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藍色腦袋的咒靈就真的從角落裏蹦了出來。


    「你找我嗎?」


    熊咒靈真是一種奇詭的生物。


    沢田綱吉想著, 摸出和手機放在一起的錢包, 從裏麵掏出了兩張鈔票。


    「可以幫我出去買瓶波子汽水嗎?」


    藍發的咒靈拖著調子「欸——」了一聲。


    「叫我出來就是做這種事情的嗎?」他皺著臉, 不情不願地從沢田綱吉手裏接過紙鈔——但是咒靈「買」東西需要鈔票嗎?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是有什麽要背著我做的壞事情嗎?」


    沢田綱吉笑了笑。


    「是哦。」他彎了彎眼,「因為和你一起離開走得太急,還沒跟憂太說今晚不迴去呢。」


    笑得像是帶了一張麵具一樣。


    真人頓了頓,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沢田綱吉。


    「意外地坦誠啊。」他說道,「這麽坦誠我反而要懷疑一下了。」


    沢田綱吉很適時地繼續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敦厚一些。


    「懷疑什麽?」


    咒靈真人摸著下巴思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那個吧。」他比劃了一下,「你看過死——嗶——神嗎?」


    沢田綱吉:「?」


    真人:「裏麵有個很有趣的角色哦,就跟你一樣,是個整天笑眯眯的棕毛。」


    沢田綱吉:「?」


    藍灰發色的人形咒靈彎了彎眼睛,「模仿」著方才沢田綱吉所露出的笑容。


    「就像是這樣。」他如此說道,「雖然大家都以為他是個好死神,也有笨蛋被他欺騙、以為他是可以信任的好師長,但是卻是個反派呢。」


    真人問道:「你也是嗎?」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睛,對他這番言語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摸了摸下巴,「唔」了一聲。


    「很有趣的提法呢。」他如此說道,知道對方的想法已經被自己擾亂,並不給予正麵的迴答,隻是彎了彎眼睛,「嘛,誰知道呢~」


    ……


    ……


    咒靈們的生活並未因為多了一個沢田綱吉而有太大的改變。


    他們又不是人類,並不需要必要的進食睡眠,時間或者同伴對於他們來說在本質上都沒有什麽意義,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從隻有三隻咒靈所以最多隻能打撲克變成了有四隻咒靈所以可以搓麻將。


    「七條。」


    「九萬。」


    「誒嘿一不小心好像胡了誒。」


    ——因此,這就是大半夜的,四隻咒靈湊在一起搓麻將的原因了。


    麻將是真人帶迴來的。


    被沢田綱吉支使去買波子汽水的咒靈沒給他帶迴來汽水,反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找到了一台麻將機,一隻咒靈嘿咻嘿咻地給帶了迴來。


    漏瑚在憂心忡忡地確認了沒被人類——主要是人類裏麵的咒術師發現之後,就和真人蹲在一起,開始研究這種據說在人類之中很受歡迎的東西。


    「我以前的時候倒是見過人類的貴女打這東西……」


    不過那都得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而花禦就更不必說。


    然後一顆頂著毛巾的熱氣騰騰的腦袋經過了他們。


    洗漱完畢正準備乖乖睡覺的教父先生看見機器,不經意地發出聲音:「這不是麻將機嗎?這裏怎麽有這東西?」


    三隻咒靈五隻眼睛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麽?」漏瑚幹巴巴地問。


    真人像是一隻猴子一樣(?)竄了過來,牢牢地堵住了教父先生的去路:「一起來打麻將吧!」


    花禦沉默了一下,盯在沢田綱吉的身上。


    他說的話是另一種語言,但是傳入耳中的時候就會自動翻譯成所要傳遞的內容,所以大致的內容是……


    綱綱,無聊,麻將(不是)。


    沢田綱吉被半推半就地送上了麻將桌,當麻將機內清洗麻將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還有點恍惚的熟悉感。


    托那隻手指的福,他對於高專時期的記憶也清晰來一些,因此看見麻將機,就不可避免地迴想起了一些當初的關於這東西的記憶。


    麻將機這種東西按理來說是不應該出現在學校這種神聖的地方的。


    但是怎奈學校裏麵有個五條悟,還有個夏油傑,兩個人湊到一塊,連富士山都能搬運到學校裏去。


    更不用說區區的麻將機了。


    當時也是因為原本的娛樂活動因為增加了一隻咒靈老師而變得不太適用。


    男生們喜歡的遊戲一般都是兩人款的,鮮少有遊戲支撐三個人以上的玩家。


    而平時他們倆和家入硝子三個人湊到一起就是打撲克,錢財上的輸贏不太重要,比較重要的是貼在最強們臉上的條子,為此沢田綱吉和家入硝子沒少眉來眼去,直到被兩隻氣急敗壞的最強拆分開還不許有眼神交匯才作罷。


    但是就算這樣沢田綱吉也是贏得比較多的,能夠和他拚一拚的大概就隻有五條悟——隻不過後者基本上是靠的計算能力,而教父先生依靠的則是運氣和他引以為傲的超直感。


    當初被reborn扔進賭城曆練的時候,沢田綱吉也是靠的這倆東西。


    彭格列祖傳的超直感其實已經是很逆天的一項技能了。


    這種對於冥冥中註定的某事的直覺其實大多數人都有,但是能夠像是彭格列的血脈這樣明顯且準確的,怎麽都得受到世界意識的偏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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