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


    蕭昊和俞蓮舟剛用過早膳。


    就見那人宗住所,烏泱泱湧進許多天宗服飾的道士。


    說到底,天宗人宗同源同宗。


    對於天宗這副做派。


    人宗眾人雖心有不爽,倒也沒有當場發作。


    人宗木虛子或許是出於這一路上的同行情誼。


    又或者是秉著,人是我請來的,便要由他負責招待好的原則。


    今日早膳,是和蕭昊二人一同用的。


    也正因此,遇上天宗這事,不由在一旁皺了皺眉。


    隨即拱手向著蕭昊二人一施禮。


    便起身攔住了眾天宗之人。


    “道友,雖說這太乙山是你天宗地界,但好歹此處可是我宗門先祖的居所。”


    “你們這樣,不請自來,是不是太目中無人了?”


    見到人宗木虛子出麵。


    原本就有些氣惱的人宗弟子立馬同仇敵愾了起來。


    紛紛起身立於木虛子身後,為其聲援。


    “不敢,隻是奉家師之命,特意前來,請那大元武當的道友去我太乙宮一敘。”


    隻見那天宗領頭的弟子,見是人宗長老出麵阻攔。


    也不怯場。


    腰板挺立,拱手一禮。


    緩緩道出來意,言語中滿是自信,淡然。


    “哦,鬆瓏子派你來的?”


    聞言,木虛子仔細觀瞧了下來人樣貌。


    發覺有幾分眼熟。


    一番迴想,隱約記得此人或許是那天宗鬆瓏子的座下弟子。


    隨即,木虛子偏頭看了眼蕭昊二人。


    隨即開口。


    “大元武當的道友,乃是我人宗所請。”


    “豈容你們說請就請,說走就走。”


    “今日爾等不告而來,如此成群結隊,實屬無理。”


    “念在同為道家宗門,我不為難你們,迴去吧。”


    一旁的蕭昊和俞蓮舟自然是將這一切看在眼底。


    蕭昊看著雙方如此這般你來我往。


    倒也樂得看戲。


    【這天宗的人,如此閑不住,大清早就要來找我和師兄。】


    【多半是那個什麽狗屁鬆子又在背後嚼舌根。】


    【攛掇得那些天宗,老眼昏花之輩,要來探探我和師兄的實力。】


    【估摸著,屆時無非又是些什麽,我太乙山觀妙台是道門正宗,神聖之所,清淨之地。】


    【你們這些外來的人,若非真是有實力之輩,不可登台。】


    【須經我天宗考校一番,諸如此類雲雲。】


    如此想著,蕭昊又撿了一顆花生米,丟入口中,咬的嘎嘣作響。


    【至於,這人宗嘛,無非就是覺得,這天宗行事作風太過囂張,太過目中無人。】


    【真要在這大動幹戈還是不至於的,無非就是雙方打打太極,磨磨嘴皮子。】


    【頂多熬到那天宗的大人物出現給個台階下罷了。】


    仿若是為了應證蕭昊所想。


    木虛子的逐客令剛下。


    一陣爽朗的笑聲就從這隊天宗弟子的身後響起。


    隨即就見那天宗弟子。


    恭恭敬敬地分列左右兩隊。


    齊齊向著來人拱手施禮。


    “師父。”


    “師叔。”


    “師祖。”


    在一眾天宗弟子的尊稱中。


    鬆瓏子滿臉笑意的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地晃蕩著走了出來。


    “喲,木虛子,這麽大譜啊,真把這太乙山當成你人宗的,想怎樣就怎樣了?”


    看到來人是鬆瓏子。


    人宗木虛子也不意外。


    畢竟這大半年的同行。


    他也算是非常了解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無非就是一個仗著宗門地位,總愛耀武揚威,擺譜耍橫的小人罷了。


    也不知道這天宗怎麽會墮落到此等地步,讓這麽一號人物當的長老。


    但是明麵上還是不好撕破臉的。


    “嗬,我剛才聽聞你的徒弟說是你命他們前來。”


    “我就在想,不會吧,堂堂天宗長老,鬆瓏子不至於這麽不懂禮數,如此唐突的就要登門吧?”


    “嘖嘖,沒想到,果然是有什麽樣的師傅就有什麽樣的徒弟。”


    兩人本就有些恩怨矛盾,彼此間又都是知根知底。


    人宗木虛子,自然是不慣著天宗鬆瓏子。


    一番言語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


    懟得對方直跳腳。


    “好!好!好你個木虛子。”


    “我奉掌門之命,特此前來請大元武當道友前往我太乙宮一敘!”


    “你個小小的木虛子,卻要再三橫加阻攔!你究竟是何居心!”


    “莫不是,不把我天宗放在眼裏!?”


    眼見天宗鬆瓏子把掌門都搬出來了。


    人宗木虛子也是不慌。


    袖袍一甩,整個人更是站的挺拔。


    “嗬,你天宗有掌門!我人宗就沒有嗎?”


    “不好意思,你天宗的掌門之令,還管不到我人宗的頭上!”


    見到場中,天宗人宗的兩位長老,語氣越來越衝。


    言語也越來越直接露骨。


    兩人身後的天宗、人宗弟子,盡皆也是雙目圓瞪。


    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彼此間戰意濃烈,火藥味十足。


    仿若下一刻,隻要鬆瓏子或者木虛子一聲令下。


    雙方便會打作一團。


    而這一切的一切。


    根源皆是人天宗想要請蕭昊和俞蓮舟去那太乙宮一敘。


    蕭昊還好,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吃著花生米,樂樂嗬嗬的看大戲。


    一旁的俞蓮舟可是坐不住了。


    眼瞅著兩邊要因為自己打起來。


    趕忙就要起身。


    確是被蕭昊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了衣擺。


    “八弟,鬆手,我得上去勸勸,莫要因為我等的緣故,傷了他兩家的和氣。”


    聽到自己師兄這番迂腐的言語。


    蕭昊雖然理解但是不認同。


    緩緩搖了搖頭。


    “師兄,那日在武當,他們兩宗就一直明爭暗鬥。”


    “這一路上雖然為了安全,爭鬥的少了,但小摩擦那可是一直不斷。”


    “今番,看似是因我們而起,但其實本質是因為兩宗早就積怨已久,借此發泄罷了。”


    俞蓮舟算得上是武當七俠中最聰慧的了。


    聽到蕭昊這麽說哪裏不明白其中道理。


    但是自小受師父教誨,一生行的端正。


    即便知道這事與自己無關。


    但他還是無法坐視不管。


    見狀,蕭昊又是一把薅住俞蓮舟的臂彎。


    “師兄,聽我的,你且安坐看戲。”


    “隻要半盞茶的功夫,這兩家的掌門都會出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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