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泛起一陣嬉笑,加斯帕臉頰發燙,頗為窘迫的點了頭。


    「我知道。」他猶豫著將胳膊搭在了上去, 「這樣可以了嗎?」


    萊昂納多坐在一個黑白格的方塊上,他的頭頂剛好在加斯帕下巴的位置。他隻穿了一件襯衫,那襯衫被造型師處理的好像一塊未加工的布料,大半肩膀和所以的鎖骨都露在外麵, 加斯帕手肘的部分貼近萊昂納多的耳朵,那讓他可以輕易的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攝影師看上去不太滿意,他換了無數個方向, 仍然沒能按下拍攝按鈕。


    「不,不。我要你們兩個更近一些。」攝影師將相機從臉上拿開說道, 接著他動手指揮加斯帕,「加斯帕你站到他後麵去,放鬆, 然後將手搭在他肩膀上,就像聖誕節的家庭合照那樣。」


    加斯帕很久沒有拍聖誕節的家庭合照了,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理解攝影師的意思,現在的問題隻有一個, 那就是他不確定自己想要和眼前這個萊昂納多親近(說得好像有很多個萊昂納多一樣)


    「就站在這裏可以嗎?」加斯帕站到了萊昂納多身後,像個矜持的老牌貴族那樣揚起下巴。相比起萊昂納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布料,加斯帕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搭配一件銀邊的,扣子一直繫到下巴,「這樣或許能夠表現出一些反差。」他建議道。


    「喔!」攝影師的表情很興奮,他認同了加斯帕的想法,「這很好,幹不錯加斯帕。」他誇讚道,「不如你保持現在的姿態,然後站在裏奧的右邊。」他從鏡頭中確定了位置接著說:「裏奧你要把頭偏向加斯帕的方向,但眼睛看我。」


    萊昂納多爽快的答應了,他先是扭頭看去加斯帕的方向,然後快速留下一個莫名的微笑懸念後看向攝影師。既然他們的肢體接觸被取消了,那麽他就要用緊張和不確定感吊住加斯帕。


    他成功了,加斯帕一直提心弔膽到了所有的拍攝任務完成後。


    臨近中午雜誌社為他們準備了午飯,就在《名利場》大樓的一間禮堂裏進行,是那種自助式的,他們把所有的食物放在一張長長的餐桌上,用餐的人員可以拿著盤子去夾自己喜歡的食物。


    加斯帕沒什麽胃口,他隻拿了一些沙拉在盤子裏,然後迅速的坐在了萊昂納多身邊,他必須時刻守著確保這傢夥不會把他和克魯斯的事透漏給任何人。


    萊昂納多早他一步選取了自己喜歡的食物,他看上去食慾不錯,盤子裏有一部分義大利麵,一些薯條,兩塊炸魚排和一些淋著醬汁的丸子。當加斯帕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正用叉子捲起意麵大口吃著,沒有給加斯帕哪怕一個眼神,像是毫不在意。


    加斯帕謹慎的觀察了四周,在確定沒人注意這裏之後他低下頭用叉子往嘴裏送了一顆西藍花,他等不及要試探了。


    而為了防止經紀人再一次窺屏,加斯帕要求係統開啟了對經紀人的屏蔽。


    「告訴我你是從什麽地方知道的。」他壓低了聲音,並假裝嘴裏還有好些蔬菜,「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我?」


    萊昂納多沒有立即接話,他慢悠悠吸溜著麵條,直到全部吃進嘴裏後才輕飄飄看過去,用不贊成的目光看向加斯帕的蔬菜盤,含糊不清的說:「你太瘦了,得多吃點,這些菜葉根本不能能填飽肚子。」


    加斯帕微蹙了蹙眉,他不認為自己的飲食有什麽問題,沒有食慾的時候就不吃,為什麽要勉強自己。於是他決定忽視掉萊昂納多奇怪的話,再問他一遍。


    「我怎麽知道你沒有騙我,你的渠道是什麽?迴答我。」他說。


    「隻吃蔬菜是不足以支撐你一整天的熱量的。」萊昂納多繼續答非所問,他將自己的盤子往加斯帕那邊推了推,接著他問道:「你要不要來一點?」


    這時他們兩人身邊有雜誌社的人經過,然後和他們打了招唿,加斯帕本就緊繃的神經幾乎到了一觸即斷的地步,他的叉子在餐盤上劃過難聽的聲音。


    「別再這樣胡攪蠻纏了,裏奧。」加斯帕壓著火氣說,「如果你還希望我們是朋友的話,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然而不管加斯帕怎麽急躁,萊昂納多都保持著那副平靜的模樣。


    隻見他緩緩用叉子叉起一隻炸丸子,然後蘸上醬料遞到加斯帕嘴邊。


    「如果你不攝入一點蛋白質的話下午的訪談你很有可能暈過去。」他強調,說完把手中的丸子晃了晃,「做個乖孩子,把它吃掉。」


    加斯帕感覺自己像個膨脹到極限的氣球一下被戳破了那樣。


    他有什麽毛病?為什麽要揪著這一點不放,吃什麽午飯跟這整件事根本毫無聯繫。


    「收迴你的小把戲。」加斯帕咬著牙小聲說,「我隻想知道你都清楚些什麽。」


    萊昂納多仍然不為所動,他保持著舉起丸子的姿勢另一隻手撐住了下巴,側著懶洋洋的倚靠在了桌麵上,他說道:「如果你不吃,我就把你和克魯斯的事告訴第一個看過來的人。」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加斯帕差一點憤怒的站起來,他用力的攥緊拳頭,強忍著把自己釘在座位上。


    他怎麽能!


    他可以告他,司法係統會給他應有的處罰!


    但……


    但他和克魯斯也會因此暴露。


    加斯帕深唿吸,平穩了心態後看過去,萊昂納多對著他笑,還做兔耳狀揮手。他好想在那張燦爛的笑臉上來一拳,然後揪著萊昂納多的耳朵嗬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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