    “真的還是假的?”


    劉程興奮地跑過去,張口問何玉柱打探消息。


    “當然是真的,昨晚我洗完腳,正準備睡覺,劉海忠喝醉了,跑來找我,要給他兒子要兩個工作名額。”


    “我直接跟他說了,廠裏領導給我的兩個工作名額都在食堂,我一定會煮大鍋。”


    “那兩個工作名額我已經給了豐澤園的兩個人了,師弟,我的兩個師弟已經辭去了豐澤園的工作,要去工廠上班了。”


    “但原來劉海忠太壞了,在我房間裏喝醉了,隻好讓我告訴他,我的兩個師弟讓他迴豐澤園打工,他還要預留兩個工作名額。”


    “劉成,你覺得劉海忠是故意找麻煩嗎?”


    “你看他們兩個兒子,劉光啟和劉廣天,誰學過做飯?誰會煮一大鍋飯?”


    “就他們兩個,還想進我們工廠食堂工作?還想占那兩個工位?”


    “劉成,你覺得我該罵劉海忠這麽無理取鬧,要求很高嗎?”


    何玉柱的話有理有據,他義憤填膺。


    劉程連連點頭。


    “就是啊,劉海忠太過分了。”


    “兩個兒子不會做飯,但他居然想要你的兩個廚師工作,還想讓他們的兩個兒子來工廠給我們打工,工廠裏的工人是不是在出醜?”


    “哦!他是想讓他的兩個兒子毒死廠裏所有的工人嗎?”


    劉程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他終於明白昨晚何玉柱為何如此生氣了。


    喊著要離開浜中。


    無論你把它放在誰身上,都會非常生氣。


    “對了,劉程,你最近又見到徐大毛了嗎?”


    何玉柱隨意一笑問道。


    “嗯,我昨天看到徐大茂來了。”


    “好像前一段時間,他和他父親去鄉下學演電影,呆了十天半。”


    劉成說,他不太喜歡徐大茂父子。


    你們兩個不是放映員嗎?它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們沒有利用工作的時間給院子裏的鄰居放電影,那兩個人實在是太無能了。


    “對了,劉程,有人告訴我一個關於徐大毛的秘密……”


    說到這裏,何玉柱不再說話了。


    劉程聽到“秘密”兩個字,頓時眼睛一亮。


    他把何玉柱拉到一邊,神秘地問道:


    “告訴我,徐大毛到底有什麽秘密?”


    何玉柱假裝環顧四周,然後一臉神秘地對劉程說道:


    “我聽人說,徐大毛是個天才,他就是什麽都不在乎。”


    劉程聞言,心中一驚。


    “我去!柱子,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徐大茂那小子真是天才?”


    劉程的聲音裏充滿了興奮,他興奮地向何玉柱問道。


    “我也聽人說過,據說有天太監這種東西,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但總之,天太監對孩子不好。”


    “別說話了,劉程,楊師傅打電話給我了,我要去廚房幹活了。”


    何玉柱沒有說話,看到楊師在向他招手,他就跟劉程打了個招唿,快步朝楊師走去。


    劉程興奮極了。


    “嘿嘿,沒想到徐大茂那小子,竟然是個太監。”


    “這麽秘密的消息,我得幫徐大毛那小子宣傳一下。”


    劉程自言自語道,笑了笑,快步朝車間走去。


    不到一個上午,整個軋機廠都知道了宣傳部放映員徐福貴和他的兒子徐大茂是閹人。


    中午,何玉柱在廚房忙碌著。


    劉蘭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柱子,我聽說你家鄰居,宣傳部的放映員徐先生,徐富貴的兒子好像叫徐大毛吧?”


    “據說是個天才,太監……我不好意思對一個女人說這種話。”


    “不管怎樣,他的人生已經結束了,他不能生孩子,不能娶老婆。”


    “就算他娶到了老婆,那也是浪費了。”


    劉蘭說得非常直接和明確,整個廚房都愣住了。


    “柱子,徐大毛和你住在同一個院子裏,你跟他熟嗎?”


    楊師好奇地向何玉柱問道。


    雖然調動令已經下達,但楊師傅還沒有到新食堂報到,他還是想和第一食堂的老家夥們親近一點。


    “我倆都不認識,隻是住在同一個小區的普通鄰居。”


    何玉柱笑著說道。


    聽他這麽一說,廚房裏的眾人頓時都鬆了口氣。


    然後討論開始了。


    “沒想到,一世精明的放映員徐富貴生了一個不會下蛋的兒子,真是可惜了。”


    “男人怎麽會生蛋?女人不都是生蛋嗎?”


    “你知道什麽?生孩子和下蛋是兩件事,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雞不被公雞踩到就能生蛋,它也能生蛋,但生出來的蛋卻不能孵出小雞。”


    “對了,楊大師,天一是什麽意思?”


    徒弟們好奇的向楊師問道。


    楊師哭笑不得,這些男孩有強烈的求知欲。


    “這位天太監,這……你聽說過太監嗎?”


    天太監的事,楊師也解釋不了,他突然想起了宮裏那些專門侍奉皇帝的太監。


    “我知道,隻是被砍掉了而已。”


    “我也知道,據說太監不分男女,那東西的隔膜就足以殺人。”


    幾個徒弟撅起嘴。


    楊師笑道:


    “如果你認識太監的話,就容易解釋了,天一的事情並不比太監好多少。總之,它不能娶妻生子,僅此而已。”


    聽楊師傅沒有解釋,但廚房裏的人都明白了。


    他們都從心底裏為徐大茂感到難過。


    這麽年輕,這輩子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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