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基本的策,還遠遠不夠,李傕郭汜張濟的人馬太雄壯了。而天子方麵的人馬除了楊奉還算小有實力外,諸如白波軍、匈奴騎兵以及天子直屬的禦林虎賁,基本都是土雞瓦狗。


    打勝仗這些人都有可能自亂,更遑論要正麵麵對李傕等人的精銳西涼了。雖說這些年,西涼人馬也戰鬥力也遠不如前,但指望上述這幫人,除非白起韓信在世。


    兩人一陣沉默,嚐試在輿圖上推演,劉賢先開口道:“如今李傕尚不知我等已近弘農,若我等趁兩軍亂時,大舉攻之,可複郯城之勝否?”


    “夫郯城之勝,賴劉玄德麾下將士用命,兩軍鏖戰多時,且袁公路無大優勢騎兵,呂布奇兵方能一戰定之。今楊奉等人人馬,以儼觀之,實不如也。”趙儼迴答道。


    今年發生的郯城之戰,劉賢方麵也得知了消息,不得不歎服玄德公的堅韌。從而劉賢也想複刻呂布奇兵入場潰敵的戲碼,來擊破李傕。


    趙儼繼續開口道:“如今之計,隻能引援破賊,別無他法。”


    “今段煨在華陰,張楊在野王,王邑在安邑,如果能從這三支人馬裏麵調動一支,尚有得勝可能。若倚護駕人馬,則曹陽必敗也。”


    “妙是妙,不過不行,來不及。”劉賢咂摸著煙鬥緩緩開口道:“如果在曹陽打,無論是哪一支人馬,都來不及。必須要讓漢師人馬撤入大陽縣,憑城自守,在大陽打會戰。”


    趙儼看著輿圖道:“確如蕩寇之言,若在曹陽鄉,無險可依。如果能讓漢師撤入大陽縣,則三支人馬尚有馳援可能。”


    這麽一來,劉賢方麵就簡單的做出了方案,兩人又詳細的修正了方案,卻在擇人勸兵方麵出現了問題。


    這裏有四個勢力,段煨王邑張楊以及漢師。漢師自不必說,肯定是要劉賢自己去的,趙儼可以去一方勢力,那剩下兩方勢力就沒人去了啊。


    一直在旁護衛的霍峻突然開口道:“蕩寇,峻願往華陰一試。”


    “胡鬧,你去作甚,你是認識段煨還是熟悉華陰啊?”劉賢開口道,一個剛滿十八虛歲的小孩,過去跟老狐狸段煨較勁,你大腿都未必有段煨胳膊粗。


    趙儼開口道:“隻能如此了,如今異度和邢將軍在盧氏,龐將軍在南陽西麵諸縣,蕩寇何妨一試,段煨其人,老成持重,縱使不出兵,料想也不會為難霍峻。”


    相當無奈,劉賢這兩千騎,隻有趙儼趙岑蘇飛陳就幾人,其他的不是留在南陽就是留在了盧氏。趙岑作為騎兵統領,不可能輕出,也隻能讓蘇飛前往河東王邑處,趙儼前往河內張楊處,霍峻前往華陰段煨處。


    因為時間緊,劉賢等人選擇當夜就出發,同時置信前往南陽,讓黃忠領人兵出魯陽,前往陸渾新城兩縣間。如此這般的話,一來是如果事成,獻帝可以自陸渾新城入南陽,二來如果事敗,劉賢也有了盧氏和陸渾兩條退路退至南陽,至少自身立於不敗。


    尋了幾個熟悉地形的士卒,劉賢與典韋開始連夜進發曹陽。古代沒有汙染,晚上的時候也沒那麽黑,尤其是今天,仿佛知道時間緊一般,月亮也比較亮,給了劉賢行路的基礎。


    “蕩寇,咱上一次在在司隸行夜路,還是勸降趙岑將軍來著。”典韋在劉賢馬側,畢竟夜間行路,沒有把馬放開了跑。


    “是啊,想起那次,是特娘的挺危險的。”劉賢遙想了下,那會他還在孫堅手底下做別部司馬呢,在郭嘉的攛掇下,與典韋二人深夜入虎牢。那會比現在缺人缺的多,啥都要自己親自去。不像現在,偌大個交州益州都有人替自己管得好好的。


    “說起這個,典韋你在已吾可還有其他親人啊?”劉賢知道典韋有個老媽,前段時間在荊州得空,把班子裏的北方親人都想辦法接了過來,省得被曹公複以徐庶之事滋擾,不過隻是直係,旁係倒是沒管。


    “沒啥親人了,前兩年李傕等西涼諸閥在豫兗北麵鬧得兇。俺老母親年紀大了,走不動,才留在已吾,其他親人,早就向南向北的逃了。”


    “哦,倒也可惜,可以跟辛佐治說說,讓他幫你留意下。”


    “行。”


    “對了,張邈這人怎麽樣,上次那個史阿,是不是他派的。“


    “不知,老典在軍中不過小卒,見都尉都頗為難得,府君之事,孰能知曉。”


    “倒也是這個理兒。”劉賢笑道:“給你尋的媳婦,可還稱意。”


    “稱意,當然稱意,俺媳婦還說等俺兒子生下來,要去將軍府上拜個義父呢。”


    “啊?這麽快?你也別太折騰,張府可是襄陽大族,別給人閨女折騰壞了。”劉賢一陣啞然,典韋的事兒他操辦的,是襄陽縣內的一個大族。不過好像跟郭嘉前後腳來著,這才幾個月啊。


    “嘿嘿。”典韋嘿然作笑,沒有正麵迴答。


    “你個錘子。”劉賢半立而起,攮了典韋一拳。


    這麽一打一鬧,劉賢心中的緊張感倒是去除不少,開玩笑,如今可是要麵見當今天子的。當年諸侯會盟,劉賢心中還多有惴惴,如今要麵見天子,不緊張那是假的。


    他當年在做村幹部那會,機緣巧合之下,驅車帶了一個兩毛三一個兩毛四去市裏酒店。那一路上,油門都不敢重踩。開玩喜呢,一個副師,一個正師呢,抖一抖,可是地級市都要震一震的人物。


    如今穿過來多年,郡守乃至於州牧都見過一些,中樞的光祿大夫禦史到訪荊州的也見過一些。可是如今要見天子,那可真的不同,放以前,要見大大,不得迴家沐浴焚香把章程條例給背個爛熟啊?


    曹陽倒是離劉賢駐馬所在不遠,奔馳一夜加半個早上,劉賢已然到了曹陽外圍。所幸常年在外為戰,加上體格年輕,也算頂得住。


    這個時間段,正是遊騎活躍的時候,劉賢目標小,散的開,倒是躲開了幾波李傕的探馬。不過漢師的探馬倒是沒見到,可見漢師已經被李傕壓縮在了曹陽,隻有還手之力了。


    為了減小目標,劉賢還是遣返了其餘士卒,隻留了典韋前往曹陽。


    尋摸半晌,總算在曹陽鄉南側見到了連片立著漢旗的營寨,劉賢對典韋道:“老典,你看看你看看,這種營寨,朝廷是真的沒人了。”


    典韋梗著脖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好拐,又不好意思直說,就硬直的點了點頭。


    劉賢沒理他這茬,盧植皇甫嵩朱儁張溫等朝廷老將先後隕落,袁紹曹操淳於瓊等大批中青年將領出走,朝廷知兵的人的確是夠嗆。眼下時間緊任務重,劉賢也沒空指點他們,徑直尋了個看起來最為嚴整營帳最大的一頂的營寨而去。


    兩人並沒有徑直入內,而是被營寨外圍的遊騎察覺到,盤問良久,劉賢拿出蕩寇將軍的印信方才作罷。


    幾人擁了劉賢,尋了個軍中將領,又是一番盤問,良久後將領方才行禮道:“蕩寇將軍,莫怪我等無禮,此誠為戰時,不可不防。”


    劉賢見這個將領年紀不大,生的威嚴,但也不粗俗,圓臉顯得十分忠直,身側一把明晃晃的大斧頗為奪目。心中有了猜測,不過如今時局,也來不及行招攬之事,遂開口道:“無礙,賢亦為軍中之人,自明軍中無小事,徐將軍乃軍中砥柱,賢自然配合。”


    徐晃一愣,心中暗奇此人如何得知自己姓氏,不過也沒有多問,隻是拱手行禮道:“多謝蕩寇將軍。”


    “公明客氣了,賢在軍中多聞公明戰功,歎今時漢廷,若多幾個公明這般的將軍,不複此禍也。”


    “蕩寇慎言,公明不過楊將軍麾下騎卒,何得此能。”徐晃又抬手道,如今漢師直係、楊奉直係,白波直係乃至於匈奴人馬俱都在此。有些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徐晃做事向來謹慎,不願落人話柄。


    劉賢這才迴過神來,如今天子雖然勢弱,但是品級在那裏。秩比兩千放在地方上還能唬唬人,放在中樞,秩兩千的都一抓一大把,秩比兩千算個毛。


    剛到漢師所在曹陽鄉,連特麽楊奉還沒見到,倒先被徐晃上了一課,要不劉焉劉表袁紹曹操等人先後出走中樞呢,劉賢已經感覺到桎梏在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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