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景鈺依舊覺得離譜,並且難以理解。


    他掐著南清弦的胳膊,惡狠狠的問:「能不能快點把她嫁出去,我真是服了!一天天折騰個沒完,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忙!」


    南清弦也沒想到會鬧出這種烏龍事件,正要說些寬慰的話,眾人就聽後院猛地鬧騰起來。


    有弟子慌慌張張跑過來,指著後院:「師尊,花鈴門主打了花溪!拔劍了,臉都劃花了!」


    「誰傷了臉?花鈴受傷了?」景鈺心頭一驚,猛地站起來。


    那弟子急的不行,點頭又搖頭:「是,是花鈴門主傷了.....」


    聽也聽不明白,飯桌上的三人顧不得多說,齊齊站起身往後院趕去。


    ——


    關著花溪的房間,原本是客棧帳房先生的房間,木門木窗,此刻被人用劍砍開了門栓。


    房門大敞著,裏麵桌椅板凳一片混亂。


    花溪捂著臉被花鈴揪著脖領子從床底下拖出來,沒了內力的她,毫無還手之力。


    剛才還叫囂著:『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劃傷我的臉』『你就不怕師父責罰你』。


    而此刻的花溪,隻剩下哆哆嗦嗦捂著順臉頰流下來的血,嘴裏喃喃:「你是要殺我,你是真的要殺了我....」


    第217章 據說拜堂的時候,新郎官和新娘子還險些打起來


    「殺你!如果殺了你能換迴嫂嫂的孩子,我一定殺你一萬次!」


    花鈴傷心欲絕的大吼一聲,握著劍的手在顫,她猛地鬆開手,把人丟在床邊的地上,抬腳重重踹出去!


    花溪的身子被這一腳,踹的直接撞到身後一米遠的牆壁上,又是皺眉悶哼一聲,吐出兩口黏膩的血,再次滾落到地上。


    這次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身子在地上縮成蝦米狀,紅色的嫁衣原本做工不俗,但這會兒皺巴巴的貼在身上,狼狽如落水狗。


    花鈴反覆踱步,在師命和情緒之間,尋找平衡點,可是沒什麽用,她心裏的怒氣忍了十幾年。


    「這麽多年,你怎麽欺負我,嘲諷我,甚至罵我是被娘親賣到青樓裏的下賤貨,我都沒對你有絲毫不敬!」


    「我敬你是大師姐,我隻想在伏龍教活下去,可你處處逼迫,現在伏龍教的日子終於好過了些,你卻毀了嫂嫂的孩子!」


    「你沒有心嗎?這麽多人掏心掏肺的對你,任憑你做下那麽多錯事,還惦念著為你尋個好親事嫁出去.....」


    「可你反手就給嫂嫂下藥,你——」


    越說越氣,花鈴上前兩步,又是一腳踹出去!


    花溪再次痛叫了一聲,也是疼的狠了,竟然強撐著抬起頭,嘴角是無盡的恨意,嗓音斷斷續續:


    「惦念我?鍾淩芳若是真的對我好,又怎麽會廢了我的丹田,你們若是真的對我好,又怎麽會讓我嫁給魏宏!」


    這些人都不知道,魏宏常年廝混煙花柳巷之地,若是尋常的身子虛空,魏常山如何會調理不好。


    究其根本,是魏宏得了治不好的髒病!


    讓她嫁過去,這就是死路一條!


    更別提魏家父子現在對她恨之入骨,可想而知,嫁過去後她會過上什麽日子。


    給景鈺下墮胎藥,是她最後能痛快出一口氣的機會!


    想到這裏,花溪病態的笑了起來:「景鈺快死了吧,藥『她』喝了,孩子都落了,『她』也活不長,我那藥可是.....」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正是她恨極了的那人。


    「大清早就咒我,真是晦氣,南哥你扶著我點兒,肚子疼,腰也疼,嘶,真是虛了。」


    腎虛之狀。


    花鈴生怕過來的幾個人攔著她,快速舉起劍:「我今日就違抗師命殺了你,日後師傅責怪,大不了我以死謝罪!」


    話落,利劍直直刺向花溪的腹腔!


    「咻。」


    一根繡花針精準的彈在劍尖。


    渾厚的內力,花鈴自然是敵不過的,劍尖偏了幾分,隻刺上花溪的胳膊。


    而後麵的白宸也已經到了花鈴身邊,將劍柄奪走了,訓斥:「她有錯,也不該你給她賠命,你的命比她金貴。」


    景鈺收迴彈出繡花針的指尖,鬆了口氣,他不能讓小花鈴背上殺害同門的名聲,否則花鈴一輩子就毀了。


    花鈴扭頭看著門邊靠在大師兄懷裏的人,那人臉色依舊是蒼白的,她眼淚克製不住的決堤而出,撲跪過去。


    「嫂嫂,孩子,孩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熬什麽補湯,我怎麽那麽多事,從來也沒為你做過什麽,到頭卻害了孩子,嫂嫂啊。」


    花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揪著景鈺膝蓋處的裙擺,傷心欲絕是真的。


    她從沒做過壞事,可這次一時不查,造成的『慘痛後果』,足夠讓她內疚一輩子。


    景鈺哪見人哭成這樣過,一直是把花鈴當成妹妹看待的,這會兒跟著心都軟了,下意識就要說出他是男子不可能懷孕的話。


    但南清弦顯然比他更理智,一把將花鈴拽著站起來,訓斥:「誰告訴你他有身孕了?瞎說。」


    花鈴抽噎著抹眼淚,半天沒緩過神,又吭哧幾聲,才仰頭:「嫂嫂沒有身孕?我,我沒害了嫂嫂的孩子?」


    景鈺戳了戳花鈴的臉頰,指尖濡濕一片,嘴裏哄著:「沒有沒有,那藥就隻會讓我拉肚子而已,過兩天就活蹦亂跳了,哎,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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