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沔水的中上遊流域,秦晉交界處有一座地勢險峻的大山。此山麵積頗大,由五座相連的山峰組成,故名五峰山。五座山峰也根據它們的位置分別叫東峰西峰南峰北峰和中峰。五峰山四麵幾乎都是絕壁,唯有西南麵有一條彎彎曲曲十分險峻的小路通往山下。而那五峰山上就建有一座塢堡——蘇塢。這蘇塢其實也是一座小城,住有上千戶人家,是遠近聞名的大塢。這裏不光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山上還有水源和耕地,即使被圍困也能長期生存。再加上塢主蘇飛武功高強,智勇過人。因此各方勢力都輕易不敢來犯。所以,蘇塢就成了這個亂世避難的絕佳去處。林信、呂超、周智三人就出生在蘇塢,他們的家人很多年前就住在那裏了。


    在那個戰亂的年代,蘇塢裏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幾乎是人人習武。塢主專門請了先生教蘇塢裏的孩子讀書識字,還有武師教孩子們練功習武。他們三人同年出生的,從小就玩在一起,除了迴家睡覺吃飯,三人幾乎形影不離。


    在那個烽煙四起,征戰不斷的年代,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是司空見慣的事。蘇塢外麵的世界處處都有刀光劍影,隨處都是殘垣斷壁。而在蘇塢,卻是一片的祥和與寧靜,人們幾乎感受不到戰爭的威脅。在蘇飛的祖父建塢以來的幾十年裏,蘇塢也曾被攻打過幾次,但每一次都是有驚無險平安地度過,基本沒有遭到過什麽嚴重的損失。在這裏家家戶戶都能安居樂業。對孩子們來說,這裏更是天堂。一個仿佛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天堂。


    這天一大早,呂超、林信和周智就登上了蘇塢南門的城門樓玩耍。這裏是他們最愛來的地方。站在城門樓上可以看見遠處的沔水,這裏的守衛一般也不會理會這些孩子,任他們玩耍。


    遠遠地就看見有三個人走來,那是陳山海和他的老婆曹氏,還有他們的女兒陳香兒。陳山海背著包袱,看樣子似乎是要下山。呂超扯著嗓子喊:“香兒,陳大叔你們這是要下山嗎?”


    陳香兒朝他們招手甜甜地一笑:“我要去安寧的外祖母家。外祖母生病了。”


    呂超他們三個都很羨慕。安寧在哪兒他們不知道,隻聽大人們說過,是在沔水旁的一個渡口。那裏有一個很大的集市,周圍幾十裏的人都會去那裏買賣貨物,是一個繁華熱鬧的地方。他們三個人跟塢堡裏大多數孩子一樣,從一出生就一直待在山上,還從未下過山,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陳山海抬頭看見是呂超他們就樂了:“小超,你們幾個不去跟先生念書,一大早的就跑這裏胡鬧,不怕你阿爺揍你麽?”


    “先生病了,今天不用念書。”呂超得意地笑了。


    “你們幾個臭小子樂壞了吧!”陳山海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大門,下山而去。


    呂超眼睛死死盯著遠去的陳山海一家說道:“香兒真好看,長大了我要娶她,讓她給我當老婆。”


    周智做了個鬼臉:“也不害臊,才多大就想娶老婆了”。


    “這有啥,長大了都要娶老婆,你們還不是一樣要娶老婆。”呂超一轉頭,“香兒就是好看,你們沒有覺得嗎?”


    林信和周智認同地點了點頭。


    “香兒是蘇塢裏長得最好看的。”林信又補充了一下。


    “可是香兒說過,她喜歡林信。”周智又突然來了一句。


    “那隻是玩遊戲,作不得數。”呂超不服氣地說道。


    想了一會兒,呂超又說:“林信,你若也喜歡香兒,我就不跟你搶。”


    林信則悶著不說治,他的確也喜歡香兒,隻是從來沒說出來。長大,那是好遙遠的事,誰知道以後呢?


    蘇塢坐落在五峰山的西南角,依山勢而建,呈不規則的四邊形。塢堡東麵、南麵和西麵的城牆都建在懸崖之上,所以看上去異常的高大、險峻。而北麵的城牆則很長。除了南門這一小段城牆,其它的城牆作用不是用來防禦,隻是讓蘇塢看起來更完整而已。蘇塢一共設有南和北兩座城門。北門可以出塢卻不可以下山,唯有南門前這條險峻的小道可以下山。所以南門是塢堡唯一需要設防之地。塢主蘇飛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來此巡視。


    蘇飛登上城門樓看了看山下問負責觀察的守衛:“有什麽異常情況?”


    “一切正常。”其中一個守衛答道。


    “千萬不要大意,山下有秦軍大營,最近活動頻繁,意圖不明。”蘇飛若有所思地說。


    “請塢主放心,我們不會放過任何可疑情況。”


    蘇塢是蘇飛的爺爺開始修築的,至今已有五六十年了。幾十年來偶爾有人帶兵來犯,其中不乏擁兵數萬的強敵,但都是無功而返。這自然是憑借了蘇塢險峻的地形。但與塢主及眾人的常備不懈也不無關係。蘇飛是在林信他們出生的那一年接任塢主的,到現在也有十一年了。這十一年來,蘇飛隻要是在塢堡裏,一定會堅持每天早晚各巡視一次,從不間斷。


    蘇飛轉過身對呂超他們三個說:“你們三個小家夥不去好好念書,跑這來幹嗎?”


    “塢主,先生病了。”周智有點害怕,小聲說道。


    “那你們也可以去跟謝二叔習武嘛。”


    “謝二叔的武功平常得很,沒什麽可學的”呂超一臉的不在乎。


    “嗬,口氣倒不小,那你想跟誰學?”蘇飛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


    “我想學塢主的那一招”呂超用手比劃了一下,“開山裂石。”


    呂超曾親眼見過蘇飛一掌擊碎一顆碗大的石頭,他也不知道那招叫什麽,憑想象取了“開山裂石”的名。


    “想跟我學?”蘇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呂超,“小子過來,打我一拳。”


    呂超知道塢主這是要試試自己的能耐。於是鉚足勁,瞄著蘇飛的小腹就一拳打去。“咚”的一聲,呂超感覺自己這一拳就像打在了石頭上,疼得直咧嘴。


    蘇飛笑著點了點頭:“行啊,你小子小小年紀倒有一把子力氣,是塊練武的料。不過,”蘇飛停了一停,伸手摸了摸呂超的頭,“就是不知你的膽量如何?”


    “隻要能跟塢主學武,我什麽都不怕!”呂超興奮地說。


    林信和周智也不甘落後:“我們也什麽都不怕,我們也要跟塢主學武!”


    蘇飛哈哈大笑:“隻要今晚你們敢去西峰山頂過一夜,我就答應教你們。”


    三個孩子麵麵相覷,都說西峰山頂鬧鬼啊。呂超心一橫:“去就去,塢主你可要說話算話!”


    蘇飛大笑:“絕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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