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開設學堂?”


    翟靈鶴點了點頭,指著樹腳下一隻蹦蹦跳跳地兔子。


    “得趕製幾支筆,把毛拔下來。”


    “拔毛事小,你到底是想做些什麽?”辛歸對翟靈鶴行事已經見多識多了。


    不過此舉恐是無用功,辛歸不免覺得他這樣大筆一揮有些過於誇張。


    有些期待他能做成什麽樣子,但是不得不考慮現實。


    “開學堂,教書育人。”翟靈鶴不經意掃了一眼,兔子竟不見了。


    辛歸這廝果真舍不得,對我倒是虛情假意。


    “我已經同附近的州縣談攏了,搬離此處後。官府會派人前來接應,你不必做得這般好。”


    “一時心血來潮,想著族裏孩童啟蒙不能再晚,你怎就知道他們會盡心盡力?”翟靈鶴反駁道。


    “你……”辛歸愕然隨後又一副嬉皮笑臉地湊近,對他說:


    “鶴族長,領導有方啊。”


    翟靈鶴蹙眉,扭頭狡辯道:“將兔兒毛拔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拿它做手暖。”


    “那怎麽能夠呢,再去抓幾隻。護膝也做上,省的你跪坐著,傷了腿。”辛歸討好地哄著他。


    “又是假話。”翟靈鶴將他推開,佯裝生著悶氣。


    “誒,寶貝心肝兒,我怎麽會說假話呢?”辛歸捧住他的手,貼到自己胸膛。


    “你聽,我這顆心炙熱,還真誠。”


    翟靈鶴擰著眉梢,一副見怪不怪的看著他。


    還是這副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模樣,不過受錯人了。


    “族長!”一聲出,翟靈鶴急忙抽迴手,咳了咳。


    “隨你,我去忙了。”翟靈鶴甩來這些令人羞恥,此刻阿願來得恰到好處。


    “嗯嗯,你放心。它們都會送到你的嘴裏的。”辛歸振振有詞道。


    翟靈鶴迴頭輕輕掃了一眼,此子真是……誒……


    阿願在旁觀望他們許久,不便出聲打擾。


    “阿願,怎麽了?”翟靈鶴正色道。


    “已經騰出幾間屋子了,族長這是要堆放什麽物什嗎?”


    阿願有些疑惑,興許他能幫上忙。


    翟靈鶴並不迴答,反問道:“我記得你有個兒子,今年幾何了?我瞧著不過十一二三,叫什麽名字?”


    阿願有些靦腆地說道:“石頭,就是一個毛頭小子,已經十二了。整天就喜歡到處瞎跑,沒出息。”


    “石頭?”


    “對,我又不識字,想著圖個順口就好。”


    翟靈鶴輕輕淡然一笑,接著說道:“石頭不好聽,我給他改一個吧。嘶,在下唐突了,這名字應是父母起的,我怎可越矩……”


    阿願連忙搖頭道:“不不不,族長給他改名當然是幸事,前些日子嚷著要我將他待帶在身邊,一道做事。他這小子最是仰慕族長,知道您給他取名,恐怕欣喜壞了。”


    翟靈鶴眼見得逞,仔細想了想。


    “玉也是石頭,源質都是一體,就叫阿玉吧。”


    “好啊,多謝族長。”阿願一臉感恩說著。


    “所以我的此舉是為了,辦所學堂。”翟靈鶴神色嚴肅道。


    “學堂?”


    “雖說百姓不識幾個字也是常事,但子孫兒女怎麽會永遠待在這裏。總是有人想要出去闖蕩的,讀書認字極其重要。故我想……”


    翟靈鶴點到即可,阿願是自己選的族長,他知我意。


    翟靈鶴野心極大,他不止想要讓他們走出去,更想讓這塵世容納接受他們。


    阿願明白地點了點頭,恭敬行了個禮。


    “族長,此舉我會全力以赴支持。”


    翟靈鶴拍了怕他的肩,鄭重說道:“以後我走了,願你能挑起重擔。”


    阿願呆愣,不知翟靈鶴在說些什麽。


    “族長,您這是……”


    翟靈鶴負手一笑,輕鬆道:“此地不是我的歸宿,你們也不會成為我留在此處的理由。”


    有點責任心,但不多。


    “你會是位好族長的。”


    “我……”阿願還是不願相信。


    “對了,這次休沐日後。我們便會離開,約摸還有個幾月。盡快搬出吧,我們都會安排好的。”


    翟靈鶴不忘此事,阿願這事做的真好。


    翟靈鶴走遠幾步,又迴來比了個手勢。


    “別告訴他們。”此刻翟靈鶴似乎喜悅極了,他這個族長好像當得還不錯。


    “所以你坦白了?”辛歸靠在門口,悠哉說道。


    天氣微涼,阿朱又送來衣物。


    翟靈鶴邊換著衣物邊迴道:“是,前些日子剛說。”


    翟靈鶴有些琢磨不透,這件外袍怎麽這麽奇怪。


    “阿朱把你當做人偶娃娃了,怎麽老是給你做些衣物都不給我做。”辛歸有些呷酸說道。


    “是嗎?從你嘴裏說出來,倒有些開心。”翟靈鶴糸著腰帶說道。


    “不過,為何總是白色?”翟靈鶴也感到很是奇怪。


    “白色襯你,貌若仙人。”辛歸走來,幫他理了理衣角的褶皺。


    “一點也不耐髒,洗得勤。”


    辛歸頓住了手,一臉委屈道:“族長大人,是心疼我了?”


    翟靈鶴也呆住了,不可置信地迴視他。


    “你洗的?”


    “不然是鄉間孤魂?每日清晨在河邊給你洗衣?”


    “我道是,誰洗的。每每洗不幹淨,還得我自己再洗洗。”翟靈鶴小聲嘟囔著。


    因兩人靠得近了些,這一言一句都盡收耳裏。


    “哼哼,得了便宜還賣乖。”辛歸彈了彈翟靈鶴的腦門。


    “這身也洗了吧,袖口那有些汙泥。”翟靈鶴迴身抱著衣物交予他。


    “你說若是平常人家,我既你洗衣做飯,又夜夜關懷。我們是什麽關係?”


    “反正不是兄弟。”辛歸補了一句。


    翟靈鶴若有所失道:“你是仆人,我是少爺。”


    “你……”辛歸有些氣笑。


    “我說的不對嗎?”翟靈鶴不想再說下去,辛歸從那日祭祀之禮結束仿佛變了一個人。


    總是對他說著這些若有若無,油膩情話。


    翟靈鶴就當他是待在這裏久了,情感無處發泄。


    開始還是挺中聽,後來漸漸不對味。


    貌似真的像他這般說的,真是莫名其妙。


    “莫要拿我打趣,辛歸哥哥的兔子還沒到我嘴裏呢。”翟靈鶴迴嘴道。


    “當我沒說。”辛歸識趣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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