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講述也解開了吳攸一個疑惑。他來到山莊後,一直疑惑為什麽沒有見到四兄弟中的老大,還以為他外出不在山莊,原來是早已殞命。


    而錦衣少年原來是曹連魁的唯一兒子,叫曹源。前段時間在外與人爭鬥中被殺死。為此曹連魁幾乎一蹶不振,心灰意冷,每日隻專心修煉,已很少參與山莊事務。


    吳攸也決定真正幫三兄弟解蠱,他希望三兄弟能夠聽從老人的勸說,早日迴頭。


    接下來的幾日,吳攸陸續為曹氏三兄弟解除了蠱。由於有了先前的經驗,加之三人身強體壯,功力深厚,解蠱很順利。


    兄弟三人非常感激吳攸,要贈送大量的金銀和三朵上等的雪蓮。


    吳攸也沒推辭,隻拿了三朵雪蓮,其他都沒有要。


    在整理雪蓮時吳攸故意當著三兄弟的麵,拿出曹源身上的那把匕首邊削切雪蓮根部的雜質,邊讚歎雪蓮的品質。


    三兄弟見到匕首後,非常驚訝,互相交換眼神後。


    曹元魁開口道:“小友這把匕首很是眼熟,跟我侄子的那把很像,可否讓老夫一觀。”


    吳攸裝作很詫異道:“這匕首是我半年前在一個小樹林小憩時無意中撿到的。沒想到是令侄遺失的的。這匕首鋒利異常,材質也很少見,可不是尋常之物。”說著雙手遞給曹連魁。


    曹占魁怕曹連魁見物思人,再傷悲,加之這本是他送給曹源的,對這把匕首再熟悉不過了,忙搶先接住了吳攸遞過的匕首。


    曹占魁反複查看後,對曹元魁道:“這確是源兒遺失那把無疑。”說著又遞迴了吳攸。


    曹連魁聽曹占魁如此說,鐵青著臉,輕歎一聲,扭頭走開,不再理會幾人。


    吳攸接住匕首故意道:“這匕首如此不凡,定是家傳寶物,不知是何來曆。”


    曹元魁和曹占魁聽吳攸這麽問,麵露尷尬之色,互相快速交流了一下眼神,欲言又止。場麵很是尷尬。


    曹元魁咬咬牙道:“小友不是外人,說說也無妨。三十幾年前,我曹家被人下蠱,每日痛不欲生。他們逼迫我兄弟為其辦事換取解藥。說來慚愧,時至今日,我們也不知對方底細。”


    “一日,我們接到一個任務是配合彭老三追殺一個宋朝秦姓軍官的夫人和孩子,協助彭老三奪取什麽東西。那這東西具體是什麽,彭老三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說到這裏,曹元魁長歎一口氣,搖搖頭接著說道。


    “彭老三一夥在一個叫野狐溝的地方埋伏攔截,我兄弟接飛鴿傳書後趕去劫殺。打鬥中彭老三重傷了萬花山莊的花向山,我大哥也被花向山殺死。我們眼看就要得手,不想刮起了黑風暴,那軍官的夫人帶著孩子趁機逃走。”


    “後來在黃河邊那婦人被彭老三和我三弟追上,被彭老三重傷後連同孩子一起掉入了黃河,再也沒有找到。後來聽彭老三說那夫人和孩子也沒有迴到萬花山莊。這把匕首應該是那夫人的。”


    盡管吳攸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最後,還是覺得一時渾身血脈噴張,頭腦一片空白,忙強忍著連咳嗽幾聲,掩飾自己的失態,怕曹氏兄弟發現。


    “既然如此,那這把匕首就送我了。”吳攸笑著說道。並告訴三人他們中的蠱毒已徹底去除幹淨,他想近日迴家,老父親還在等著他的雪蓮治病。


    曹氏三兄弟再次向吳攸表示感謝,表示今後如有需要他們的地方一定要告訴他們,他們定當全力以赴。


    吳攸此時腦中一片混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迴到房間的,一進門他立刻將門關上,撲倒在炕上,將頭埋進枕頭下,任憑眼淚肆意流淌。


    他確信他就是那個孩子,他的母親是否還在人世?他的父親如今還好嗎?又身在何處?彭老三一夥為何要追殺他們母子?他們又是些什麽人?他該如何處理曹家?


    一時如此多問題反複衝擊著他的大腦,他感覺腦袋都快要炸裂了。同時他又清醒的認識到,他此時最主要的是要保護好自己,盡快離開曹家山莊,這些問題都不是他現在能夠解決的。


    吳攸一夜都沒有睡,反反複複的思考著這些問題,他想像著父母的樣子,特別急切的想能夠見到他們。他原本以為從小沒跟父母生活過,跟他們沒有太多的感情。此時他知道他錯了,當知道了父母的線索後,想見到他們的念頭竟是如此的強烈。他恨不得連夜趕往萬花山莊,那裏應該有更多父母的線索。


    一想起父母,他的內心竟是如此的溫暖,這種溫暖是他從未體會過的。他驚奇的發現這種溫暖的感覺竟會上癮,使他欲罷不能。


    同時他又為父母所遭受的一切感到無比的心痛,這些年不知他們是如何度過的。


    他痛恨彭老三一夥,他感覺他們就是惡魔,竟能向一對母子下此狠手,他恨不得立刻找到他們,將他們碎屍萬段。碎屍萬段太便宜他們了,他要用最惡毒的手段慢慢折磨他們,讓他們求死不得。


    他要在曹家的水井中下毒,讓曹家莊的都中毒,痛苦的死去。不這樣太便宜他們了,他要重新對曹家所有人下蠱,讓他們一輩子都在痛苦中度過。他要……


    很快,吳攸又為他會有如此惡毒的想法感到不安,如這樣,那他不是也跟彭老三等一樣成了惡魔嗎。


    好長時間,吳攸內心中都在要不要也變成彭老三那樣的惡魔反複的激烈鬥爭著。


    每當他有這種想法時,祥和寧靜的山村、淳樸善良的村民和爺爺慈祥的麵孔就會在他的腦海閃現,讓他打消了做個惡魔的念頭。


    這一夜,憤怒悲傷的情緒,溫暖的感覺反複的折磨和溫暖著吳攸,但溫暖的感覺還是更多一些。


    一直到天快亮時,吳攸才慢慢平靜下來,他要盡快離開曹家山莊,一方麵是確保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麵他害怕自己一時控製不住自己,幹出傻事,也變成了惡魔。


    第二日,吳攸開始準備離開曹家山莊。他先去向老爺子告別,經過幾日與老爺子的相處,他們都很是喜歡對方。吳攸給老人準備了好多風濕痛的藥。


    老爺子知道吳攸要走,很是不舍,叮囑他有機會一定來看他。


    告別老人,吳攸想去見見彭老三,試試能不能從他那裏得到點父親的線索。


    在去往彭老三住處的路上,吳攸路過一個水井,那是全山莊人的飲用水源。突然吳攸腦海中再次冒出給井裏投毒的念頭。以他現在的能力,也隻有這樣才能報仇。


    這種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這個念頭就被他否決了。從爺爺開始教他醫術時,就告訴他學醫者一定要始終有一顆慈善之心,絕不能用醫術去害人,他為自己有這種念頭感到羞恥。


    彭老三見吳攸來辭行,又為自己帶來了很多藥物,很是高興。


    吳攸表示要在臨走再給他做一次治療。


    彭老三一聽很是高興。


    在為彭老三按摩時,吳攸偷偷探查他是否也被下蠱。出乎吳攸的意外,彭老三竟沒有中蠱的跡象。這說明給曹家下蠱之人非常信任彭老三,彭老三可能知道此人的底細。


    於是道:“家父還有一種恢複斷骨機能的治療方法,對像你老這種傷應該更有效,待我迴去學會後,有機會再去為你老治療。”


    “那太好了,多謝小友如此有心,如能治好我這手,定當重謝。”彭老三一聽非常高興,連忙說道。


    “不過。”彭老三想說什麽又有些遲疑,最後還是道:“我近日可能要離開曹家去中原一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迴來。”


    “那可就難辦了,你老者這種傷越早治療越好,拖久了再想治好可就難了。”


    吳攸故意這樣說,他不想給彭老三認真思考的時間,想趁著他治病心切,找機會探聽出些有用的線索。


    彭老三一聽,也有些犯難,最後咬咬牙道:“小友可將藥托人送至慶州彭家寨,交給我的家人,家人會想辦法給我的。”說著拿出十兩紋銀,硬要吳攸收下,感謝吳攸這些日子為他精心治療。


    吳攸推辭一番後,收了銀兩,對於彭老三這種人的銀子不收白不收。


    知道吳攸要走,曹氏兄弟沒有親自出麵送他,怕引起彭老三等的注意,隻安排一個老仆將吳攸送出了山莊,並送給他一匹快馬。


    吳攸出了山莊,找到進山莊前藏好的東西,快速離去。他要盡快離開河湟地區,他知道整個河湟地區都是曹家兄弟和彭老三等人的勢力範圍,一旦他們有所發現,他將很難再安全離開此地。等他武功練成,他要迴來將曹氏兄弟和彭老三一夥掃除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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