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小心,也頗有成效,路上走了這麽多天,一次都沒有被人舉報,再被人圍攻。


    三人一起走了半個月,終於平安的到達了鷹停鎮的城門前。


    這次,吳思均和張簡的麵貌有很大的改變,就連李希也改變了自己的麵容,三人確定自己的麵貌已經完全不同,也不會引人注目,才保持一定距離,當作互相不認識的樣子前後進了鎮子。


    鎮子的登記流程沒有因為正榜的事改變,也就是還是正常的流程,沒有變的更為嚴苛。三人拿好自己的戶籍證明,進了城。


    “怎麽找他們。”李希問張簡,現在他們進城了,可是又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進城,而且他們住在哪裏也不知道,作為還被通緝著的人,吳思均和張簡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在街上高調找人,而自己又跟他們的夥伴不熟悉,也是找不到的。


    “不著急,先找一個客棧住下,到時候慢慢找就行了。”張簡平靜說道。


    吳思均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張簡他們約定過路上的暗號形狀,是張簡平時繡的圓盤王八,而且三個隊伍的圓盤王八都有細節上的不同,隻要看到圓盤王八,就能知道是誰已經到了鷹停鎮,到時候白天在各處轉轉碰個運氣,找找比較出名的店,美食,胭脂,在這樣的店,一定能相遇的。


    “我先去留一下咱們的圖案。”吳思均用口型無聲的跟張簡交代了一聲,之後就去了一個攤位上買東西,但是買東西的時候,手好像在無意識的扣著攤位上的木杆,等買完東西迴來,那個木杆上也出現了一個半圓的盤子和縮頭的烏龜。


    等在一旁的張簡看到吳思均迴來對他點頭,於是帶著李希去了最近的一家客棧,定了兩間上房。


    吳思均看他們都進去之後,才進入客棧,訂了一間上房。三人的房間沒有刻意在一起,張簡和李希是一起進來的,二人的房間在對麵。


    吳思均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裏待著,而是去找張簡和李希,他跟張簡一間房,李希自己一間房,這樣,是為了能更好的保護好張簡。


    而張簡和李希以一男一女的配置來到這裏租房,不會引人注目,很是低調安全。吳思均沒跟二人一起走,所以是獨身一人來這裏的形象,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三人放好了東西,仍是各自出門,但是時間上保持一個先後,張簡和李希在前,吳思均在後出門。


    他們三人在鎮子裏轉悠,張簡和李希做出一對未婚夫妻的表象,去脂粉鋪子給李希買水粉,吳思均就在近處的美食店裏外帶食物。


    這個鋪子看完看那個鋪子,這家店買完去那家店買,這條街轉完轉那條街,走了兩條街,三人沒發現什麽特別的記號。


    吳思均買的東西也夠多了,李希一天試的胭脂水粉也不少了,於是三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又迴到了他們落腳的客棧。


    張簡和李希自然是直接走向了自己房間所在的樓層,吳思均則是跟店家交代自己要休息,不要讓人打擾到自己。


    之後吳思均迴房,聽著外麵的動靜,抓緊時機,溜到了張簡的房間,跟他商量事情。


    “在外麵也沒看到他們留下的標記,難道他們還沒有到嗎?”張簡問吳思均。


    “也有可能,許鈴兒沒有武功,走得慢些也正常。柳實庭和鍾宇,也都不是什麽頂尖的武者,還趕著馬車,目標也是很大,想必現在還在躲藏別人的追捕。”吳思均出於現在的情況,做出合理的推測。


    事實上,在張簡和吳思均推測中沒有到達的那幾人,現在正在鷹停鎮的一個富商家中,享受美酒美食美人,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快活日子。


    鍾宇和柳實庭坐在亭台中,看那美人歌舞,許鈴兒在廚房,看大師的精湛手藝,身邊還有仆從簇擁。


    葉舒雲則是在房間裏睡大覺,這一路走來,她實在是累的不輕。


    說迴那日,六人三組分開躲避追兵,許鈴兒跟葉舒雲一組,山壁上行走前進,不走常規道路,一路上都是走的懸崖峭壁,所以也不會被人發現蹤跡,被人圍攻。


    可是一路走那些懸崖峭壁,靠的都是葉舒雲的實力,她基本上是拎著許鈴兒不眠不休的在山間穿行。


    晝夜溫差大,他們的包袱裏裝的,都是一些值錢又好帶的東西,沒有任何禦寒保暖的衣物和鋪蓋,所以葉舒雲也無法帶著許鈴兒找地方睡覺。


    自己身體體質好,可是許鈴兒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那麽好的禦寒能力,也沒有那麽好的體魄,要是在夜裏睡覺,難保第二天不會生病。


    所以葉舒雲基本上就帶著許鈴兒夜間趕路,讓她也保持著運動的狀態,她會放慢一些速度,讓許鈴兒沒有那麽輕鬆的掛在自己身上。


    那樣許鈴兒也算是鍛煉臂力,集中精神,時刻運動。等第二天白天,短暫的充饑之後,葉舒雲會摟住許鈴兒,讓她能在空中打個盹,不至於摔下去。


    等到一天之中太陽最為毒辣,溫度最熱的時候,葉舒雲會停止趕路,讓許鈴兒趕緊休息。她在一邊戒備著周圍的情況,防止有毒蟲猛獸近身傷人。


    就在這樣的路程安排下,葉舒雲基本上就沒睡過什麽完整的覺,也根本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雖然速度提升不少,但是消耗也是非常巨大。她是用自己的境界,生生硬扛趕路的疲憊。


    就這樣走了七天,在一個白天,葉舒雲又帶著許鈴兒掠過一個山崖的時候,看到半山腰躺著的人。


    葉舒雲看到那人躺在一棵旁奄奄一息,於是停下腳步,帶著許鈴兒轉變了方向,去到了那人身邊,讓許鈴兒趕緊把這人的衣服都扒下來,套在她自己的身上。


    許鈴兒起先不解,她還以為葉舒雲停下腳步,是因為想要救下這個人,因為這個人的衣服一看就很貴,要是救下來,應該能得到好處。


    葉舒雲當時直接打破許鈴兒的幻想,說話毫不客氣:“麻煩你也為我這個用命趕路的人想一想,我已經七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我停下來難道是為了再帶一個累贅累死我自己嗎?當然是想讓你把這個人的衣服扒下來禦寒,晚上趕緊找山洞,我好休息一下。你要是那麽想要什麽迴報,結個什麽善緣,那你就自己帶著他走,不要靠我。”


    許鈴兒被葉舒雲一說,也是十分不好意思,她沒有覺得葉舒雲不好,也沒有去彰顯自己的良善,動手扒地上那個人的衣服,因為葉舒雲說得對,自己得禦寒。


    就在許鈴兒要把地上那人的衣服都扒完的時候,那個人竟然醒了,不過哪怕是醒了,也是半死不活的睜開了眼睛,連起身都做不到。


    那人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在一旁的葉舒雲和許鈴兒,還看到了許鈴兒手上的自己的外衣,他感受著自己涼爽的胸膛,顫顫巍巍的發出了聲音。


    “兩位姑娘,我是在小解的時候摔下山崖的,現在肯定還有仆人在找我,希望姑娘能幫我打開我荷包裏的那個信號彈,發射出去,那樣我的仆人自己會來找我的。等我得救了,我一定會重重報答二位姑娘的。”躺著的那個人深刻認識到現在自己的處境之艱難,如果他不能讓這兩個喘氣的姑娘給自己招來仆人的話,以他的身體狀況,熬不過晚上的氣溫。


    而且當時他是在山崖之上往下看過的,這下麵七彎八繞的,自己那些仆人還不一定能在天黑之前找到自己,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講,說不定都活不到晚上,就被不知道哪的野獸給吃了。


    幸好自己平日裏注重強身健體,這才能在滾下山崖的時候,盡可能護住自己,讓自己不至於立馬死亡,還能在有人的時候,醒的及時,趕緊求救。


    男子當然不會提及許鈴兒手裏的衣服,隻要不點破,那就都有餘地,那自己的命就還好說,自己隨身帶著的那些醫師,也不是吃幹飯的。


    許鈴兒被眼前突然醒來的男子嚇了一跳,在看到男子向自己求救的時候,許鈴兒有些不知道要怎麽處理,她看向葉舒雲,用眼神詢問葉舒雲解決辦法。


    葉舒雲看男子沒死,還讓他們放信號彈來幫忙,想必人手也是挺多的,於是先開口問道:“你有多少仆人?”


    男子看許鈴兒看向葉舒雲,也明白葉舒雲才是做主的人,於是連忙開口迴答:“此次我出行購置貨物,帶了五十多個仆人,還有十幾位保鏢,另還有一位醫師,若是姑娘救了我,我一定會重重的感謝姑娘的。”


    “有馬車嗎?”葉舒雲接著問。


    “有,一共有八輛馬車。”男子迴答。


    “把信號放出去。”葉舒雲這話是對許鈴兒說的,許鈴兒聽完,趕緊從那個荷包裏把一個小巧的銀質物品拿出來,葉舒雲一看到這個物品的形狀,微微挑了挑眉。


    許鈴兒查看了一番,就大致知曉了要怎麽用這個。她按下那個物品的卡口位置,把圓孔的那麵向天舉高,之後就看到那裏有東西竄上天,沒有聲音,但是有顏色。


    七彩斑斕的粉末似的東西,在天上炸開,之後漸漸蔓延開來,就像是薄霧一樣,在高空中籠罩了很長時間。


    男子看自家的霧號彈上了天,鬆了一口氣,隻希望蔡伯他們趕緊找到自己,自己現在渾身上下,哪哪都疼。


    “你是怎麽摔下來的?細說一下。”葉舒雲在一旁問話。


    男子想要閉眼休息,可是又不敢不說話,怕這兩人萬一發癲對自己下手怎麽辦。


    “我是小解的時候,站在山崖往下,旁邊一條蛇把我嚇得踩到了碎石,落下了山崖。”男子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現在這樣的情況,把自己得形象變得滑稽可笑一些,能大大減弱別人的惡感,同時自己現在的情況,也能讓別人大大的起一些憐惜的情緒。


    “那你命真大,這麽高的山崖,你摔下來都沒有事情。”許鈴兒抬頭看向他們的頭頂,他們現在正在半山腰的位置,這是葉舒雲這些天來走的路,不上不下,就在中間。


    “也幸好是有植物把我擋在了這,要不我摔下去,還不知道會怎樣呢。”男子也是慶幸,自己在昏迷前知道自己被樹擋住了,雖然自己被樹撞得還挺疼,但是沒有直接到底,還是好的。


    “下麵都是碎石,要是下去了,說不定就死了。”許鈴兒一路上被葉舒雲帶著飛,自然看到了下麵的景象,碎石淩亂,還時不時的有些野獸穿行,要是真掉下去,不摔死也得被當成點心吃了。


    “是啊,還得多謝二位姑娘,要不然我就死在這了。”男子感謝道,他沒有問她們二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因為這地方的高度和方位,都不是正常行人會選擇的,自己要是貿然問出口,得罪了她們什麽,那太危險,這事不能做。


    “你接下來要去哪裏啊。”葉舒雲問。


    “我這樣子,得先去就近的鎮子養傷,離這最近的就是鷹停鎮了,我在那也有房產,就去那養養身子。”男子說。


    “那還真巧,我們也是去鷹停鎮的。”許鈴兒覺得真是無巧不成書。


    “那等我的仆人找來,二位就跟我一起走吧,給二位姑娘騰出來一輛馬車,吃穿都由我來提供,也算是報答了二位姑娘幫我發出這信號,同時再給二位姑娘大筆錢財,謝謝二位救了我的命。”


    “錢倒也不必,馬車跟吃穿就行。”葉舒雲說。


    說完,葉舒雲就走到了男子身前,從包袱的不知什麽地方,掏出了一根銀針,刺向了男子的脖頸。


    男子看葉舒雲手裏的那根銀針,是平時醫師拿來治病的那種,於是抱著一半死一半活的心態,在葉舒雲紮向自己的時候,什麽話都沒說。


    “紮不死你,止血的。”葉舒雲看出了男子的情緒,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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