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各部也做了布置,以吳懿為將,領萬人迎戰南路趙岑馮習。甘寧為將,沈彌從之,領萬人迎戰文聘的中路軍。法正則親領一萬兵馬,以吳蘭為將迎戰劉賢的北路軍。婁發則領五千人鎮守江州。


    對外則皆稱兩萬人馬,大張旗鼓的從江州開拔,絲毫不避諱辛毗在江州的探子。劉賢三路大軍得了探馬消息,皆謹慎行軍不表。


    劉賢在巴東也聽聞法正出江州迎戰的消息,尋來徐庶道:“元直,這個法正又在幹嘛,怎麽仗打的我完全看不懂呢?”劉賢是真的看不懂了,仗他打的不少。在孫堅帳下也好,自己去打交州打劉表也好,就根本不存在這麽多彎彎繞繞。


    擺明了郭嘉昏頭要搞三路進發,是個正常人都會逐個擊破。就好像明末薩爾滸之戰,明軍大軍北擊後金,本來是二十萬打六萬的必勝局麵。明軍非要仗著優勢兵力分兵四路,被後金努爾哈赤逐一擊破,大明自此之後被後金逐步蠶食。


    而法正卻偏偏擺出三陣兵馬好像要在正麵多路同時擊破一樣,這哪裏像在打仗,更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誠如劉將軍所言,法正前番施計李顒,不似無謀少智之人,此番分兵,確有文章。”


    “有何文章,元直請直言。”


    “以庶拙見,法正應該是藏兵了。”


    “額,藏兵,如何個藏兵法?”劉賢越發著急,這個徐庶,問一句答一句,特麽這事兒過後,真應該整改整改這個風氣。


    “到了如今這個局麵,庶也大概看出了一二。郭先生擺出三路,雖然看似不智,但三路其實相隔不遠,可相互引為強援。若是法正徑直合軍攻某一部,則正中郭先生下懷。而法正擺出三路應敵,實則應該是兩路為佯,一路為真,使我軍難以判斷真偽。”


    “既如此,何路為佯,何路為真。”


    “若是庶為益州軍帥,當以此路為真。”徐庶點著趙岑馮習部的南路道。“以此處為真,可得三利,其一,可調嚴顏之兵北上以充奇軍,可得人和。其二南川趙馮二位將軍,此前並未來益,可得地利。其三就是...”


    徐庶笑了笑道:“說來也簡單,南川最近,我若為帥,不可能舍近求遠。”


    見劉賢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徐庶繼續道:“不過我對法正其人不甚熟悉,此言皆若我為益州帥之言,劉將軍可以等郭先生人來或者信來之後再做判斷。”


    “恩?奉孝?奉孝不是應該在南川嘛,他怎麽會來我這?”


    “郭先生將劉將軍藏於巴東,必以劉將軍這一支奇兵來奠定勝勢。若是郭先生本人親至巴東,則郭先生肯定以法正中北兩路為真施計。若郭先生遣信一封,則劉將軍可直接前往南川也。”


    聽到這裏,劉賢總算明白過來。徐庶的判斷十分精準,郭嘉兵分三路而沒有分的太開,就是擺出漏洞誘出巴郡法正。無論法正領人攻訐任何一部,另外兩路都可以幫忙。


    而法正不願放棄這個逐一破之的機會,也沒有按照正常人的設想合兵逐一破之,而是分兵三路。以兩路為佯兵,一路實攻,重新將主動權抓迴到了自己手中。


    那麽就是猜哪一路了,徐庶猜的是南路,若是郭嘉來信,那麽郭嘉肯定要在南路思考破敵,所以走不開。如果郭嘉猜的是中路或者北路,那麽郭嘉肯定會親自來巴東,與劉賢商量手中這一支蠻兵的著棋點。


    特麽的,怎麽這麽煩,劉賢隻恨自己沒有知乎上的無限鴨腿飯,沒有抖音上的十萬重騎兵,不然早就拳打賽博坦,腳踢光之國了。


    果然,到了下午,有人至帳中來尋劉賢。軍士將來人迎入帳中,劉賢眼見以頭戴帷帽之人立於帳中,隻是難掩其消瘦體型。不由麵帶笑意道:“奉孝,可是我這五千蠻兵有了安排?是去仲業(文聘字)那裏,還是去道榮那裏啊?”


    郭嘉大奇,摘下帷帽道:“主公怎知?怪不得遣我來蜀中群山之地,原來身邊已經又有了美玉啊。”


    “哈哈哈,你這廝,我又為何不能自己算出啊?”劉賢大笑道。遂又向郭嘉介紹了徐庶,將徐庶的猜想告訴了郭嘉,聽得郭嘉連連點頭。


    “郭先生之謀,庶也是絞盡腦汁方才窺得一二。庶年幼時在陽翟就已聽得郭先生大才,劉將軍在荊州全無敗績,全賴郭先生智計,令庶深感佩服。妄加揣測,還請郭先生見諒。”徐庶姿態放的很低。


    的確,當年徐庶在陽翟的時候,還是個任俠,而郭嘉則早已名滿士家,不可同日而語。後來徐庶為人報仇,殺人潛逃,再到襄陽求學。兩個人也如同背道而馳的船隻,各自奔向命運的征程。


    “元直不必如此,如今我二人共事一主,何必客氣。若是真的如此仰慕於我,此間事了,在請我飲酒作樂即可,哈哈哈哈。”


    “好了,兩位大賢,還沒說正事兒呢。奉孝到底是讓我去中路還是北路?”劉賢見郭嘉越說越沒譜,趕緊打斷道。


    “去北路,以我觀法正用兵,與我用兵之道頗為相似。南路是最穩當看起來風險最低的,而北路掛了主公旗號,看似風險最高,但收益也是最高。我雖無法看出法正如何藏兵,但法正一定會反其道而行之,對北麵動手。請主公今夜出兵,直出長壽,則必能出其不意,一戰可破巴郡之兵。”郭嘉篤定道。


    “好,傳令沙摩柯,令人多造火把燃物,我等今夜就走。”


    隨後,郭嘉徐庶劉賢三人又比對著張鬆所獻的西川輿圖,針對北路軍所要經過的地形、法正藏兵的數量以及可能設伏的位置進行了討論。最有可能設伏的就是百勝鄉一帶、黃草山一帶以及長壽縣本縣一帶了。這三處皆處依山之地,最有可能藏有伏兵。黃草山和長壽縣相對好一些,還能避開。百勝鄉的群山如同屏障一般,直連長江,要麽過江,要麽爬山。


    討論良久,將所匯總的信息遣人快馬送於邢道榮部,才算是停下了討論。


    “對了,劉將軍,趙將軍不讓我飲酒。連外出作樂也遣了軍士跟著,說是你讓他管著我,讓我節製。我在魚複的時候,辛佐治也不知抽了什麽風,天天讓我跟他一同縱馬田獵,不然就爬山做些導引(漢代體操),還言明是軍令。我是不信,不知主公可知是真是假。”


    “哦,我倒忘了,奉孝遠來,連一口水都還沒喝呢。典韋,去把你偷藏的酒水拿來,今日特批你與奉孝共飲一壇。哦對了,元直你若是想飲酒,也可與他們一起共飲一壇”劉賢邊說便走出大帳,臨了還拋下一句:“我去督巡蠻兵準備開拔事項了,你等也速飲速罷,今夜還要行軍呢。”


    “啊?”典韋前麵在帳中聽得昏昏沉沉的,郭嘉一說酒好不容易清醒了些。結果劉賢讓他把自己從江陵帶來的酒拿出來給郭嘉喝,頓時有些憋氣,看著郭嘉期待的樣子恨恨道:“郭祭酒在南川待得好好的,怎麽又迴巴東了,莫不是專程來順我的酒水的吧。”


    說罷,又奇怪劉賢什麽時候發現他藏在親衛兵營帳中的酒水,“一共就那麽五壇,俺老典每日隻敢睡前與沙將軍飲得一碗,今日倒是被主公慷他人之慨了。哦,對了,我記得徐祭酒不喜歡飲酒的吧?”典韋睜大眼睛望著徐庶,引得郭嘉和徐庶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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