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當夜就領了五百人摸到了北山大寨,大寨有趙韙暗留的幾處密道,可以直接進到軍寨內。


    來前已經偵查好了,保護糧倉的並不是任忠的直屬,所以防備這一塊做的不是很好,給了嚴顏可乘之機。


    “怎麽樣,任凱的軍帳在哪?”嚴顏問身邊的細作。


    “迴將軍,入得寨中,高處為糧倉,其東麵五十步有一頂大帳,掛了任姓旗號,應該就是任凱的軍帳。”


    “恩,咱們先縱火,然後快速衝下來擒了任凱,以之為質,然後快速走脫,不得戀戰。”


    “喏。”


    摸到一處遠離寨門的藩籬,有幾處雜草最茂密的地方,士卒們輕輕的將雜草清出,露出幾個堪堪可以進入的洞口。這個地方因為山勢的原因,從軍寨內很難看到,如果任忠仔細從外圍查看軍寨的話,其實也不難發現。


    眾人進了軍寨,見得附近布了幾處軍帳,布的亂七八糟的,更有些蠻兵根本不在軍帳內休息,而是躺在外麵的篝火旁,這種天氣,也不怕凍死。


    有幾個動作伶俐些的上前輕輕的在睡夢中結果了他們,然後指著黑暗中一片山勢較高較明顯的糧草垛向嚴顏道:“將軍,那邊就是趙府君設的糧倉,其外側有我們藏起來的燃具。”


    “恩,你們自去,按趙府君說的做。”


    嚴顏分出百人,自己則領著另一部分人悄咪咪的尋寨。


    任忠的這一部,領兵將領似乎完全不懂章法,各營各帳的胡亂堆砌著,明哨完全不上心思,不過剛到子時,明哨就已經幾乎看不到身影了,更別提暗哨了,這讓嚴顏之前準備的一支尖刀隊完全沒機會施展。


    悄咪咪的越過這一部,嚴顏明顯感覺到軍帳設置的合理的多,篝火明哨也逐漸有了身影,山側東麵的確有一頂大帳,士卒瞪著眼睛,防備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100步,不能在深入了,再深入就一定會被發現,如果被發現,沒有帶馬的幾百人,很容易就會被留在此處。


    一切順利,就等著糧倉被點燃了,嚴顏在心裏默默記著數。很快,北山山頂的糧倉果然被點燃,山頂燃起熊熊大火,隨之而來的還有發現燃起大火的任忠士卒。


    “走水啦,走水啦,大家快起來。”有傳令兵很快就拎起鑼向任忠軍寨示警。


    “三處點起了兩處,將軍,咱們動手吧。”下屬急切的催促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嚴顏一擺手,示意士卒冷靜。


    嚴顏很緊張,捏刀的手都在顫抖。如果現在貿然殺進帳內,擒住任凱還好,萬一沒擒住,哪怕是殺了,他們都走不脫。所以,他還要等,等帳內之將自己走出,才能有更大的機會。


    有更多士卒被吵醒起身查看情況,基層軍官們開始大聲吆喝,讓士卒們起身救火。


    “是賊人縱火,賊人縱火!”山包傳來大喊聲,旋即有金鐵交鳴之聲與士卒的大唿小叫。火勢愈大,整個營寨陷入混亂,不斷有士卒提桶打水或者基層軍官命令戒嚴的聲音傳出。


    “兄弟們暴露了,將軍,不能在等了。”士卒急聲道。


    嚴顏麵色凝重,大帳毫無反應,眼見身邊藏身的的營帳內已經有士卒起身的動靜,再不行動即將暴露,他單手一抬,正欲動作,變故突起。


    隻聽得衝天數聲嘶鳴,有數頭巨物似乎衝破數頂營帳,衝撞而來。其中一頭不偏不倚,正向嚴顏所盯著的大帳而去。


    “是那天那幾頭大象。”嚴顏麾下有士卒驚唿出聲。


    又見得附近幾個軍帳有軍士迅速向大帳靠攏,口中直唿保護將軍周全。


    “天亦助我,速速同我擒住任賊!”嚴顏大喜過望,黑暗中模模糊糊見得有人出帳,最中間一人嘴巴上還叼了一個紅點,似乎是南中很流行的煙草。


    大象似乎被火光和鑼聲所驚,幾下就將大帳撞破,看見大帳外幾人紮堆,正欲衝撞,卻被役象的蠻人所嚇,另擇出路奔走。


    而這時,嚴顏領人衝殺而來,口中大唿,保護任將軍周全!任忠見黑暗中有人直向他而來,還以為是本部士卒,怒喝道:“還不快去救火,來我這幹嘛!”


    又見他們黑衣打扮,聽到他的指令也不管不顧的往自己這邊來,心下頓生疑惑,身邊反應快的人已經將他裹挾後撤。


    從大象頂破任忠營帳到嚴顏殺出,不過幾分鍾,嚴顏領人已經衝了七十步不到,而最關鍵的三十步,就沒有那麽好相與了。


    任忠人馬迅速組織阻攔嚴顏,同時大聲厲問:“汝等何人所部?緣何著黑衣?欲尋死乎?”


    “我們乃是任凱將軍麾下,見主遇險,特來援護!”嚴顏悶聲道。


    “任凱在此!汝等何人?為何如此打扮!讓曲長來見我!”黑暗中一個靠前的將領厲聲喝道。


    “等的就是你任凱!拿來吧你!”嚴顏大喜,長刀一撩,劈開此人長槍,反刀再劈,一刀背擊在當胸,任凱當時癱軟在地,被嚴顏擒住向後一拋,自有軍士捆縛帶走。


    “撤!”嚴顏尋了最近的營寨出口,領人欲衝殺而出。


    而此時的任忠總算反應過來是賊人摸了進來,又驚又懼之間,見賊人欲走,而自己的兒子也被擒住,急忙命人追殺,同時責令士兵守住營門。


    營門至嚴顏處百步有餘,嚴顏長刀揮舞生風,殺得眾人不敢近身,當真算得上是步步染朱!


    隻是嚴顏領的人就沒這麽好運了,被不少聞訊趕來的士卒切割留下,亂箭射死。隻是嚴顏的前部,因為任凱的存在,不敢有箭雨鋪設,倒是讓其走脫。


    嚴顏衝殺至營門,見營門已有不少士卒據守,黑暗中又看不真切,遂大吼一聲:“某乃江州嚴顏,擋我者死!”


    不少士卒被震懾,趁著天黑躲在營門兩側。也有不少士卒仍堅持守門,嚴顏見狀,長刀迴圜,劈開就近一名士卒,衝著營門絞盤而去。


    這支死的就剩兩三百的隊伍,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渾身浴血,卻絲毫沒有半分驚慌。快速清剿掉營門的士卒,圍成戰圈,抵禦營內來敵,同時斬斷絞盤。


    營門應聲而落,嚴顏急忙領人殺出,而更多的任忠士卒也開始追擊。


    “打起火把!”嚴顏大吼道。之前不打火把,是想渾水摸魚,也怕被集火,如今自己的人已經出了營門,被集火已經是必然了,還不如打起火把,讓接應的人馬關注到。


    見追兵追勢甚急,嚴顏大怒,迴身拎起任凱,迴到隊尾,在火光的映照下大吼道:“任凱在此,顏若在見有追兵!”他長刀一翻,刀刃精巧的削去任凱的一絲頭發。


    “下一刀,可就在此賊脖頸之上了!”任忠士卒見任凱被擒,嚴顏又如此動作,皆有所遲疑。


    嚴顏見狀,立馬迴身遠遁,又行了百步不到,已經見到遠處有隱隱火光,應該就是趙韙援軍了。正在此時,異變橫生,有一彪騎兵先至,數量不到千餘,奔馳而來,橫插至嚴顏軍前。


    為首之人,正是任忠,嘴巴上叼的煙草也不見蹤影了,見逼停了嚴顏,打馬沉聲道:“嚴賊,縱我愛子,可保全你這隊人馬,兩戰之俘,明日送於趙韙處,如若不然,便與我愛子陪葬!”


    嚴顏搭話道:“任賊,算你走運,沒能抓到你,今日任凱必隨我迴帳中,如若不然。”


    他將任凱拉至身前,幾巴掌扇醒任凱,看得任忠又是一陣心疼。


    “任公子,勸勸你老爹吧,今日隨我至營中,顏以人頭作保,到了朱提,便縱你迴越嶲。”


    “放屁,我兒子哪裏也不去,你若在不放人,我便殺了你等!”任忠大怒道。


    見任忠氣勢洶洶,任凱又裝傻子充愣,嚴顏大急,刀尖一抵任凱腰間,立刻刺破皮膚,現出一點嫣紅,不過畢竟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任府君鐵石心腸,任公子也不要怪我,看看到底是府君的心硬,還是小任將軍的手指頭硬。”說罷,抬刀就欲向任凱手指而去。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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