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娘發現梅道禮在刻意躲避她,臉上稍露些慍色,卻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這對她而言是件很丟臉的事情。


    “不不不,孫掌櫃所言句句在理,更是讓我們在座的各位汗顏,孫掌櫃的俠義仁心更是我等所崇敬之處,正所謂,巾幗不讓須眉,在下佩服佩服。”梅道禮雙手抱拳一番恭維。


    孫二娘聽罷,臉上紅暈泛起,被人誇誇也沒什麽,主要是被這麽帥的年輕公子誇那絕對是要命的事情。


    她正想開口,就聽到梅道禮又接著開口:“隻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讓行竊之人交出被竊之銀,這不就等於讓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眾剝了衣服,讓人如何自處呢?”


    “那依公子之見,又該如何?”孫二娘心中不免有些好奇,更多的則是期待。


    “依我之見,在此期間,隻需孫掌櫃拿出數條黑紗布,然後我們大家各自蒙上自己的眼睛,然後由孫掌櫃從一數到十下。在此期間,此人可將銀子扔於在地上。這樣既保持了此人的顏麵又可將被偷的銀子物歸原主,這可是一舉兩得,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孫掌櫃略思片刻,眉眼一笑,拍手稱道:“我覺得這位公子此計甚好,我讚同。諸位,如若無異議可舉手附議。”


    堂內其它的客人有的點頭稱好,有的交頭接耳,有的已甚至同意了孫二娘的說法將手舉了起來。


    梅道禮和孫掌櫃環視了堂內一下,大部分的人都舉起手表示同意。


    “我不同意!”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無疑澆了梅道禮和孫二娘一盆冷水。


    梅道禮和孫二娘轉過身來,原來是剛才身穿粉色衣服女子那一桌的俊朗公子。


    隻見他一襲白袍,麵龐英俊,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氣質非凡。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捋了一下胸前的發稍,笑道:“我等不同意,不代表是我們做賊心虛,也不代表這位淫。。。。。。英俊的公子所說之法不可取,我們隻是單純的覺得沒必要,至於這位錢被偷的大哥的酒飯錢盡可算到我賬上。”


    這位男子差點一時口誤,身邊的女子不禁暗自為他捏了一把汗,還好他腦子轉得快,自己化解了。


    “英俊?”梅道禮頓時想笑起來,不過他心裏還是很感激此人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罵他是淫賊,讓他難堪不已。


    於是,梅道禮將桌上的玉簫拿起,起身來到剛才說話的那位公子麵前。頓時一股幽幽的淡淡香味迎麵而來,讓人心脾愉悅。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梅道禮雙手執禮而問道。


    “在下姓水。”白衣公子看了一眼梅道禮,並不是特別想搭理他,礙於禮貌問題,還是冷冷地迴答了他的問題。


    “好,這位水公子真是俠義心腸,在下自愧不如。隻是世道無常,如果隻是一味地樂善好施,而不對世人的迷途知返加以規勸,你說這是善義之舉還是護惡之源呢?”梅道禮的一番話讓水公子麵露慍色。


    這句讓水公子的善義之舉變了質,好端端的扯上了護惡的罪名,這擱誰都難以忍受。隻是水公子家教比較好,不願為自己的名聲而起是非。


    而水公子身旁的男子正欲拔劍出鞘,見自己人受辱,他必須討迴公道。


    梅道禮並不想惹事生非,隻是特別看不慣這些有錢人為所欲為的樣子,才語出不遜,目的就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同時也是想告訴他,對於這種作奸犯科之事不可放縱姑息。


    當然,梅道禮也有摻雜其它感情色彩的成分在裏麵,否則他莫名背負這“淫賊”的罪名豈不太冤了。


    水公子擺手製止了身旁之人的行為。他並非怕惹事生非,而是這裏已離縣城不遠,水家家主原是朝中重臣,現已遷於此處頤養天年,雖然不過問朝中之事,可話語權還是有的。


    更何況水家門風中正,家教甚嚴,這也導致他並不想在家門口多生事端。


    “尊駕此話未免過於偏激,在下隻是願為失主付酒錢,何以被冠上護惡之名,難道為有困難之處的人慷慨解囊,就會被閣下認為我是在助長他人不勞而獲。難道在下不願深究他人錢銀被盜之事,就成了破壞這世道安樂和諧的罪魁禍首了?”


    水公子這番話,擲地有聲,不禁也讓梅道禮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梅道禮為了教訓一下水公子這種有錢的公子哥,才將話語的重心放在了善惡忠奸的辨識上,現在水公子一番辯駁自是讓他退無可退。


    另外,梅道禮適才那番話將水公子的舉動升華到世間道義上,而水公子無疑是把自身的決擇與受授之人的品行分開來說,讓人明白主觀之意與客觀之意的差距還是存在的。


    “水公子,在下並非那個意思,在下和孫掌櫃都覺得此事理當解決。讓失主的錢財能失而複得,讓行竊之人再無僥幸心理,這樣才能讓其明白,作奸犯科之事不可行,傷天害理之事不可為。”


    梅道理本就無意與水公子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於是扯上了孫掌櫃。


    孫二娘也是個明白人,她知道梅道禮和水公子兩人都說得在理,如若再此爭議下去,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於是,孫二娘再次問梅道禮:“依公子之意,此事當如何是好?”


    孫二娘在江湖上混了這麽久,她自是知道梅道禮心中已有對策,否則他也不會再次說出那番話來證明自己的觀點。


    對策已有,那是否可行還未知,自然是不可輕易出頭。所以,孫二娘才問梅道禮。


    梅道禮微微一笑,不再理會那水公子,於是將手上的玉簫插入腰間,拍了一下雙手,笑道:“在下不才,前幾年在山中和一老道學藝,可以與天上的神仙交流。眾所周知,世間萬物皆有其神管理,比如大門就有門神,土地就有土地神,河裏就有河神,那麽銀子就有財神在。隻要大家把自己的銀子放在自己的麵前,我就可以跟他聊聊,這樣就知道是誰偷了這位大哥的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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