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當她與晏希白定下婚事之後,那些小娘子卻一臉幽怨,用一種「你是負心漢」的目光死死盯著望舒。


    這世界怎麽了,她又做錯了什麽?


    望舒向她們走了過去,正想一問究竟,誰料竟被甩臉色,連與她說上一句話都不願。


    望舒起初沒太在意,隻當她們是耍小脾氣。


    直到那天,望舒興致勃勃參加了一場宴會,看見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圍在金歸敘周圍,捏著嗓子安慰道:「敘郎,莫要傷心了,都怪那人不識好歹。」


    旁邊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你有這般才華,又長得風神俊朗,何愁找不到大家閨秀。」


    金歸敘嘆了口氣,有些頹廢,搖頭道:「我此生非她不娶,可我一無功名,二無權勢,靠著祖上積德才有些許錢財傍身。唉,她不愛我也情有可原。」


    有人揪著手帕,嚶嚶哭道:「嗚嗚嗚,人生自是有情癡……」


    「嗚嗚嗚敘郎快些走出來吧。」


    望舒心想,莫不是他未能及第,嬌嬌表妹又棄他而去,才這般傷心。可這廝何時變得這般受歡迎,竟有這麽多小娘子溫言軟語好生安慰。


    她本想著就此路過,不打擾他們談論風月,誰料一聲輕咳引來眾人目光。


    金歸敘一臉憂傷地看著她……


    第42章 你這個負心漢!


    這一瞬間場麵有些詭異, 望舒繃直身體,毫無感情地笑著說:「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罷便穿過人群, 匆匆離去,盡管有幾個漂亮女郎, 一直擰巴著柳葉細眉狠狠瞪著望舒。


    但她今日心情好, 不春不夏,不幹不燥, 天朗氣清, 萬事皆無心計較。


    早早便向主人家辭別,執意騎上小紅馬,哼著小曲吹著醉人的輕風,一路往永興坊去,要看看自己最新置辦的私宅。


    意氣風發的小女郎一股腦往那兒堆疊了高價寶, 金屋是用以藏嬌——永興坊離東宮近,得了空太子殿下便能過來與她喝上一盞清茗,談笑間盡是快意。


    素娥不放心她的騎術, 一直在身旁跟著,她見望舒飄飄然如乘春風, 有些無奈地問道:「娘子,醴泉坊那套宅子空置許久, 可要賣出去?」


    望舒笑著說:「賣出去作甚,空著便空著吧。」


    素娥撓了撓頭, 小聲道:「娘子,這些天花銷巨大, 快要沒銀子了。」


    望舒已經來到門前, 她一個跨步下了馬, 有些歡快地蹦蹦跳跳走了進去,一會兒摸摸盆栽裏的花,一會兒敲了敲作為觀賞用的瓷瓶,又把卷著的古畫拉開。


    她說道:「賺了銀子便是用來快活的嘛。」


    她在桌案旁坐下,牽著素娥的手,歪頭笑著看她,好像在看某個心愛的情郎。然而素娥是一個隻會說實話的忠僕,「娘子,咋們手下那些酒樓鋪子已經好幾日沒有盈利了。」


    望舒愣了一下,依舊笑道:「那些參加科舉的書生已經離開京城,番邦來的使臣也都迴去了。這一下子少了許多客人,也都正常啊,待到端午就熱鬧起來了。」


    素娥哭訴道:「不是啊,娘子,金家的商鋪依舊客似雲來,奴婢看他們守門的小廝都春風得意。」


    望舒凝眸,仔細一想,寬慰道:「那金歸敘在殿試上出盡風頭,聖人慾興修水利、鼓勵農耕,他卻大談要重商抑農,商業興邦。如今在京城中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難免吸引了些追捧之徒,奉他為生意經,人多點也是尋常。」


    「不是啊,我看進進出出購置香囊布料的都是些小娘子。」


    她未曾繼續細想,隻道:「好啦好啦,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他賺得再多銀子也掉不進我們口袋,你快去吩咐下人準備些吃食,我今日約了太子殿下,他來了沒東西招待那怎麽能行。」


    素娥見自家娘子這不成器的樣子,無奈地迴道:「娘子,這兒剛買不久,還沒來得及聘請廚子。」


    望舒急著說:「那怎麽能行,速去平康坊抓個廚子過來,啊不不不,來不及了,你讓他們直接做好送過來吧。」


    「是,娘子。」素娥轉身匆匆離去。


    望舒站起身來,四下打量。


    她站到雲紋鏤空香爐前,夾起沉香木塊,添了進去,稍過了些許時辰,裊裊白煙升起。馥鬱的香氣襲來,淺嚐後隻覺富貴功名雲煙過,一夢生死間。她不由想,晏希白應當會喜歡吧。即便望舒知道,他哪會在意這些,隻要是望舒喜歡的,他都覺得歡愉至極。


    就著清甜的山泉,還有西湖龍井,她煮了壺熱氣滾滾的濃茶。望舒讓人將埋在樹下的桃花釀挖了出來,想得有些心癢,但迴憶起他們二人醉酒的模樣,臉就燒得火紅。


    喝酒,確實容易誤事,若情難自已便有辱斯文了。


    想著想著,晏希白便進來了。他作揖道:「娘子,某匆匆來遲,還望見諒。」


    望舒轉身看去,隻見他臉色有些病弱與憔悴,在看見望舒那一刻,眉眼間的陰鬱才匆匆化去,化作了數不盡的柔情。他裹著一身雪色狐裘,好似白玉無瑕。


    望舒連忙上前問道:「殿下怎麽大熱天穿著狐裘,可是又病倒了?」


    他掩麵輕咳,「春夏交接,一時不慎染了風寒,隻怕給娘子過了病氣,卻又按捺不住想要過來看你。」


    他將狐裘脫下,掛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望舒叫侍女關了門窗,怕涼風吹來又傷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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