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後的石門打開又轟然關上,毒室內又變了幽暗,寂靜……


    隨後隻聽“嘭…”的一聲,原本背對著草案的墮域忽然轉過身,一把將案上的草藥全部一甩而盡……


    他的目光顯得兇神惡煞,讓人看了不免膽寒,而那眼神中寫滿了痛恨。


    一旁站著的喪膽以及那名司徒皆低著頭,不敢直視,以免那憤怒牽連到自己……


    此時墮域那犀利的目光之下,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他是在命令威脅嗎?”


    “義父息怒。”


    一旁站著的血祭上前兩步,輕聲而勸,“他重迴令司至今,一直安於司內,更有不少司徒盯著,應該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說的是!”


    血祭的話剛罷,喪膽立馬帶著他那洪鍾般的嗓音附和,隻又繼言:“大長老,您若有意,我便立馬衝進無為司殺了他,若是顧忌他背後的人,我覺的大可不必。他身邊除了那個跟他一樣連毒都不會使的紅衣丫頭,旁的人,這麽些年,我是一個也未見到!”


    喪膽的話一出,顯然讓墮域更加氣憤了,他緊握著拳頭聽罷了他的話,隨即猛的一把無色的毒粉朝喪膽揮去……


    頓時,喪膽忽然說不出話來了,他的雙手緊捏著自己的脖子,“啊,啊…!”他的臉憋得通紅,一副極為痛苦的表情……


    而眼前的墮域,一雙毒辣滿是怒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緊盯著他,隻咬牙切齒言道:“本座的毒室容不得長舌狗,再有下次,本座替你拔了它!”


    墮域字字仇視的話,讓喪膽一副痛苦而又懼怕的樣子,隻得連連點著頭……


    再望著他那副痛苦的模樣,墮域這才又一揮,喪膽那痛苦唿吸不得的喉嚨方猛的又順暢起來,他猛的癱倒半跪在地上,就在墮域的麵前。


    他大口的喘息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還不忘向眼前的墮域叩謝,“謝大長老,謝大長老!”


    墮域的目光卻至始至終未在他身上,而是再轉過身,再望著眼前那三具毒人,他陰沉的聲音下道著,“真是越發的不聽話了!”


    待他這獨自呢喃的話罷,那眼角的餘光隻又稍斜著,“本座要煉毒,再去提人!”


    墮域一聲果決冰冷的命令下,此時站在他身後斜對麵的那司徒,淺淺的聲音彎腰稟告著:“大,大長老,這已是最後的三人了。”


    那司徒的話,輕而膽怯,生怕稍有不如意便會落的個萬蟻噬心的下場。而他這話,更使墮域猛然將頭轉了過來,一雙不容置疑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那司徒嚇的連忙跪下,“大長老息怒,屬下這便去尋!”


    他跪著連頭都不敢抬的恐懼模樣話罷,又立馬連忙起身,轉而就要快步離開毒室。卻沒兩步,被身後的墮域一把毒粉撒去,那司徒立馬停住了腳步,癱倒在地,儼然一副痛苦的表情掙紮著……


    而見那司徒這副下場,同樣在毒室內的血祭倒早已麻木了,他的臉上顯露的隻有同墮域的不滿和反抗,而這種不滿和反抗是藏在眼神最深處的……


    此時墮域望著地上痛苦掙紮著的那司徒,他那種怒形於色的仇視倒減了幾分,仿佛隻有親眼目睹這份建立在他人身上,心間的疼痛,不甘卻又不得不的屈服,才能讓他感到悅心的快感……


    地上那司徒仍在不停掙紮,墮域用那種毫不放在眼裏的眼神瞥了眼他,隨即又轉過身,徑直走上幾階石階,從石案上端起那碗配好的毒液。


    他轉過身來,陰冷的目光緊盯著地上那司徒,隨即,將手中的毒液猛的往他嘴裏灌著。司徒拚命的掙紮著,被迫咽下一半,另一半卻都灑了出來,從他的嘴角流到地上和他的脖頸間。


    灌罷,墮域猛然放開了手中的那空碗,空碗掉到了地上,擲地有聲。而那個司徒卻同先前那三人一樣,身上經脈開始顯現分明,緊握著拳頭,強行忍耐著體內的控製不了的力量和毒素,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此時看了一眼那司徒的樣子,墮域便好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他也會立馬死了的結局,隻又一臉失望而毫無期待的背過身來……


    他的目光盡顯著算計和奸詐,而頓了一會兒,隻又再次開著口,“喪膽,你同靖山的怨,本座給你機會!”


    一聽著這話,原本跪著的喪膽抬起了頭,他望著眼前墮域的背影,隻立馬應下,“是!”


    “你聽好了,本座要你,…鬧得十日後的靖山盟會雞犬不寧。還有!”他陰邪的說著,又將頭稍扭向身後的喪膽。


    “本座要練的毒人不夠了,就拿他四大門派的弟子來試毒!”


    一聞著墮域的這令,自是讓好勇鬥狠的喪膽來了興致,他立馬擺手領令,“喪膽定讓大長老滿意!”


    正說著,此時的血祭上前兩步,“義父。”


    他剛喚一聲,尚還未等說出什麽,身後地上躺著哀嚎的那司徒,突然大叫一聲,隨即似充滿了力量般的飛身站立了起來,三人轉身剛巧看見這一幕。


    隻見此刻的那司徒一整個眼眶內盡是白色,麵目猙獰可怖,毫無人性可言,他的嘴唇變成了黑紫色,雙手成爪狀彎曲著,麵對眼前的三人,充滿敵意,好似隨時準備一躍而上廝殺般……


    看著那司徒這幅模樣,血祭的眼中滿是震驚,喪膽則擋在墮域的麵前,一副兇狠對峙的模樣緊盯著那司徒。


    而墮域則是如見珍寶般的,先是露出一分驚奇,隨即嘴角又上揚著自笑了起來。慢慢的,那笑出了聲,那聲音病態不休,像個瘋子……


    突然,那變成了毒人的司徒,向三人一躍而來,他那同樣發紫似爪的手指向墮域揮去,喪膽立即阻止,他掄起了腰間那兩大錘,向欲來的毒人揮去,那毒人立馬躲開,轉而又是一揮。


    說小不小的毒室內,喪膽與毒人鬥的正烈,而麵對喪膽的兇狠和毫不留餘地,毒人難占上風。


    一招過後,毒人後退了老遠,他如走獸般雙手雙腳皆交於地,卻還是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盯著視線中那喪膽,欲再發起進攻。


    忽然,他怒性一發,又猛得向喪膽躍去,剛至半空,他停了下來,從空中猛然落下,他又變成了方才那痛苦掙紮的模樣,甚至,…更甚。


    見那毒人又一下在地上痛苦哀嚎著,墮域臉上原本陰笑的樣子突然消失了……


    沒一會兒,那毒人用力掙紮幾下,口吐白沫,緊接著,便抽搐了幾下。顯然已經承受不住體內的毒素猝死了。


    墮域看著這情形,他皺緊了眉頭,有些不相信的慢慢走了過去。


    “大長老!”一旁的喪膽攔住了他,卻被墮域一把無情的推開……


    待走近那毒人,隻見他雙眼尚瞪的圓睜巨大,眼角,鼻內,耳內皆有血痕流出……


    血祭也一同看著那屍體,他彎下腰來探查著那毒人身上的幾處經脈,隨即站起身來,“義父。”他的眼神帶著惋惜……


    看著血祭這神情,墮域自是知曉他的意思,再望著那副屍體,他竟輕聲又笑了起來,眼神中似是想到了什麽……


    那陰邪的眼中帶著幾分期望,慢慢的,他笑的越發大了,更似癲狂……


    “我就要成功了,我就要成功了!”他笑著轉過身來,聲音由淺到大……


    “我要成功了,我要成功了!”他又快步到血祭和喪膽的麵前,一副瘋癲的樣子,笑著說著……


    血祭見狀,也同樣笑著,向他彎腰擺手道賀,“恭喜義父!”


    喪膽見之亦連忙附和,“恭喜大長老!”


    墮域還在笑著,他笑著,笑著。好似實在是笑不動了,才又慢慢停了下來……


    “本座改主意了!”


    他說著看向身後的喪膽,語氣堅定,“本座還要用靖山掌門之子的身,來練這毒人!”


    一聽著這話,喪膽立馬洪聲應下,“是!”


    說著,墮域又看向身旁的血祭,“你也同去,用好為父給你鋪的路!”


    聽著他這中氣十足,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血祭隻低頭領著令,“是!義父。”


    話罷,墮域又轉迴頭來。隨即悶哼一聲,“本座要讓他看看,他父子二人苦心要守的令司,是怎麽成為地獄之最的!”


    他獨自嘟囔著,便又再次將目光落在那具被煉毒的司徒屍體上,他的神情陰邪,眼中盡是病態的欣賞,隻笑著,“如此美的毒,哼!怎能不放在令塔之上,好好瞻仰呢!”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渡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其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其洲並收藏渡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