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這一支人馬,是由楊懷當初在昭陽接受劉賢征調的鄉勇為基礎,然後在泉陵縣征調的零陵郡本地人,人數也就在三千左右。


    後來楊懷領軍入得江陵,蔣琬大肆收買江陵世族之心,以江陵本地世族的年輕人為基層將領,重新規劃,又拉起了一支部隊。


    兩支隊伍分別由文聘和楊懷帶著一段時間,趙岑在江陵期間,也從這兩支部隊裏挑選過騎兵。


    後來文聘被調走,兩支隊伍就一直由楊懷和楊存哥倆帶著。乃至於楊懷楊存前往荊北接盤襄陽,到後來的駐防襄陽,楊存被調往益州,之後就是楊懷自己一個人帶這支部隊了。


    因為這支部隊的基層和中高級軍校都是士族出身,加上江陵從來不把他們作為郡兵發餉,一直都是享受作戰部隊的待遇,但是其實行的都是郡兵的工作職責。所以南郡內部不少靠軍功上來的將校都頗有微詞,議論這是一支少爺兵。


    楊懷自然也是知曉這一點的,不過他在內部的爭鬥上一向不是很看重,故而一直不以為意。但是你要說他內心毫無隔閡,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聽到黃忠想要征調自己的人,他不心動是假的。這幾年,除了襄陽的基礎城防和漢江南北的防務,他一直沒有放鬆部隊的操練。


    事實上,他的人,不僅僅要擔負著郡兵的任務,還一直是按照作戰部隊來訓練的。所以士卒也多有怨言,但是都被他壓了下去。等待著的,就是這麽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然而他又要考慮到劉賢的叮囑,這讓他陷入了為難。黃忠走至楊懷身邊道:“楊將軍如今也不過二十五六吧?”


    “恩,今年已然二十六了。”楊懷大概有些知道他的意思了。


    “忠在楊將軍這般年紀時,尚還是白身混跡於行伍。且寬心,劉荊州和主公那邊,忠自會言明。”黃忠的意思是責任自己挑了,不會給楊懷壓力。


    “行,那襄陽防務?”


    “季自當遣人前往江陵,請蔡將軍來鎮守襄陽。”龐季有些急了,聽楊懷的意思,好像他想要和黃忠一起奪樊城,那不是把他拋下了麽?他可是要戴罪立功的,可不能換防襄陽。


    “如此甚好,若是蔡將軍親至,則襄陽無憂矣。”楊懷久居襄陽,自然知道蔡瑁的含金量。


    這裏麵還有一層關係,龐季蒯良等人都是襄陽派的,讓蔡瑁蔡和守襄陽可能未必合適,但是讓蔡瑁蔡和兄弟單獨守襄陽,那就不會有變。畢竟襄陽派的主力還在江陵呢,蔡瑁不可能生變。


    “如此一來,就請楊將軍領軍六千,龐將軍領可戰之士兩千,趙將軍人馬不變。速速調劑好襄陽船隻,咱們今夜就再襲牛首!”黃忠見說動了楊懷,當即下了命令,他也知道龐季的小九九,自然不會撇下龐季,這也是給襄陽派一個交代。


    閑話少敘,襄陽縣治果然給了前來報損的漁民一個交代,受損太過嚴重的船隻一律賠償相應錢財,而受損一般的船隻則免費給予維修。一時間,襄陽北就秘密征調了上百條大小船,在揀選過之後,仍有五十多條大小船能夠使用。


    南陽郡在襄陽城內的細作以為是官府體恤漁民,故而也沒有當迴事,為黃忠功成奠定了基礎。


    在結合荊州水師的兩條剩下的鬥艦,諸多小船,可以說萬事俱備。


    翌日清晨,樊城縣城西城門外,守城士卒打開了城門,不少商販帶著新打的漁獲與菜蔬準備進城售賣。細心的商販察覺到守城的士卒好像少了不少,連帶著入城的氛圍都有些異樣。


    果然,城門生變,剛剛還在身邊一同入城的商販突然從漁獲或者菜蔬中抽出短刀,殺向守城士卒。守城士卒不明所以,一時間紛紛中招。


    這幫人目的非常明確,快速解決掉城門口的士卒後,絲毫沒有半分停頓,繼續上城奪取城樓的控製權。並且很快,商販們就聽到了遠處而來的馬蹄聲。


    無有半個時辰,趙岑就控製了樊城,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能夠如此順利。


    不錯,當夜,樊城果然沒有防備,荊州水師剩餘戰船與借調的民船的往來運輸下,很快就登陸上岸。隻可惜,牛首鄉似乎有人察覺到了這一點,連夜匯報給了楊定。


    楊定本欲領兵阻攔登陸,隻可惜他部士卒,當夜慶功喝的亂七八糟,連帶他都有不少醉意。


    又欲死守樊城,但又不明對方情況,擔心樊城小縣,脫離南陽郡治太遠,難以抵擋。故而隻能召集人馬,連夜往朝陽縣退去。


    故而趙岑的人很快奪城成功,前一夜尚還大破荊州軍的樊城,一夜之間就易幟了。


    這麽一來,戰報就好寫多了,損失了部分人員船隻,奪取了樊城,總比城門還沒見到就人死船傾來的讓人聽得舒心。


    而劉賢這邊,很順利的就進入了隨縣,但是也得到了李蒙領萬人進駐複陽(今桐柏西)一帶的消息。


    “看起來李蒙並沒有領人去直隸嘛。”


    “是啊,南陽郡太過重要,若是在毗手裏,毗也不會調人去直隸。”辛毗道。


    “也不知道西麵打的怎麽樣了,樊城應該不難吧?”


    “黃將軍久經沙場,南陽南麵諸縣早有降意,問題應該不大。”


    “恩,李蒙可曾有信件過來?”


    “有,不過都是些假托天子之類狐假虎威的話。”


    “這麽正式?李蒙自己呢?沒話說?”


    “也有,說要讓蕩寇有來無迴。”


    “啊?李蒙這麽硬?”劉賢一陣錯愕,李蒙這麽骨氣的?沒理由啊。


    自己在益州的動靜不小啊,挾勝又連破江夏四縣,李蒙不說望風而降,至少也應該說點客氣話啊。這樣的話,今後無論打贏還是打輸,至少雙方見了麵也有緩和的餘地。


    其實李蒙的信件就已經釋放了一種信號,隻是劉賢沒想通罷了,這個且讓咱們容後再表。


    在隨縣盤桓數日,劉賢也分出數支人馬,在隨縣大肆搜尋了一番,並沒有找到曾侯乙的墓,看來盜掘墳塋這事劉賢是沒緣分了。


    他隻是記得曾侯乙的墳墓就在隨縣,但是不確定具體方位。他又不會尋龍訣,倒是可惜了。


    隻能領人向複陽進發,隨縣複陽這一帶還是多山,劉賢想都想得到李蒙會在出山的口子處以逸待勞。果然到在複陽南側,習珍所在前鋒就匯報有一支部隊在前搦戰。


    劉賢匯了習珍,打馬上前,見為首之人正是李蒙,遂開口道:“李撫軍,一別多年,甚為想念啊。”


    李蒙也升官了,整了個撫軍中郎將。中郎將基本也是以東西南北左右來命名,跟四鎮四征差不多,朱儁開了個先例,被任命為鎮賊中郎將,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諸多名頭的中郎將就多了起來。


    在這一點上,中郎將和校尉很相似,朝廷封的中郎將也是比兩千石。不過咱們前文表了,軍職是比較虛的,尤其是亂了之後的軍職,不看軍職,看到底帶多少人的。


    “想念蒙做甚,想不想念祖茂啊。”李蒙大笑道。


    “蕩寇,西涼草寇,多起於微末,不必與他們多言。”辛毗見李蒙如此講話,不由得提醒劉賢。


    “恩,我自然知道。”劉賢盡管如此說,但心裏還是有些不快意。當年祖茂之死,雖然是其主動要求的,但是主要推手還是自己,要說心裏沒一點愧疚是假的。


    為自己偷生,推別人送死,這種事自然不好受。


    “邢道榮,去會一會咱們的老朋友。”劉賢說完,發現邢道榮現在已經是一軍主帥了,不適合拚殺了,隨即改口道:“算了道榮,還是我來吧。”


    “啊?不行,賢公子...”邢道榮又傻了,這個劉賢,怎麽老是給自己整幺蛾子啊。


    “行了,閉嘴,我心裏有數。”劉賢心裏的確有點數,他之前和李蒙王方交過手,知道他們的譜。這些年來,他也沒放下自己手上的活兒,他可是要做中興之主的。


    中興之主,中興之主,光拿筆拿腦子可做不了中興之主。更何況自己剛上手了好馬,是要騎乘感受一下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魂迴東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條土狗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條土狗吧並收藏魂迴東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