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樂拿過一張矮凳,和師兄們並排坐。


    “師父身體怎樣?”


    大師兄李淑芬看向他。


    梁樂搖了搖頭,


    “大夫說要調養一段時間。”


    大師兄沒再問。


    他們坐在屋外,看著天空雨蒙蒙一片。


    心頭除了沉重,更多的是迷惘。


    咚咚咚!


    咚咚咚!


    梁樂轉頭看向師兄們,疑惑道:


    “師兄,是不是有人敲門?”


    咚咚咚!


    師兄們仿佛約定好似的,齊齊望著他,見他沒反應,大師兄隻好朝門口示意了下。


    梁樂一愣,明白了。


    屁股還沒坐熱,又離開了矮凳。


    ......


    範洛踏著雨,途徑一家偏僻老舊院子,他抬起頭,透過雨,看見牌匾上寫著“嵐山武館”,正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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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雨突然停滯在半空,原本該墜落地麵的雨線扭曲連成一行行水字:


    時間:公元1929年


    地點:歲城


    事件:拳武


    本次事件要求如下:


    1、拜師武館。


    2、踢三家武館或闖歲城任意幫會不死。


    3、在歲城開張一家武館。


    4、歲城第一。


    (完成任意兩項要求,即可結束拳武事件。)


    你可以滯留最長時間為九十天。


    你的個人信息如下:


    姓名:範洛


    狀態:正常


    職階:無


    技能:


    1、未知劍意(增加劍具類親和132%)


    2、唐瓦正拳500%(增加拳類親和27.2%)


    3、格鬥術12%(增加格鬥類親和0.22%)


    隨著最後一行字浮現,雨水聚攏組成的字潰散開來,噠的一聲墜入地麵。


    嘩啦啦啦——


    世界恢複正常,雨水繼續下著。


    範洛大步上前,用力敲響院門。


    ......


    梁樂打開門,外麵是一個渾身濕淋淋年輕人。


    “你有事嗎?”梁樂問。


    雨聲很大,他不得不喊出來。


    “我來拜師的。”


    範洛露出一個爽朗笑容。


    ......


    “我現在的身體,你看到了,就算收下你,我也教不了你什麽。”


    “我想要練一身功夫,不為逞兇鬥惡,就為了強身健體。”


    “哎,我意已決,已無心收徒,你去其他武館試試吧。”


    “這是拜師禮。”


    “不是錢不錢禮不禮的問題。”


    “我隻有這些了,師父。”


    “嘶~~~你有一顆赤子之心,罷了,既然你誠心所求,為師就收下你這個關門弟子吧。”


    下雨那天,就在嵐山武館眾師兄弟的見證下,範洛跪在地上,為一個不斷咳嗽,仿佛風一吹就倒的老頭奉上拜師茶。


    本就破落的武館新添一名徒弟。


    沒有一個師兄是開心的,梁樂心裏清楚。


    但是,他終於不是小師弟了。


    以後開門關門,迎客送客,斟茶遞水,掃地煮飯,買菜送信,等等所有瑣事,都不歸他負責了。


    梁樂心中慶幸萬分,甚至都有點小激動。


    “梁樂啊,師父剛才交代,以前的活計,還是你負責。”大師兄轉達了師父的話。


    梁樂如遭雷擊,靈魂旋轉著墜入萬丈深淵,激動的心呐,就仿佛毫無遮攔地被掛在風雪天、枯樹下,那無人問津的肉幹。


    直到大師兄要走,方才迴過神來,立馬蹭的跳了起來,


    “憑什麽啊?不是來了個小師弟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師父吧。”


    李淑芬事不關己地走了。


    梁樂憤憤不平,可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敢去質問師父。


    正當這時,範洛走了出來,轉頭瞧見他後,再次爽朗地笑了起來。


    梁樂看著他的笑臉,很想一拳揍過去。


    “梁樂師兄,師弟我今日剛到,煩請您幫忙安排個房間,還有我這衣服,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濕透了,您再幫我買幾件衣服來。”


    梁樂嗬嗬冷笑起來,安排房間可以,想讓本師兄給你跑腿買衣服,嗬嗬嗬,簡直不知所謂。


    範洛從兜裏掏了掏,梁樂眯著眼,暗自嗤笑起來。


    想用碎銀打發我?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我梁樂再怎樣也是師兄,絕對不會給一個新來的跑腿.....


    範洛捏出一粒金光,險些刺瞎了梁樂的眼。


    “哎呦喂,我至親至愛的師弟啊,這點小事是師兄我應該做的,純屬本分,怎麽能要你的錢呢?你這是金子吧?說起來我小時候爺爺沒死那會,家裏也有一個金元寶,我還親手摸過呢......誒誒誒.......使不得,使不得啊,我怎麽能拿師弟您的錢呢,幾件衣服要不了幾個錢,別了吧......”


    範洛無語看著梁樂,明明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金子,他手移到哪,腦袋和眼睛就跟著移到哪裏,一邊看,還一邊口若懸河,也是令人佩服。


    範洛已經不想聽他廢話,幹脆把手上捏著的金疙瘩朝他扔過去。


    梁樂一陣手忙腳亂接住:


    “哎!!金子!金子!咳咳——師弟真是豪邁,有大俠之風。既然如此,師兄我就不推辭了,事先說明,這是給師弟您麵子,我梁樂大丈夫,可不會因為區區金錢外物,就替別人做事。”


    “師兄,你還是快些吧,我怕待會染上風寒。”


    範洛拉開衣服一放,水花四濺。


    “好嘞,這就給你安排。正巧,前段時間二師兄出師了,那房間一直空著。”


    梁樂帶著範洛鑽進院中,來到廊道靠牆的房間。


    等範洛進了屋,梁樂當即披上蓑衣出門去了。


    範洛把房門一關,木條拴上,然後把身上的鞋子、衣服統統脫掉,光溜溜在房間走動起來。


    半個小時後,梁樂迴來了,不單隻帶迴來衣服鞋襪,還拎著兩條大魚,一大塊肉,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範洛換上幹淨衣服,準備在武館四周逛逛,門剛打開,就看到大師兄李淑芬抱著雙手打量著他。


    “大師兄!”


    範洛招唿一聲。


    李淑芬點了點頭,左手往肩頭後麵點了點,


    “我住你對門。”


    範洛點頭。


    “小師弟哪裏人。”


    早在他選擇拜師時,織機就用之前收集到的資料,為他整理歸納出一個完善的、不易被識破的身份,於是答道:


    “大師兄,我是海對岸那邊來的。師兄您哪裏人。”


    “北方人。”


    “大師兄,咱們嵐山武館教的什麽功夫?”


    “你不知道什麽功夫就來拜師了?”


    “嘿嘿,這不是剛來這裏,不熟悉嘛。”


    “哼,記好了,我們嵐山武館,教的是「嵐腿」,所有本領都在這雙腿上。”


    大師兄抱著手臂,抬起右腿,在範洛麵前鞭打了幾下,虎虎生風,而他的身體,全程沒有明顯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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