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話似帶著絲逼問的語氣模樣問著,而眼前的景行則緩緩開口道著:


    “所謂英雄,先天下之憂,皆利於人。景行自問,尚未於民有所豐績,故不當此二字,但眼下所行,皆向於心,隻為一生機!”


    “生機!”


    一聽得景行的這話,墨禦酌的臉上露著一絲淺淺的強強強擠出來的笑意,隻言著,“…忙著爭生機的人於虎狼之地賭命,享著那一絲生機的人在外麵麵紅耳赤的奪著權利。這便是代掌門想要的生機?”


    而看著眼前墨禦酌問來的這話,景行便仍一副嚴肅的樣子繼道著:“我要的生機…是為守本就同這貪欲野心毫不相幹的無辜之人,而非他們!”


    “說的好!”


    景行的這話剛落罷,此時站在稍後的無殊便一句立馬應了下來,他將身下那燭台的機關轉了迴來,頓時四麵的紅棺便又往迴收著。


    緊接著,無殊又緩緩往墨禦酌的麵前走去,同時又言著:“不知司君可曾見過皓月當空下的萬家燈火?但我猜,…司君定有即便一生也無法揮去的遺憾?…我也有!”


    無殊的這話沉沉說著,隨即他停了下來,他站在景行的身旁,將雙手背在身後,在那扇橫的老大的窗前,他看著眼前的墨禦酌,隨即又緩緩繼道著:“…我曾兒時無憂,闔家安樂,卻因平白來的無妄之災家破人亡。隻因自己曾體會過那絕望,所以想著為旁人守些光亮。”


    紀無殊的這話說著,隨即又緩緩走到那窗前,他平和的眼神看著窗外的風景,又再繼言著,“…寧做脫韁馬,不做籠中鳥!我紀無殊不想在這裝滿毒人屍體的令司江湖裏,僅做到自己獨善其身,也不樂意等那所謂的來日方長,所以,…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渾不怕!”


    紀無殊這番正經模樣的說著這話,隨即又轉過身來,他看著眼前一旁的墨禦酌,又淺淺笑了起來,轉而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著:“就像代掌門說著,守自己想守的,又不是為了他們,而他們呀!…也隻不過是我要護的人裏捎帶的一小小部分而已!撈的著,是運氣;撈不著,也無甚影響!”


    紀無殊一臉輕快瀟灑的說著這話,隨即又看著眼前的墨禦酌笑著,隻又繼言:“倒是司君,幾番相勸,還真是讓人…意外!”


    看著麵前無殊那副顯得試探的笑意,墨禦酌漸走了過來,他停在那扇大窗的另一側,仍一副淡淡的語氣道著:“…有何意外,不過是在這令司久了,難得見有趣的人,不忍你們就這麽死掉!”


    墨禦酌這番淺淺的話說著,此時身後站著的景行也同樣走了上來,他停在無殊同墨禦酌的中間,側身問著眼前的墨禦酌,“…那血祭呢?他非善類,閣下也是因他有趣,才對他加以利用?各派派銀的事,你又參與幾分?”


    聞著身旁景行帶著幾分堅定問來的這話,墨禦酌先是淺淺笑著,隨即又道:“…在我眼裏,他可沒趣!”


    說著,墨禦酌便又將眼神投向紀景行,繼言著,“至於派銀,…我若真有那分權力,又何須在墮域麵前虛與委蛇。”


    此時聽著墨禦酌的這話,景行便又一副肅意的繼問著他,“那靖山呢?掌門昏迷數月,可與閣下有關?”


    聽著身前景行的這問,都讓一旁的無殊亦有些懷疑,而此時麵前的墨禦酌則笑著,他靜靜看著眼前的紀景行,隻又言著:“代掌門向人詢話,…都這麽直白嗎?”


    聽著墨禦酌的這話,景行的神情卻沒有一絲鬆懈,他仍然看著眼前的禦酌,那副顯得嚴肅的眼神中仿佛帶著些真摯,而看著他這副目光的墨禦酌稍頓了一下,隨即又將眼神移了過去,他看著那窗外的景,一副低沉的樣子緩緩道去: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但你們若相信他的話,那我便也百口莫辯。眼下情形,我攔不住你們,而墮域…也絕不是好對付的!”


    說著,墨禦酌又繼言著,“方才藥田裏你們見的阿蠻是墮域的侄兒,自小被他帶在身邊,十分寵溺,便是司中也鮮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算得上是他一個弱點,但…絕不致命!”


    此時聽著墨禦酌的這話,另一旁的無殊顯得一副沉思的樣子問著,“方才是司君安排的?”


    “是!”


    聽著無殊這問,墨禦酌毫不猶豫的答了下來,而無殊則又一臉嚴肅的看向他,繼問著:“…司君這時何意?…幫我?……還是害他?”


    聽著紀無殊的這言,墨禦酌便隻道著:“阿蠻自小心智不全,天真單純,與墮域不同。倘若真有一朝,令司傾覆,以他的身份,便隻會遭人欺淩。我將他的存在告訴你們,用與不用,所用何處由你們決斷。但既要守無辜之人,便也同護他一世安寧吧!”


    聽著墨禦酌緩緩而言的這話,一旁的無殊稍頓了一下,隨即應了下來,“好!”他說著,隻又緩緩繼言著:“還有一事要請教司君,司君可知最後設計那毒室密室的人,如今下落?”


    聽著身旁無殊的話,墨禦酌的眼神淺淺頓了一下,緊接著又緩緩而答:“…我自重迴司內,那密室便已建好了,至於那所設者的下落,無從得知。”


    聞著墨禦酌這話,無殊顯得有些低沉了,他將眼神移向麵前那扇窗外的光亮,稍頓了一會兒,又緩緩道著,“…司君可有想過,倘若令司傾覆,以後,…要做些什麽?”


    聽著無殊的這問,同樣站著那窗前的景行有顯得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身旁的墨禦酌,而墨禦酌望著遠處的方向,則淺淺道著:“應該,…會先去看望一位故人吧!”


    聽著這迴答,無殊也顯得有些意外,他同樣側過臉來看著站在那窗前另一側的墨禦酌,卻未言。


    而此時站在那令塔另一側索橋之外的血祭,他一副似陰險般盤算著什麽的樣子,死死的盯著視線內那座令塔最高一層,給人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而待身後的景殊二人離開後,墨禦酌隻仍一副低沉的樣子看著那窗前,隨即他又緩緩的開口隻道著:“…茱砂,往靖山傳封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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