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的雲之野緩緩睜開了眼睛,周圍彌漫著陌生的氣息,床頭的圍簾隨風輕搖,身體酸疼的感覺令他皺了皺眉。


    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費力地試圖迴想,意識中隻剩下他被拋下青日峰的片段,以及落入敵手的蓁蓁撕心裂肺的唿喊聲。


    想到蓁蓁,雲之野頓時心裏一緊,想要坐起身,卻發現力氣似乎被抽空,隻好躺在床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就在他疑惑到底是誰救了他時,穆清恰好端著湯藥推門而入。


    看到穆清的瞬間,雲之野目光一閃,聽著穆清的略帶譏諷的聲音,他本想出聲解釋一番,卻發現喉嚨幹澀難言,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悠著點,好不容易給你包紮的,可別把傷口崩開了。”穆清將湯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施施然坐在了一旁,毫不在意床上的雲之野咳嗽的有多嚴重。


    “水…麻煩…水。”雲之野微微支起上身,一手捂著嘴,斷斷續續的說道。


    穆清的手在茶壺上一轉,卻並沒有將水倒出,反而挑了挑眉,繼續問道:“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怎麽敢輕易給你端茶遞水?”


    雲之野有些無助的看著桌子上的茶壺,喉嚨越發的難受,剛想試著解釋一下,就看到另一個灰衣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若再不給他水,隻怕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了。”


    灰衣男子略帶無奈的看了穆清一眼,直接走到雲之野身邊,將他扶起身靠在床沿上,並把手裏的水壺遞了過去。


    雲之野握著手裏的水壺,如獲至寶一般連忙將其打開,微涼的液體緩緩流入喉嚨,瞬間撫平一切難受。


    “謝謝。”喝完水後的雲之野對著站在穆清身邊的灰衣男子點頭謝道。


    “不用謝,先喝藥吧。”灰衣男子端起穆清放在桌子上的湯藥,直接遞給雲之野。


    穆清看著灰衣男子的動作,雖有些不滿,但也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說些什麽。


    灰衣男子見狀,隻好笑著說道:“藥要趁熱喝,若是涼了,隻怕還要我再熱一次。”


    聽到這話,穆清微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隨後看向雲之野,繼續剛剛的話題。


    “說說吧,你到底是誰?”


    雲之野看著眼前的兩個中年男子,雖然穆清剛才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他難受了一會兒,但灰衣男子的到來反倒消除了雲之野的顧慮。


    而且,眼前的兩人氣質非凡,功力更不是他能比的,想了想還是將一切事情和盤托出。


    “多謝兩位前輩的救命之恩。再下微雨樓弟子雲之野,今日本和妻子在青日峰小逛,誰知竟突然出現了一群黑衣人,抓了再下的妻子不說,還將再下打成重傷並丟下青日峰。幸好得兩位前輩相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之野必將這份恩情牢記於心。”


    “微雨樓弟子?”穆清發出一聲冷哼,語氣裏頗有些嫌棄。


    “沒準是你們樓主又招惹了什麽不該招惹的,這下報複到你們弟子身上了。”


    雲之野感受到穆清似乎對他的門派甚至樓主的不喜,隻好略帶尷尬的笑了笑。


    “那些黑衣人可有說些什麽?”灰衣男子拍了拍穆清,出聲問道。


    雲之野搖了搖頭,似乎迴憶著青日峰上發生的一切。“那些人來勢洶洶,我和妻子聯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他們的目標似乎是蓁蓁,上來就將我和蓁蓁分開,對我更是直接下了死手。”


    “珍珍?”穆清有些不解的問道。


    “蓁蓁便是在下的妻子,名喚席蓁蓁。”


    雲之野說完後,體力便有些不支。畢竟他失血過多,又在冰涼的溪水裏泡了半日,臉色開始越發的蒼白。


    灰衣男子注意到他體力似乎達到了極限,主動走過去扶著雲之野躺下,並幫他掖好被子。


    “好好休息,一切等你醒來再說。”


    雲之野雖然心裏很是擔心席蓁蓁的情況,但他如今這個樣子什麽也做不好,還不如養好身體,再去找嶽父大人幫忙。


    想著想著,雲之野也抵擋不住困意,陷入了昏睡中。


    看著再次陷入沉睡的雲之野,灰衣男子轉身對椅子上的穆清低聲說道:“阿清,隻怕你撿到的這個人並不簡單。”


    “為何這樣說?”穆清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風雨門門主席明的獨女便叫席蓁蓁。”


    灰衣男子看著穆清驚訝的樣子,露出一抹淺笑。走到穆清身邊牽起他的手,兩人一同離開了房間。


    “前些日子老謝寄來的信中曾說到席明如今正在五嶽盟。而你今日救得應該就是席明的女婿了。”


    “那我們要不要將這個情況告訴老謝,順便讓老謝將這件事告訴席明?畢竟他閨女都被人綁了。”穆清轉頭問道。


    “先別急,等明日那個年輕人醒來問過他的想法後再做決定吧。”


    “他也太弱了…”穆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麽多天才醒,虧你浪費了這麽多好藥材。”


    “藥材沒了可以再種,若是人沒了,那就真的沒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這不是心疼你又要每天辛辛苦苦侍弄你的藥園子了。”


    “阿清此言差矣。有阿清陪著,怎麽會辛苦呢?”灰衣男子,也就是林斐然對著穆清溫柔一笑,聲音有些低沉。


    等到第二日,太陽都爬到頭頂了,雲之野才幽幽轉醒。


    隻不過這次醒來後,房間裏的人不再是性格有些冷漠的穆清,而是較為溫和的灰衣男子。


    “咳咳,前輩。”雲之野掙紮的想要坐起來,奈何身上的力氣還是沒有恢複,隻好斜靠在床沿,對著林斐然歉意一笑。


    “醒了,先喝口水潤潤喉。”林斐然將一杯熱茶遞給雲之野,等他喝了兩口後又換了一碗苦味十足的湯藥。


    雲之野看著麵前漆黑的湯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仰頭喝了個一幹二淨,即使被苦的麵部有些扭曲,但喝完後仍抱拳對著林斐然再次感謝。


    “你這年輕人倒是有趣,問也不問就全喝了。”林斐然看著空碗,覺得有些好笑。


    “前輩既然選擇了救我,斷然不會想要害我。”


    穆清推門而入,正好聽到雲之野的解釋,點了點頭說道:“嗯,說的不錯。看來睡了一覺,腦子好使了許多。”


    雲之野被穆清說的臉色一紅,不由得躲避穆清的視線,抬頭看向林斐然,有些鄭重的問道:“前輩,不知我還要多久才能完全恢複?”


    林斐然:“完全恢複隻怕還需要些時間。若想下地行走,大概還需四五天左右。”


    雲之野聽完林斐然的話,麵色有些凝重,沒想到單單下地就還需繼續臥床四五天。


    他休息的時間越長,蓁蓁麵臨的危險就越多。


    雲之野一咬牙,直接掀開被子,用盡全身力氣,猛地翻身下床,直接跪在了林斐然和穆清的麵前。


    他目光堅毅的看向兩人,“之野多謝兩位前輩相救。但之野的妻子被抓,遲一日便多一分危險。之野想求兩位前輩幫幫忙,替之野送一封信。大恩大德,之野無以為報,等救迴妻子後,之野必攜妻子再次叩謝兩位前輩的搭救之恩。”


    穆清看著雲之野不顧傷勢的動作,眉頭一皺剛想罵他幾句,結果就聽到他的請求,隻好和林斐然坐在一旁靜靜地聽完。


    兩人聽完後沉默片刻,穆清看著依舊強撐著跪在地上的雲之野,忍不住催促道:“趕緊滾迴床上去,崩裂了傷口可沒有多餘的藥給你換了。”


    林斐然更是主動走到雲之野身邊,避開他身上的傷口,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並讓他坐迴床上。


    “我問你,你的妻子可是風雨門門主席明的女兒?”


    雲之野神色一愣,連連點頭。“正是正是,席門主正是我嶽父。”


    “那你可知你嶽父如今身在何處?”林斐然繼續問道。


    “知道。”雲之野神色微變,垂下眼眸默默說道:“前些日子風雨門慘遭巨變,隻剩下嶽父一人,如今嶽父大人暫住在五嶽盟中。”


    “既然如此,你想不想當麵和你嶽父秉明這件事情?”


    “什麽?當麵?”雲之野以為他聽錯了,有些愕然的抬頭問道。


    林斐然點了點頭,再次解釋道:“你身體不易於遠行,更何況你妻子是在此地被抓,不如我替你傳信一封,讓你嶽父來此與你匯合。”


    “這的嗎?那真是太好了!之野謝謝兩位前輩的相救之恩。”雲之野激動的恨不得再次給眼前人跪下,但看到穆清惡狠狠的眼神,隻好坐在床邊拱手感謝道。


    問清雲之野的想法後,林斐然也不再遲疑。直接向五嶽盟傳信一封,並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結果四天後,信鴿帶迴的迴信卻讓林斐然有些意外。


    迴信中寫道,謝致和陳康年此時正對著席明在湖州的梧桐小院中,而且除了他們仨,玄章和公孫讓也在。


    穆清看見迴信後,想都不想的直接拽上林斐然,將雲之野薅到了馬車上,然後駕著馬車向著湖州的梧桐小院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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