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鬼一愣,突然笑了笑:「當然知道,不過……你是來攀親戚的嗎?家主一天要認好幾個親戚,都說是竇家後代,也沒法分辨。」


    秦昆嗬嗬一笑:「這樣啊,不過我不是來認親戚的。」


    女鬼道:「那你是做什麽的?求口飯吃?」


    秦昆是來捉鬼的,但是不知為何不想說出自己的目的,覺得有些煞風景。


    「嗯呢。」秦昆含糊說道。


    女鬼道:「看你也不像我們竇家後裔,別裝竇家親戚了,不如我給你分點香火供奉,吃了趕緊走吧。」


    女鬼手上,憑空出現了一碗米粥,兩個窩窩頭,很顯然,這是她家人燒給她的。


    來了陰曹一天一夜,秦昆隻吃了一碗麵條,還真有些餓了,坐到石台上吃了起來。


    米粥一股香灰味,勉強能入口,窩窩頭有些粗糲,吃了兩口吃不下了,難吃不說,香灰味還格外的重。


    女鬼好奇道:「你還挑食?以前家主在南水村當靈官的時候,我們連這些東西都吃不起呢。」


    秦昆喝了口米粥,有些意外:「他還當過靈官?」


    牛猛說過,它很早離開蠻石城去了酆都當鬼卒,他走的時候,蠻石城就有了竇、常、薑三家了。


    竇家家主當靈官,那應該是更早之前的事。


    女鬼點點頭:「是啊。很久很久了……當時竇家後裔跟著家主一起喝西北風。經常受人欺負,死了好多人……」


    秦昆好奇道:「那他是怎麽來到蠻石城的?」


    女鬼微微一笑:「當然是碰到貴人了!那時候有個叫飛矛鬼王的,橫行千裏,在白骨郡建了鬼王殿,還在各處搶地獄塔,犯了酆都忌諱。一個陽間天師被請入陰曹,受法諭擒拿飛矛鬼王,那天師收攏了不少勢力,南水村就是其一。」


    秦昆沒想到,公孫飛矛的故事竟然是這樣的……搶地獄塔,準備放出地獄中的萬鬼擴充兵力嗎?太狂了啊……


    還有,居然有陽間天師來這裏?


    「那個天師是誰?」


    「道號好像叫無什麽……對,好像是叫無雲子。我們竇家祠堂,現在還有他的道像。」


    無雲子?


    沉默,沉默之後有些唏噓。


    華夏晚清第一天師,萬術真人無雲子,也是上上代的陪天狗,腦袋被掛在天平天國的南京城頭。


    秦昆怎麽也想不到,他和飛矛鬼王還交過手?


    荒誕……荒誕之後,有些東西浮現在腦海。


    現在符宗首座餘黑臉,綽號五術真人,比起無雲子的綽號萬術真人,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那樣一個生死道大佬,死的那麽荒誕,有些可笑了。


    難道是因為與飛矛鬼王交手,受傷的緣故?


    「那個無雲子道長,真是厲害,聽說當時的白骨郡城,屍山血海,許多酆都王卒連靠近都做不到。那位道長便一個人衝到白骨郡,與飛矛鬼王單打獨鬥。」


    「後來二人勢均力敵,好在無雲子道長出現了一位鬼王幫手,這才將飛矛鬼王打落,那根鬼矛落在蠻石城外的河裏,把河水都染汙了,現在都沒法淨化。」


    秦昆喝完米粥,又聽了故事,心滿意足。


    「好了,故事也聽完了,我也該走了。」


    小姑娘抬頭看著秦昆,靈動的眼睛眨了眨:「你是來殺家主的嗎?」


    秦昆一愣:「怎麽這麽說?」


    小姑娘道:「我的鬼術能感知危險,你身上殺氣很重,又在問家主在哪,估計是他的仇家。」


    秦昆點點頭:「我需要地盤,需要鬼民,最好的方法就是殺鬼圈地。你能感知危險,那個方向的血光感受到了吧?」


    小姑娘點點頭:「那是常家,旁邊的薑家也出事了。」


    秦昆聳聳肩:「你說我如果不殺他,他會投奔我嗎?會把竇家的地盤、產業都給我嗎?」


    小姑娘表情很惆悵:「怕是不會。不過,家主一直住在石殿,很少迴來。」


    秦昆給了個鼓勵的眼神:「你可以去通知他。」


    「可是,我為什麽要幫你?」


    「你不是幫我,是在救你們族人。這裏的鬼民死的多了,我其實也心疼啊。你覺得呢?」


    ……


    常家,徐法承握著桃神對劍,身上已經掛彩。


    他第一次明白,『百鬼夜行,天師辟易』這句話。


    常家數百厲鬼形成的磁場,讓他的道術發揮不出六成的水準,這次若不是來的人多,恐怕他要死在這裏了。


    「莫師弟,如何?」


    徐法承雙劍揮出,一隻厲鬼被交叉割下,桃木質地的對劍砍在它們身上,變得異常鋒利。那隻鬼裂成四瓣,一命嗚唿。


    莫無忌帶著臉譜,兩臂被抓傷嚴重,身上的陰陽道袍也變得破破爛爛。


    最開始跟著徐法承滅掉鬼將後,他的信心大增。


    連師父單打獨鬥也搞不定的鬼將,被他們合力殺掉,不得不說,這份成就是很振奮人心的。


    但是現在才發現,原來在陰曹並不怕那些單體實力強勁的猛鬼,而是害怕這些沒完沒了的小鬼!


    區區厲鬼,凝集成陣,竟然能削弱自己的道術,這簡直對他們是致命的打擊。


    魚龍山趙峰朝著眾人拱了拱手:「各位,魚龍山不善久戰,我們先撤了!」


    一隻厲鬼撲上來一口咬向趙峰脖子,卻發現自己咬在了一個銅錢上,趙峰已經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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