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牌到底是什麽感覺?”杜宇軒神秘兮兮的看著蒲落。


    “我……”蒲落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真謝謝你看得起我哦——”蒲落搖了搖頭繼續看向謝楓。


    場上的謝楓麵容僵硬,態度更是罕見的表現出冷漠,這與蒲落當初在白馬高校第一次見到他時簡直判若兩人。


    “隊長的眼神裏隱約透露著殺氣。”覺察到謝楓眼神的變化,張南和洛川勇默默對視了一眼。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是在去年的市高中聯賽上遇到過。”


    持球的張南不敢多運一秒鍾球,他第一時間將球迴交給了謝楓。


    “那種讓人心底厭惡的感覺倒是一點沒變!”看到斂容屏氣的謝楓,楚天寧仿佛重迴去年對陣白馬的淘汰賽上,當初的謝楓就如同此時的謝楓絲毫不差的站在他麵前。


    兩大王牌再次正麵交鋒,麵對塗子恆,謝楓二話不說壓低重心從側麵突防。


    塗子恆努力的保持著防守間檔不讓謝楓有可乘之機,兩人一時處在膠著狀態。


    “謝楓不單有出色的個人技術,那廣闊的視野,精妙的傳球讓他在單打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塗子恆被謝楓的假傳真突突破過幾次,不過這一次他卻不用顧忌謝楓的傳球。


    “這個眼神絕對沒有錯,你不會再傳球,而是想憑借自己的力量徹底擊垮我!!”


    看透謝楓想法的塗子恆麵露微笑,身上肌肉的輪廓更加分明。


    謝楓的做法也讓主教練陳立春稍微皺了皺眉頭。


    “謝楓以往打球時瀟灑飄逸,不過——現在的球風明顯更加趨於硬朗了。”


    “不過,這才符合他的性格!”陳立春的嘴角還是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


    “雙方王牌開始拚身體了。”


    兩個人的對抗開始肢體化,上演“拳拳到肉”。


    “港城的那家夥居然跟謝楓平分秋色啊!”蘆蒼高校的隊員們看到塗子恆和謝楓的碰撞目露詫異。


    謝楓看向塗子恆右側眼珠卻咕嚕轉向左側。


    “少來這套伎倆!我可不會被你騙兩次!”看到放慢步伐的謝楓,塗子恆卻並未收住腳依舊提防著謝楓的右側上籃。


    謝楓胯下連續的運球,靈活的轉身衝到籃下。塗子恆緊緊貼住謝楓的身體一刻也不退讓。


    謝楓不慌不忙收慢一步,將球從身後用左手換至右手。正將塗子恆腳步站住的那一刹那,謝楓迅猛的跨出第三步,再次把籃球從背後換迴到左手挑籃。


    “反向突破上籃!帥炸了……”


    “臥靠,直接預判了對手的預判!真是優雅永不過時,如此強硬的打法還能保持如此高超的技巧作用。”


    杜宇軒瞪直了雙眼,迴想起自己以前口口聲聲說要打敗謝楓,現在迴想起來簡直像個笑話。


    在場的觀眾再次被謝楓這完美的表演折服,場邊的謝銘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坐在替補席上的中鋒陸衛超也狠狠甩下了毛巾用嘶啞的聲音發出嘶吼聲。


    “塗……學長——”看著站在籃下一動不動的塗子恆,準備發球的邵偉傑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隊長!”本來準備衝向白馬半場的的鄭曉雨及其他隊員見狀也都停下了腳步。


    不過,港城的隊員們明顯是多慮了。


    “發球吧——”


    一個沉著的聲音突然透過邵偉傑的耳朵。


    隻見塗子恆緩緩抬頭看向計時器。時間還剩三分鍾,落後4分。


    可是港城的替補席上除了主教練薑彤以外,其他人內心已經不再安穩。


    “我一直知道~不管對手是誰,你都是直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放棄的一個人!”在常新市就已經教導過塗子恆的薑彤並不是信口開河。


    王牌一對一!


    塗子恆麵對著謝楓如此硬朗的防守毫不退縮。他同樣胯下運球轉身衝到籃下,謝楓的緊貼卻愈來愈緊。


    塗子恆手臂肌肉上的青筋清晰可見,憑借力量上占得的先機創造出了出手空檔。


    “這~這是不講理進攻了!”


    塗子恆強行頂撞對手卡位的做法引來眾人一陣不滿。


    謝楓在不利的位置沒有放棄,依舊全力跳躍封堵。兩人手臂激烈的碰撞在一起,被幹擾到的塗子恆用盡餘力把球拋向籃筐,球在籃筐上顛了幾下慢慢的滾入到籃筐中。


    “白色4號打手犯規,進球有效,加罰一球!”裁判向謝楓做了一個拍打手臂的動作,全場一陣噓聲。


    不知不覺,現場的觀眾儼然把白馬隊當成了自己的主隊。任何不利的判罰都會招惹來觀眾的不滿。


    喘息開始變得急促的謝楓無奈的伸起右手。在裁判做出的手勢下,塗子恆緩緩的走上罰球線將球罰進。


    比分追成了95:94


    “兩隊王牌各不相讓,最後時刻到底誰能接管比賽?”


    作為一中的隊長,梁毅源此刻也不敢輕易下定結論。


    “唿——”


    比賽最後階段,謝楓感受到了有史以來最難受的防守,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進攻時間已經過了大半。


    謝楓嫻熟的花式技巧反複尋找空檔。


    “連續過胯……不虧是謝楓!”


    謝楓胯下換手緊連著利用塗子恆胯下人球分過。這一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瞬間引爆了觀眾席。


    搶得身位的謝楓與塗子恆一同朝著港城半場並列而驅。


    “我們一起去接應隊長!”


    “對,我們不能隻會依靠隊長!”


    兩隊的其他成員也都跟著迎麵而上。


    這一舉動徹底打破了謝楓和塗子恆的平衡。


    謝楓發覺到邵偉傑包夾的意圖,立馬收住身子後側,由於身體向前的慣性又被塗子恆貼身在後的撞擊,謝楓險些失去重心。


    這一微小的失誤卻引起了連鎖反應,運球的右手也跟著失去節奏。


    籃球拍到了塗子恆的腳上,不規則的球路讓兩隊球員紛紛前來拚搶。


    最接近籃球位置的邵偉傑還未來得及開心,就被來勢洶洶的謝楓亂了心神,身體本能的一巴掌將球拍向遠處。


    謝楓和塗子恆像兩道閃電一樣向著籃球滾落的方向飛跑,就在籃球彈向界外之際,兩道身影同時平行著場地飛出去。


    “不要……”兩隊教練都起身驚叫起來。


    “砰——”


    一聲巨響,伴隨著被撞碎的廣告牌四處飛散。謝楓和塗子恆兩人狠狠的摔倒在地。


    “隊長!”


    第一個跑到場邊的洛川勇正欲拉住謝楓右臂扶他起來。


    一聲悶裂聲嚇得洛川勇急忙鬆開雙手,躺在地板上的謝楓表情略帶痛苦的捂住右臂。


    一旁剛剛直立起來的塗子恆突然劇痛,整個人半跪下來雙手捂住右膝蓋,那青色的護膝也滑到了小腿位置。


    場邊嚇壞的謝銘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兩邊隊員也緊跟著教練攙扶起各自的隊長詢問傷勢。


    “真是太胡來了!”


    “教練——我~沒事!”塗子恆低下頭,隨及轉了轉膝蓋。隨著疼痛褪去,塗子恆重新把護膝拉迴到膝蓋。


    “我可以自己行走了~”在鄭曉雨的攙扶下,蹣跚了兩步的塗子恆慢慢將手鬆開。


    “哥,你是不是又碰到舊傷了。”謝銘的擔心同樣揪著其他隊員的心。


    “大家不用擔心,我沒有事,還有30秒,我們一定要堅持到最後。”謝楓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楚的表情。


    “隊長——”洛川勇欲言又止。


    “兩隊爭球!”裁判在詢問了兩人狀況後決定繼續比賽。


    為了讓隊長多休息一會兒,鄭曉雨主動幫塗子恆爭球,洛川勇也主動站到爭球的位置。


    籃球拋出。


    洛川勇和鄭曉雨同時撥到籃球,二次彈跳能力更好的洛川勇率先搶到籃球。


    “白馬快攻!”


    洛川勇雙腳剛落地,便直接長傳前場。


    麵對迎麵飛來的籃球,謝楓隻是剛一提手,劇痛的疼痛讓謝楓的右臂一下子失去知覺。


    依托著左手,謝楓單手將球抱在懷裏上籃。塗子恆想跟上防守,腿下突然一沉,一時間使不上勁。


    “白馬贏了嗎?”觀眾們幾乎都睜大了眼睛。


    雙方替補席的球員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絕不能讓你得逞!”


    邵偉傑不昔犯規的動作拉下了謝楓的左手,右臂剛想發力的謝楓,身體又是一陣劇痛襲來。


    “藍色3號,打手犯規,白色4號罰球兩次。”


    白馬的隊員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都明白對於隊長來說罰球就是送分而已。


    “……對不起,隊長——”邵偉傑不敢正視塗子恆的眼睛。


    “這是我的責任,不關你的事。”塗子恆語氣有些冷漠:“我不希望再次有人來破壞我跟謝楓的對決。”


    站到罰球線的謝楓用左手拍了幾下球,接著單手托著籃球推出,籃球飛框而出。


    全場嘩然。


    “謝楓的右臂已經不能舉起來了嗎!”陳立春驚愕萬分。


    “教練,隊長的手臂傷的很重,換人吧!”替補席上的隊員全部都站列到陳立春麵前,這場麵在萬眾矚目下格外顯眼。


    “你們先坐迴去——”


    陳立春起身示意他們迴去,在白馬,沒人比陳立春更了解謝楓。


    “這最後半分鍾沒有人能讓他從籃球場上走下來。”替補席上的隊員們麵麵相覷,一旁的謝銘早已熱淚盈眶。


    謝楓的兩罰一中,讓港城隊看到了反敗為勝的希望。


    “把球給我——”塗子恆邊跑邊喊道,邵偉傑底線直傳給中場的塗子恆。


    “妄想!”


    洛川勇看到機會果斷放棄了由他防守的鄭曉雨,跑到塗子恆前麵起跳搶球,塗子恆終究右腿還有些麻木,隻是觸碰了一下籃球。


    “幹得好——洛川勇!”


    替補席上的陸衛超緊握雙拳,一把甩下頭上裹著的毛巾揮舞呐喊。


    他那出類拔萃的身高顯得尤為注目。


    場上再次接到籃球的謝楓,使得全場觀眾都屏住了唿吸。


    謝楓捂著受傷的右臂忍痛跑過半場,張南和洛川勇從左右跟上接應。


    “沒時間了,隊長!”


    焦急的洛川勇仿佛聽到了進攻時間最後的滴答聲。


    “大家防守內線!”


    不知道什麽時候,薑彤已經站在場邊臨陣指揮。


    “不妙!被她看穿了嗎!”謝楓收住腳步,除了上籃,此刻他已經沒有其他得分手段。


    “交給你了!”


    謝楓單手平推,籃球穩穩的傳入洛川勇手中。


    倉促之間,洛川勇趕在進攻違例之前出手。


    “籃下交給我,你們快攻!”


    塗子恆奮力起跳摘搶成功,謝楓忍受著身體達到極限的痛楚,張開臂膀幹擾對方的第一時間傳球。


    塗子恆身子往後傾斜冒著失去重心的風險用力將籃球高高甩出。


    “注意對方的快攻——提防三分球!”


    陳立春站立起來大聲厲喝,握拳揮舞。


    鄭曉雨無人防守!


    拚命追趕迴防的白馬隊員眼睜睜的看著籃球在鄭曉雨手中畫出一道弧形閃電。


    “啪——”


    一聲震響,籃球在出手的瞬間被人重重拍飛。


    “洛川勇!!幹得漂亮——”


    鄭曉雨一臉驚愕:這小子……什麽時候跟上來的!


    在距離比賽結束還剩下十秒,港城的界外球。


    薑彤無意識的張開自己的手掌,掌心已經滿是汗水。


    塗子恆和鄭曉雨迅速迴場組合起臨時防線。


    塗子恆拖著麻木的腿單手從背後變向躲開洛川勇的防守,麵對著補防的張南一個後撤步帶著輕微的後仰跳投,球從張南頭頂慢慢飛向籃筐。


    籃球應聲入網,港城反超——


    港城啦啦隊爆發出震耳欲聾歡唿聲。


    “快——迴,比賽…還沒結束——”


    場上的港城隊員還未來得及歡唿,邵偉傑卻是驚慌失措。


    白馬三名隊員已經如同三把尖刀插向港城半場。


    5——4——3……


    讀秒階段,兩隊球員的的神經已經高度緊張。


    “謝楓——還不肯放棄嗎!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能量?”


    強忍著疼痛已經滿頭冷汗的謝楓速度絲毫不遜於平時。


    “是傳球——”塗子恆目不轉睛的盯著謝楓的一舉一動,謝楓眼球輕微的轉動沒能逃過塗子恆的眼睛。他立馬警覺隔斷了謝楓與洛川勇的空檔。


    謝楓一個“背傳”更加肯定了塗子恆的猜測。


    不料,謝楓用受傷的右手擋了一個已經“背傳”的籃球,單手直接上籃。


    中了謝楓“圈套”的塗子恆嚇得臉色煞白。


    幾乎同時哨聲想起,籃球緩緩落入籃筐。兩隊球員的表情仿佛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比賽時間結束,進球無效!”


    經過與技術台人員的確認,裁判再次宣布最後一球無效。


    聽到結果的陳立春瞪大了雙眼。


    謝楓閉上眼緩緩升起自己的左臂,伴隨著的是臉上的漠然。


    剛剛還歡唿慶祝的白馬隊員一下子驚愕在原地。


    與之對應,港城的替補席徹底狂歡。


    場上的白馬隊員失落的站在原地,在隊長謝楓的“命令下”才列隊與港城隊員一一握手致意。


    場上其他各大高校的球員也都起身,離開之際又有些不舍,有的人默默注視著獨自坐在場邊的謝楓,對白馬的失利感到萬分惋惜。


    “我們也該走了,得準備下午的比賽了。”


    淩若熙看著久久駐在原地的隊員們,麵容不再嚴肅:“白馬的失敗雖然有些可惜,可大家——不要忘了!港城高校同樣是一支可怕的勁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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