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有幾日,山陰城中得的密信,乃是山越賊首祖郎所送,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具屍首分離的屍體。信中大肆檢舉揭發了袁術與孫堅的惡行,言明前番因為郭異的指揮導致自己沒辦法,才投降了孫堅。


    如今在孫堅這個富二代這裏過得並不如意,打胎都沒人陪著,手下士卒被太史慈衝殺了三千,兄弟焦己更是被孫堅逼殺,想要重新投降山陰這個溫暖的大家庭。另外還把焦己的屍身給帶來了,說自己被逼殺死了焦己,無顏帶他迴丹陽安葬,擔心孫堅會禍及焦己妻兒老小,委托他們代為送至丹陽老家安葬。


    祖郎雖是蠻人,此信倒是寫的情真意切。


    因為信中多有詰責郭異,陳瑀看了書信,本想置之不理,反而是郭異對陳瑀道:“公瑋兄,這個祖郎雖是蠻將,倒也知道幾番道理。吾前些時日常常在想,嚴白虎兵敗,祖郎暗投,我確實有責任。此番陳刺史身隕,劉州牧重掌揚州,外有強敵,正是應該團結所有力量的時候,萬萬因我一人誤了揚州啊。”


    下首虞翻看了書信也道:“郭郡守大量,翻佩服。隻是這個祖郎複行背叛之事,實在是疑點重重,二位郡守可要萬千小心,方為正道。”


    “哎,仲翔,正是因此,才愈發顯得可信。料想孫堅軍中,也不會以此人為餌。”


    “卻為此理,不過若是旁人,我便信了郭郡守之言。隻是孫長沙久經沙場,瑀實在擔心是其故意反其道而行之。”陳瑀歎息道。


    本來郭異這邊加上嚴白虎和祖郎,在兵力上還略有優勢,沒想到郭異昏聵如此,導致他領軍而來,還是不能止住會稽頹勢,隻能蝸居山陰,固守待援。袁術上表讓他做揚州刺史,他自知難當大任,做了袁術推薦的揚州刺史,不過是一個傀儡之人罷了,遂很痛快的配合劉繇進軍吳郡。


    “誠如陳府君所言,祖郎為何不投強於我軍的太史慈?緣何投於明顯勢弱的我等?”虞翻又是拱手道。


    “仲翔糊塗,太史慈之前用計劫了祖郎的營寨,衝殺數千人馬。我等皆知,他又如何會投太史慈呢?”郭異又道。他深切的想要再挽迴局麵,企圖功過相抵,保得會稽太守的職務。


    聽得上首三人談論,陳橫道:“三位大人,不若不要想這麽多。先遣人去接觸一番,暗中在領人探聽一番。若是有詐,必有蛛絲馬跡。”


    陳瑀點頭道:“陳將軍所言正合我意,我現在就手書信件一封,邀其在山陰會麵,若是他親自過來,則再做打算。另再遣人,探聽祖郎部虛實。”


    眾人盡皆稱善,定了計策,遂就依計行事。而祖郎這邊,得了陳瑀書信,暗中尋了機會,領了兩人孤身潛入山陰城中。


    山陰郡守府,郭異坐於上首,看著祖郎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開口笑道:“祖將軍,怎麽,在孫堅軍中過得不如意,又想起老哥幾個了?“


    “郭府君,我等蠻人,不知天地君親師,隻知誰人勢強。若是劉繇未曾派遣太史慈來此,我也不會在此處。若是再折辱於我,便當我無有來過此處,我自去便是。”祖郎因為家庭原因,讀過多年的鄉學,說起話來也是與漢人無異。


    郭異被祖郎頂撞,心中反而大定,下了主座,去挽郭異的手。邀請他入了左上首,又向祖郎介紹陳瑀。祖郎前番之信,就是送於陳瑀,不過兩人之前並沒有接觸,郭異一番介紹,寒暄了幾句。


    “祖將軍在賊袁軍中之事,我等也有耳聞。孫堅其人,素有暴戾惡名,焦己將軍為大軍取得錢糧,其用後棄之如同敝履,令人扼腕。”


    “焦己與我同鄉,自幼時就與吾相識,吾待之如吾手足也。前番信中所表,孫堅賊子初來會稽,糧草難繼,命令我等盡取縣鄉錢糧以資軍用。然不過數月,就以此事逼殺吾之手足,這幾日我每想至此,頓覺孫堅惡賊當初納降我等,就是為了今日之戧。”祖郎說到此處,虎目中竟眼含了淚光。此語並非作偽,由當事人言出,更添悲愴。


    他離開座位,單膝跪於地上道:“兩位府君,郎既有此來,也不存了苟活之心。與兩位言明,正是孫賊意欲讓我詐降,之後在反戈於山陰。不曾想我早已心灰意冷,將計就計罷了。”


    “若是兩位府君有心,與孫賊邀戰,我必先於擊賊,以示二位府君。”祖郎深深伏下身子。


    陳瑀與郭異二人大為感動,兩人安慰了祖郎一番,與其進行了約定,祖郎這才告辭。


    待祖郎走後,虞翻陳橫從府衙帷帳內走出,結合手底下的軍士探聽來的信息,均認為其人可信。


    而在同期馳援臧洪周昕那邊則是出了些亂子,笮融其人,不知兵倒也罷了,譜子頗大。其人本就是丹陽人,以好施名聞鄉裏。後來黃巾亂起,遂聚眾投徐州刺史陶謙,陶謙重其名,使監督下邳、彭城、廣陵三郡糧運,並任下邳相。


    任下邳相時期,他擅斷三郡錢糧,大起佛寺,以銅製佛像,黃金塗身,衣以錦采,垂銅盤九重,下為重樓閣道,可容納三千餘人,課讀佛經。還免除信佛者徭役,每次浴佛,所設酒飯達數十裏,耗資累萬;漢代民間建佛祠、行佛事者,就是始見於此。


    陶謙在東海郡收不到錢糧,就心生厭惡,讓他隨劉繇一同入揚。劉繇大概知道此人底細,就把他放在本來情勢還不錯的丹陽郡,心想讓他去做些錦上添花之事。


    而笮融隨張英、於麋、樊能三將入了丹陽,就想辦法奪了三人兵權,將三人高而束之。原本周昕和臧洪以兩萬多人打的張勳橋蕤四萬人還互有勝負,隱隱壓上一頭。笮融匯了兩軍之後,怒罵周昕不能保境安民,臧洪客將奪主,搞得很不愉快。


    這也就罷了,還不聽周臧二人勸誡,執意與張橋二人正麵交戰,以自己的兩千信眾為中軍,其餘部屬為前左右翼,在涇縣青弋江一帶會戰。原本打的旗鼓相當,至中軍投入戰場後,其信眾做鳥獸散,導致全軍潰敗,殺得青弋江一時之間江麵染赤。


    臧洪周昕二人擔心拂了劉繇麵子,隻能領人去救,反被張勳橋蕤二人藏兵再伏。二人均是大敗,一時之間,隻能領著殘部躲入丹陽郡郡治宛陵縣駐防。


    宛陵縣中,劉繇部將董襲怒而暗中聯合了臧洪周昕二人,圍殺了笮融,盡屠笮融信眾死忠,解救了樊能等三人。重新整頓三部人馬,以之前在丹陽戰場大放異彩的匈奴中郎將臧旻之子臧洪為首,董襲周昕二人從之,方才穩住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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