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著從紀景行口中也道出的這犀利言辭,一側坐著的墨禦酌倒仍是氣定神閑般的煮著茶,仿佛對他二人的這番舉動毫不擔憂般似的。


    而眼前的血祭則立馬開口用一副陰沉的腔調質問著景殊二人,“…二位,想說什麽?”


    聽著血祭這句稍顯著逼問語氣的話,紀景行轉而將眼神投向階上坐著的那墮域,隻緩緩而言道,“大長老,聽聞令司一向有在新進司徒身上種下毒的習慣,隔以時日,再予緩解的解藥,且身份不同,所下之處亦不盡同。其中前任二長老喪膽及其妹攝魂亦有。如今二長老為大長老義子,不知身上是否也有此毒?”


    聽著紀景行這話,台上坐著的墮域原一副平淡的樣子,此時隻輕笑著,他盯著眼下的紀景行,“令司禦下特殊,又以毒術漸長,司眾種以毒術,也是想練其體魄。祭兒既為我義子,自然更應嚴以要求。”


    墮域的這話說著,隨即紀景行便又接著問了上來,“那敢問大長老,當日司外,血祭曾言我二人入司一事可由其全權做主,此事大長老可知?”


    聽著景行這話,那階上案前坐著的墮域隻是淺淺的笑著,他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繼言,“不過是些小事,後輩們有主意,做長輩的,自當給些曆練的機會!…聽聞紀少俠隨紀掌門遊曆,於靖山的時日也未久,不也還是被紀掌門力排眾議般的推上了代掌門之位?”


    墮域的話及此處,便顯得稍有一副不饒人的刁難模樣笑看著眼下的紀景行。


    而景行聞之,卻一副毫不接話茬的樣子,隻麵不改色的繼言著,“如此,便是不知!那如促成靖山盟會淪為江湖笑柄這般的大事,…大長老可知二長老是如何做的?”


    麵對景行轉而發問的這話,隻見階上坐著的墮域一副欲看好戲的樣子未開口。


    而紀景行便又看向此時一副厲目望過來的血祭,繼言道著:“二長老以利誘正道亂,將諸派玩弄於鼓掌,更親身涉險,假意落我靖山圍攻,煽動我靖山弟子,借機牽出昔日慘案,後以大長老之名公然挑釁。…撥人心,引人欲,環環相扣,步步緊逼,可謂…滴水不漏!”


    此時聽著紀景行這番肅意對自己而言過來的話,血祭冷笑了一聲,“怎麽?代掌門說了這許多,是要頌我!”


    聽著這話,景行便又絲毫不讓的繼言著,“我隻是好奇。…大長老收足下為義子,既有意曆練,愛護有加,而足下亦願為令司處心積慮,含垢忍辱促就正派相殘。而今何以不顧大局,容忍不了一個已經被控製的正派弟子?還是說,這忠良原本就是刻意偽裝?或者,…不值一提!”


    這時聞著紀景行這一番有意發問而來的這話,讓血祭一副氣勢逼人的樣子立馬反問著,“…代掌門當真不知其中緣由?”


    “不知!”


    聽著血祭的話,紀景行毫不遲疑的堅定迴著。


    “哼!”看著眼前一番很是堅定模樣的紀景行,血祭隻朝他輕蔑的笑了一聲,隨即又言著,“代掌門和少城主這是臥薪嚐膽,眼見三月之期將至,救人無望,便計劃著要離間我令司是非嗎?”


    說著這話,二人目光對峙間,仿佛一場隨時掀起的戰火。


    而這時,一旁站著的無殊見台上坐著的墮域依舊一副不語的樣子,便又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同血祭笑著言,“二長老莫急,這令司內的忠義我們確實不知,但這司外的江湖,波濤洶湧,快意恩仇,也無外乎講‘義氣’二字,更遑論這正派間的同門之誼!此番我同代掌門一絲情急,也非存心惹事。”


    紀無殊一副好言好語的樣子說著這話,隨即又將目光移向階上的墮域,“大長老,正派戒律中講究無規矩不成方圓,而令司在您和司君治下亦森嚴有加!我二人既為貴司的來客,如今同門被害,淪為毒人,能否活著都尚未可知,是不是也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而階下聽著這話,原本就顯得一臉陰沉的血祭投過眼神來,他同稍後的無殊冷冷言著,“少城主如今是定要因為這個意外,同令司劍拔弩張了!”


    聽著血祭這句稍帶著質問威脅語氣的話,未等看來的紀無殊言話,景行便一副的厲色接了上去,“若如此都算意外的話,那是否有朝一日二長老也如此告訴譽城和正道諸派,我同紀少城主…也因此般意外喪命?”


    紀景行這番在墮域和血祭聽來盡顯威脅的話剛罷,眼前的氛圍便立即轉而變得十分緊張。


    而這時,一側坐著安於煮茶的墨禦酌突然開口道著一聲,“茶好了。”


    聽著墨禦酌的聲音,原本同樣稍顯著肅意的墮域看著眼下那熱氣尚能清楚觀見的一杯杯茶,隨即又抬眼望了望那茶案前的墨禦酌。


    隻見墨禦酌若無其事般不顯慌忙的將眼前其中的一盞茶放置麵前的茶盤上,而他側後方所侍的羅豎,則同樣更顯小心翼翼的那另外三盞茶依次放入麵前的茶案上。


    看著起身欲往朝自己奉茶走來的墨禦酌,墮域便又望向眼下的景殊二人,他一副低沉的樣子吊著老高的尖銳嗓音言著:“此事既是在我令司內發生,便也是我令司司眾照看不力,理當給二位貴客一個交代!不知貴客…想要何種交待?”


    墮域的這話說著,眼前的墨禦酌便將手中的那盞茶奉到了他的眼前。


    而此時恰好階下的羅豎也將放著三杯茶的茶盤呈到了景殊二人的麵前,紀無殊一副思量的樣子,便順手接過了那茶。


    而待眼看著階上的墮域正欲伸手接過墨禦酌手中所奉的那盞茶時,便又緩緩開口言著,“前些日子我見二長老從無為司討藥出來,一副受了傷的模樣,想來正值身上之毒發作的時候。”


    正聽著紀無殊的這話,墮域那欲伸手接過那茶的時候稍稍頓了一下,卻轉而又繼續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繼續將那盞茶接了過來。


    而此時,階下的無殊便又繼言著,“我同代掌門也非跋扈之人,不如,待下次二長老毒發之際,也稍稍感受一下這全身烈毒遊走的感覺!”


    看著這一副雲淡風輕樣子將眼神朝自己投過來的紀無殊,血祭隻一副厲色。


    而此時,那階上的墮域卻不動聲色的慢慢品了口手中的那茶,待他一口品罷,便又一副低沉的語調應著,“好!”


    他這話說著,隨即又同身旁立著的墨禦酌吩咐著,“禦酌,待下月祭兒再毒發之時,延緩五日,…再予解藥!”


    “是。”


    聽著墮域的話,墨禦酌淺淺的聲音應了下來。而隨後,他便又看著眼前景殊二人,冷冷直言著,“落日之毒發作,其痛不亞於‘心下鬆’,此事既了,往後我令司之事,便不勞代掌門和少城主操心了!…茶既飲罷,本座不留二位了!”


    墮域這一番帶著不快語氣的說著這話,同時將手中拿著的那茶杯猛猛的放到了眼前的石案上。而眼下的景殊看著這情形,均一副敷衍應付的樣子朝著階上的墮域微點著頭。


    隨即,紀無殊便又看了看手中那尚還未喝一口的茶,隻將它又放迴了一旁的案上。


    而注意著轉身離開的景殊二人,身後尚還奉著剩餘兩盞茶的羅豎,便也顧不得再給前麵站著的血祭奉了,他稍看了看此時一副狠厲的血祭,又轉而悄悄看著階上的墮域和墨禦酌二人。隨即隻立馬慌忙的將那茶盤重新放迴茶案上,再接著,便連頭都不抬的連連向階上的墮域,墨禦酌以及一旁的血祭胡亂點著頭,快步出了那毒司內。


    “哎!哎…!等等我呀!”


    毒室外一道走著的景殊二人身後,傳來羅豎慌忙喊著卻又有意壓低著的聲音。好一番小碎步後,羅豎趕到了無殊的另一身側,他一副仍然後怕的樣子道著,“你們是不是瘋了,剛才那麽說,這分明是要和他們撕破臉皮呀!”


    聽著羅豎這一副怕意的這話,無殊隻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看向他,“怎麽?你怕了!…你可是血祭安排來的人,怕什麽?”


    “我,我…!”


    聽著紀無殊的話,羅豎立馬想反駁著,卻又無從說起,便也隻好跟在二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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