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啊,小路子和小安子還沒迴來,剛才掖庭令來取藥,剛好這味藥沒有了,輕塵出去采買迴來,你趕緊把這個藥送去掖庭,據說有一個歌奴受傷了,這幾天還要給外國使臣表演,快去吧。”蔣翠萍吩咐馮小憐,“好的,姑姑。”這奚官屬也沒什麽人,馮小憐此時已經是二等宮女了,還是拖了蔣翠萍的福。馮小憐真是聰慧的很,學什麽可快了,這一年多的的功夫就認全了所有的藥,不過總是沒人教導,她對人體經絡了解的跟著詳細,卻沒有什麽實踐經驗。她拿著藥往掖庭走,快到千秋門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人,此人便是時仁秘書郎的祖珽,祖珽此人才能無雙,文武雙全,當世名醫,占卜之術,精通音律簡直就是當時一奇人可以說全才,神武帝末期就在大齊了。馮小憐不認得祖珽,但是像這位爺這麽大搖大擺的在內宮行走的人非富即貴,而且此人穿著不修邊幅,帶了個壓得很低的帽子,後輩還背了一個奇葩,橫七豎八的,感覺一不留神就要從他身上掉下來了。馮小憐眼看著兩個人要遇上了,:“奴婢給大人請安。”馮小憐上前請安,“嗯!”祖珽眼睛咕嚕一轉,“哎喲,哪來的小宮婢,撞壞了我的琵琶,你得賠。”馮小憐自覺的剛才路過的時候並沒有扔進祖珽,怎麽就刮壞了他的琵琶。“迴大人,奴婢賠不起,大人若想索賠,奴婢認打就是了,但是像想要奴婢賠那總得讓奴婢瞧瞧它傷在那了,還請大人讓奴婢看看。”馮小憐說,嗯哼,祖珽合計著這小宮婢怎麽不按套路出牌,要是別的宮女不都嚇一跳跪下求饒了,不過祖珽逗她不就是因為在千秋門前的時候她玩弄了一下自己的腰牌,那個天真活潑勁的,一股機靈模樣,再說那個嘰咕咕嚕的轉的大眼睛,讓祖珽覺得似曾相識,或許更早一些自己的模樣吧,天真。“小丫頭你倒是機靈的很,那你看看本官這奇葩可是壞了。”祖珽卸下這琵琶,這個動作掀開了帽子,不是南北朝時下流行的白富帥的審美,不是潘安之貌,帽子裏藏著的是劍眉星目,明眸皓齒,皮膚不是那種特別白的,眉宇間有著一股剛柔並濟的氣勢,你說他長相斯文儒雅吧又有那麽些許張狂沉悶,眼神裏還微微的透著一股邪氣,可這些氣質如此複雜積聚他身又顯得那麽合情合理。他拿出琵琶,“拿去看看是否被你撞壞了。”馮小憐這下子倒是不敢接了,她又沒彈過琵琶,不要說彈了,看她都沒看過,她哪敢接過去,萬一接過來一個閃失真弄壞了,她可真是賠不起呢,“奴婢信得過大人,既然是大人的琵琶想必哪裏壞了大人一查便知。”馮小憐姿態做的很低對祖珽說,這祖珽一看就知道她這是對他用計呢,當,琵琶聲劃破天際,祖珽倒是抱著琵琶坐了下來,這坐居然沒有實物,他雙腿交疊,仿佛坐買了椅子上,可哪有什麽椅子,凳子不過是人家功底深而已,優雅的姿勢,悠揚的曲子,這曲子竟如此好聽,馮小憐坐在門檻上拖著腮聽的入迷,人生中她這可是第一次聽曲,還是包場聽曲,曲畢,“好聽嗎!”祖珽問她,“嗯,聲聲入耳,大人的技藝超群。”祖珽拍了一下她的腦門,“你一個門外漢還談什麽技藝,我看你溜須拍馬的本事但是技藝超群。”祖珽說完,馮小憐便耷拉個腦袋,她的伶俐勁兒在他身上不管用。“小狐狸你的招數在我身上可不好用。”馮小憐心想著這隻老狐狸不好對付啊“奴婢自知技不如人,各種技不如人,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這小奴婢一般見識了,我雖然不是行家裏手但是看大人彈的行雲流水這琵琶應該也是沒有破損的。”馮小憐低頭說,而且她一直盯著祖珽放在一旁的琵琶,她卻忽略了這會沒看見祖珽的身影。“啊,哈,奚官屬二等宮女馮小憐啊。”祖珽說,“大人怎知,不好,”馮小憐一摸腰間腰牌不見了,在抬眼一看,祖珽手裏正拿著自己的腰牌呢。“沒想到像大人這種大人物居然也幹起這順手牽羊的勾當。”祖珽沒想到馮小憐是這個態度,“哎喲,我看你這丫頭不像是求人的態度,要知道丟了腰牌該當何罪。”祖珽一邊說馮小憐一邊搶奪,那哪能是對手啊,根本搶不到。“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就把腰牌還給奴婢吧,奴婢還有差事要辦,晚了姑姑要責罰的。”馮小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奈何祖珽壓根不吃這一套,“你有一炷香的時間去辦差事,然後你背著我的琵琶到華林園南邊的玳瑁樓找我,逾時不候啊。”祖珽一邊在手裏晃蕩著馮小憐的腰牌一邊說,“祖珽祖孝徵!”祖珽邊走邊報上了自己的名號。“啊?”馮小憐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的名號!”祖珽說,“嗯,奴婢記下來。”馮小憐背著琵琶便走了,沒有腰牌能去哪,幸虧掖庭永巷她來的次數多,大家都熟悉也不必看腰牌。玳瑁樓上,“娘娘,奴婢看祖大人在門口等著,想來又是約了陛下在華林園吧。”穆黃花說,“若是這樣那咱們迴去吧,免得擾了他們的興致。”斛律婉儀說,“我們出來的時間也夠長了,該迴去了。”“是,娘娘,奴婢這就伺候娘娘迴去。”玳瑁樓下“臣下給太子妃娘娘請安了。”祖珽見斛律婉儀過來便請了安,“祖大人有禮了。”斛律婉儀迴話,“奴婢見過祖大人。”穆黃花給祖珽請安,“這是陸大人的小舍利吧,半年不見越發標誌。”祖珽說,“祖大人謬讚了,大人這是約了陛下遊園。”穆黃花問,“是,陛下約了和大人與我一同遊園。”穆黃花眼尖,一眼便看見了那塊腰牌,“大人手裏這塊腰牌是……。”穆黃花問,“哦,舍利是說這個嗎?”祖珽把它提了起來,穆黃花看的清楚馮小憐,這信息莫非小憐也進了宮。穆黃花心裏想著,“這就是一個冒失小宮婢掉落的,她去給你背琵琶了,說話間就到。”祖珽說,“那祖大人盡興,本宮要迴修文殿了。”斛律婉儀說,祖珽一頷首,“恭送太子妃娘娘!”她們迴去的這一路倒是看見了一個背著琵琶的小宮女,穆黃花一眼就認出來馮小憐,不過馮小憐和其他人一樣跪在地上,隻知道有大人物經過,也沒顧得上看是誰,就算看了她也不見得還認識現在的穆黃花。玳瑁樓下馮小憐趕到了,“隨本官入園。”祖珽就說了這一句話,“奴婢遵命!”就這樣他們入了華林園,在亭子裏祖珽讓她放下琵琶緩口氣,喝了口茶水,不大一會高湛同和士開進來了,眾人問安後,“高湛問,孝徵今日來的早了些,怎麽還帶著一個小宮婢。”“迴陛下,臣今日有些不適,正好看見這個小宮婢便叫她背了琵琶進來。”這祖珽撒謊眼都不眨一下,馮小憐站在心想這老狐狸明著欺君,他們三個對飲了一會兒,祖珽便拿起了琵琶彈了起來,興致上來,和士開跳起了胡舞,高湛拿著酒壺喝著酒,這樣的畫麵空前絕後,竟然就被馮小憐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