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遠來,側馬躲過邢道榮劈擊,長矛徑直向邢道榮背後搠去。邢道榮本存了試探之心,力道不大,尚能及時收斧迴格,擋了甘寧一矛,矛尖在斧麵上抵過,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邢道榮一蕩,蕩開長矛,隨即迴身就是大斧平削,斧刃壓得很低,就是讓甘寧無法避開。甘寧輕笑一聲,這個邢道榮,以為自己持矛就是走了技巧路線,手中動作不停,長矛連點斧刃數下,擊開了邢道榮的巨斧。


    邢道榮心中大驚,這一手可不簡單,能在巨斧運動中穩準的點於斧刃。並且以點的形式就能化解他的橫削,絕對比他在氣力和技巧上強上一線。


    此人絕對和華雄是一個檔次,甚至比華雄在技巧上還強了不少,暗道苦也。張任嚴顏他也見過,有自信走上兩招,怎麽現在又殺出個這麽猛的人來呢?


    不過他也心知高手過招,若是不搏命,則必死無疑。當下不再心存僥幸,大斧舞的又快又急,口中疾唿來人圍殺此將。


    還好是在邢道榮軍中左翼,立時擁上來不少軍士圍殺甘寧。甘寧偏馬躲開邢道榮大斧,又從腰間抽出長刀,左手持刀,右手持矛,殺得眾將士無法近身。


    邢道榮不欲與甘寧糾纏,打馬欲迴中軍指揮撤退,他的前軍高翔部五千人已經接敵太深,無法退迴。隻能按照設想,盡可能保住中後兩軍退迴軍寨乃至於退迴龍塘溝了。


    正欲走時,那邊吳蘭也殺將過來,意欲留住邢道榮。邢道榮心中大急,高翔在前軍攏軍,若是自己被留在此處,怕是全軍盡隕他手也,到時候還說個屁的後手。


    眼下身邊人盡數去圍甘寧,已無人可用,正急切間。忽然後軍殺出一員偏將,急喚邢道榮道:“邢將軍快走,我來擋住此賊。”


    不敢耽擱,邢道榮立即打馬撤入中軍。不再停留,令中後兩軍不必管前軍,隻管向東撤退。一路上邢道榮部被法正殺得人仰馬翻,輜重旌旗棄的遍地都是。退在最後撤出的前軍與中軍生怕被張任領騎兵分割滯留,甚至連頭盔戰甲都脫了不要。


    法正立刻抓住戰機,責令吳蘭清理邢道榮殘部滯留人馬。自己則領了張任甘寧兩部繼續追擊,誓要將邢道榮留在此處。可憐邢道榮領了一萬不到的殘部,不斷被張任衝擊鑿陣,切割滯留。一刻都不敢停留,身邊不少偏裨將都主動領著本隊人馬留下來斷後。


    逃了一個時辰左右,總算是來到龍塘溝口前,邢道榮的殘軍隻剩五千人不到了。他身邊的偏裨將領大部分都已派出去斷後,隻剩邢道榮和幾將咬牙逃命。


    劉賢正在這龍塘溝口一處高坡上,眼見著邢道榮部打打停停。一路上不停的分兵出去攔住張任,然後被法正部圍殺。又繼續逃命,又繼續分兵出去被法正部圍殺,心中大急,怒道:“這個邢道榮,就算是一萬五千頭烤好的豬,法正也得吃上兩天吧?”


    正欲領兵馳援邢道榮,被徐庶攔住道:“難道劉將軍忘了是我等命令邢將軍詐敗的麽?”


    “元直,你別攔我,在攔我,邢道榮都得被留下。詐敗是詐敗,他這個樣子哪像詐敗?”


    “勿急,劉將軍,事已至此,若是此時遣人救援,反而被法正偕了勝勢衝陣。我等手上蠻兵不過三千餘,別說救援邢將軍了,那一支騎兵就夠衝殺了我等了。”徐庶指著遠處跟在邢道榮軍後的一支騎兵道。


    劉賢聽得此處,也隻能按捺住急切的心情,邢道榮這一支人馬,可是他最精銳的一支啊。


    戰局發展很快,邢道榮部已經不管不顧的一頭紮進了龍塘溝。而領著騎軍追擊的張任和甘寧也很快跟上衝入龍塘溝,他們知道沈彌在此間設伏,眼下皆存了擒殺邢道榮立功的想法。


    張任領軍殺入龍塘溝內,張任邊馳馬與甘寧道:“甘將軍,你追這麽急幹嘛?前番已然襲殺了李顒,搏得滔天功勞,何不漏一些給兄弟我呢。更何況這龍塘溝內的沈將軍也是甘將軍的人,不必如此吧。”


    “張將軍莫要笑寧,賊將頗有勇力,我是來助張將軍的。放心,邢道榮或擒或殺,寧與手下人等一概不貪此功,全憑張將軍做主。”甘寧新投,到底是沒有張任資格老。


    他也不似前兩年那麽粗野兇狠,在蜀中為仕前後,讀書不少,也知道了很多人情世故。邢道榮雖然是大功一件,但也沒必要和張任這種軍中柱石過不去。


    能以一個郡中計掾的身份迅速崛起,統兵過萬,甘寧以前想都不敢想。就好像一個地級市分管一個單獨條線的局長,還是考察官吏整理簿籍的局長。直接調到司令部任一個師的師長,無實權副廳調實權正廳,放諸整個國家都是高級幹部,誰不迷糊。


    而甘寧一直以來的理想就是領兵,而不是計掾。所以他格外珍惜這次機會,不然也不至於孤身領兵襲殺李顒和衝陣來戰邢道榮了。


    兩人領軍進了龍塘溝不久,隻見邢道榮領著殘部列陣在溝中等候了。張任不由大笑道:“邢將軍,好手段,知道我的騎軍在此地難以衝起陣勢,特地在此地等我。怎麽,不跑了?”


    “不跑了,我的將士還在義和等我呢。”邢道榮滿臉頹色,一遍理順自己的唿吸一邊道。


    “也好,此地倒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不算辱沒了邢將軍之名。”說罷,示意甘寧喚出伏兵,圍殺邢道榮。


    甘寧了然,長長唿哨一聲。很快,從龍塘溝兩側群山中殺出人馬,均是劉焉部衣著打扮,不過有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埋伏軍士的左臂均係有一條白布。


    邢道榮殘部士兵原本因劇烈運動導致的緋紅臉龐頓時變得慘白,而張任部的人馬則放聲大笑,靜待士兵圍殺邢道榮。


    隻是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了,兩側埋伏士兵直接斷了張任軍退路,徑直殺向張任。而邢道榮也是大吼大叫著發泄著怒火,命令軍士圍殺張任。


    甘寧大急,持刀怒吼道:“汝等何人?為何攻訐友軍,沈彌呢?還不喚他出來見我?”


    沙摩柯殺得最快,他見陣前有人聒噪,一骨朵就攮了過去。甘寧格了骨朵,就近見沙摩柯不似漢人,怒道:“你是何人?我部沈彌呢?”


    沙摩柯見他頗有本事,存了心思想跟他玩玩,學著劉賢言語道:“你在狗叫什麽東西啊?沈彌是吧?走的不遠,現在就送你下去見他。”


    那邊張任部已經見勢不對,他的騎兵造價高,在山道也難建功,不欲折在此處,打馬就急令騎兵衝擊合圍士兵意欲突圍。蠻兵們紛紛避讓,不敢阻擋馬勢,正當張任部殺出重圍時,溝口窄處突然拉起了數處絆馬索。一時間張任部騎兵被絆馬索絆倒,騎兵摔得人仰馬翻。


    很多後麵的騎兵心細,眼見前麵的騎軍摔倒,紛紛盡量避開或越過絆馬索。但是躲避不開前麵摔倒的軍馬,也都被絆倒,摔得七葷八素。有些騎兵見勢,不敢在縱馬,駐足在絆馬索前,但是後麵的騎兵不明情況,導致相互衝撞踐踏。整個張任部騎軍兩千多號人,隻逃得數百人馬。


    張任也被絆馬索絆倒,摔得身上裝備武器叮鈴哐啷的散落一地。強撐著想要爬起,麵前已經有一隻手掌伸了過來。張任拉著手掌起身,抬頭看去,卻正好見到當年在巴郡的那張黑瘦笑臉:“公義,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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