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整個楚王府變得異常忙碌。


    並不是少林寺內的大陣解封了就沒有其他事情了。被抓的那些僧人,尤其是假扮住持之人,由於經受不住大理寺的嚴刑拷打,便將他知道的事情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


    其中就包括安平侯府的滅門慘案。


    和眾人猜想的差不多,安平侯府被滅門一事的確是神秘人作為,他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為了安平侯府手中的那張海晏月明圖。


    就在楚王想要知道具體的一些信息時,被綁在架子上的假主持卻突然麵露一絲陰笑,隨後滿臉青筋暴起,隻聽“砰”的一聲,整個人瞬間炸裂開來,鮮血和內髒四濺而出,整個地牢彌漫著一股腥氣和惡臭。


    雖然人死了,但其臨死前交代的事情也足以消除玄翊身上的嫌疑,還未央宮和玄翊一個清白之身。


    當然,忙碌的僅僅是段沉軻和簡玉珩,以及被簡玉珩拜托去大理寺幫忙“審問”的玄翊。


    其他幾人,例如顧硯他們幾個姑娘,這幾天待在王府裏,無所事事,簡直閑的都快發黴了。


    “好無聊啊。”顧硯趴在亭子的圍欄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池水裏肆意遊動的錦鯉。


    “要不然去林府看看聲聲他們?”沈沐瑾同樣背靠圍欄,無聊地盯著亭子的頂棚。


    顧硯撇了撇嘴,“昨天咱們才去看過。聲聲還特意和我說,讓我少去,都影響他學習了。”


    “要不我們偷偷溜出去?去街上逛逛?”周玥苒眼睛一轉,想出一個好主意。


    “偷偷?你確定你能偷溜出去?”華茵一臉嫌棄的反問道,“別忘了你身邊還有眼線盯著你呢。”


    “唉!少林寺裏的僧人不都被抓起來了嘛!楚王怎麽還拘著我們不讓出府啊。”周玥苒有些氣鼓鼓的撅了撅嘴,雙手抱胸的靠在柱子上。


    “僧人抓走了,可那些黑衣人並沒有被抓啊,還是小心一些吧。”沈沐瑾出聲安撫道。


    顧硯撐著下巴,看著水池裏遊來遊去的錦鯉,陽光照在它的身上閃閃發亮,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出聲提議道:“想吃魚嗎”


    “嗯?”華茵一時沒有聽清,茫然的眨了眨眼。


    “我說,午飯想不想吃烤魚?”顧硯扭過頭,一字一句的再次說道。


    周玥苒挑了挑眉,“你不是最不愛吃魚了?這次不怕被紮刺了?”


    顧硯指了指池子,“怕是怕,但是我想嚐嚐錦鯉是什麽味道。”


    周玥苒一愣,確認道:“錦鯉?”


    顧硯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點了點頭,“不都說吃什麽補什麽,我們吃條錦鯉,也許能補點好運,可別再出什麽亂七八糟的幺蛾子事了。”


    “這…”沈沐瑾聽著顧硯理不直氣也壯的言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硯喊來一個護衛,在護衛的幫助下,成功撈上來一條錦鯉。


    “這可是楚王的錦鯉,咱們就這麽吃了,不會挨說吧。”周玥苒看著拎著木桶的顧硯,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會的。整個池裏這麽多條呢,你不說我不說,少一條楚王又不會知道。”


    說完後,顧硯便挽好袖子直接拎起木桶,向著他們院子裏的小廚房走去。


    殺魚,清理,醃製,到最後的烹飪,顧硯總算找到一件事情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


    等所有事情做完後,也到了吃飯的時間。顧硯直接端著自己能找到的最大盤子放到了院子內的石凳上,周玥苒緊隨其後端著碗筷。


    然後華茵和沈沐瑾就看到一條被烤的焦香四溢的烤魚,還有墊在烤魚身下美味可口的配菜。


    “可以啊阿硯,手藝不減當年。”華茵深深吸了口氣,食物的香氣永遠是最迷人的。


    顧硯坐下後,連忙招唿著大家品嚐。


    “我這也是頭一次烤錦鯉,就當鯉魚做了。快嚐嚐,味道怎麽樣?”


    四人也不再客氣,直接下筷。


    不得不說,錦鯉不愧是錦鯉,味道真的是一言難盡,肉質邦邦硬,還帶有一股子土腥味,真的沒有普通鯉魚好吃。


    顧硯幾人默默的放下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沒忍住一同笑出聲來。


    “本想著沾點好運呢。看來這好運也不是輕易就能有的。”顧硯微微歎了一口氣,端起盤子把錦鯉挑出來後,又把配菜端了迴去。


    “幸虧我準備的配菜不少,要不然咱們今天中午就隻能吃大米飯了。”


    就在幾人快吃完時,一個意外的身影向著顧硯幾人的院子大步走來。


    “誒,喻柏,你怎麽來了?”周玥苒眼尖第一看到人,立馬端著碗站起身打招唿。


    雖然喻柏是喻澤川的人,但最近王府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人手不夠用。再加上段沉軻和喻澤川的關係,喻柏和他的手下也被段沉軻給征用了。


    “方姑娘,幾位姑娘,少莊主來信了。”


    喻柏說完,便將從懷裏摸出一封信,遞給離他最近的華茵。


    華茵接過信後,抬頭看了一眼喻柏的表情,看似不經意的問道:“信裏都說了什麽?”


    “屬下沒有拆開,第一時間將信帶給了楚王殿下,但楚王說先給幾位姑娘,所以屬下便馬不停蹄的趕來將信給幾位姑娘送來。”


    華茵點了點頭,直接動手拆開信封,拿出裏麵的信紙。打開信紙後剛勁有力的字跡映入眼簾。


    信裏的內容並不多,隻有短短幾行。華茵快速掃視一圈,抬眼看向周圍的人,主動解釋道:“信上說,少莊主他們在夜探微雨樓之際,意外得知安平侯府被滅門之事是神秘人出手的,而且留下的令牌和那位敲鳴冤鼓狀告未央宮的唯一“幸存者”也是神秘人故意所為,就是為了迷惑視線,徹底誣陷給未央宮。”


    “就這麽個事?信中有沒有提到七七,七七怎麽樣了?”顧硯好奇的探著頭向信上看去。


    “沒有,就說了這一件事。”華茵搖了搖頭,把信直接遞給了顧硯。


    顧硯接過信後,大致瀏覽一遍,果然華茵說的就是全部內容了。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將信紙又遞給喻柏。


    “還是拜托你帶迴去給楚王吧,我想這封信對楚王的用處比較大。”


    喻柏接過信後點了點頭,並將信件放迴原位後,出聲告辭了。


    看著喻柏遠去的背影,周玥苒歎息道:“也不知道七七那邊怎麽樣了。”


    “要不然我們去找七七吧!我想七七見到我們肯定很開心的。”顧硯有些激動的提議道。


    沈沐瑾直接一盆冷水澆滅了顧硯的激動,“別忘了七七可是有任務在身。咱們文不成武不就的,就別過去搗亂了。”


    “木木說的有道理。還是乖乖在府裏等著七七迴來吧。”周玥苒起身拍了拍顧硯的肩膀,並做了個出拳的動作,“放心,她可是七七,一拳要幹翻108個男人的七七,所以問題不大。”


    幾人被周玥苒的動作和話語逗得哈哈大笑,但仔細一想,說的也有些道理,隻好繼續窩在王府裏當“閑人”了。


    “別人過來要麽傾世皇妃,要麽冷豔刺客,怎麽到咱們這就成鹹魚了?”顧硯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吐槽道。


    “因為你要腦子沒腦子,要身手沒身手,就連一技之長都沒有。”華茵迴答道毫不留情。


    顧硯有些不服氣,嘴硬的說道:“誰說我沒一技之長!我實驗做的可好了,要不然怎麽會被選去加班。”


    華茵將手裏的碗筷放在顧硯手中,眼中滿是戲謔的神色,“是嘛,那你現在提個dna,跑個pcr,再跑個電泳給我看看。”


    “我…”顧硯一時語塞,隻好輕哼了一聲,端著碗筷迴到小廚房去清洗了。


    “你呀,專往別人的傷口撒鹽。”沈沐瑾看著顧硯有些不服氣的背影,站在華茵身邊輕笑道。


    “不撒鹽,難道撒孜然嗎?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沈沐瑾:“好好好,你說得對,再聊下去隻怕烤肉都要出來了。”


    “烤肉?什麽烤肉?”正在擦桌子的周玥苒立馬抬頭問道。


    “烤錦鯉肉,要嚐嚐嗎?”沈沐瑾笑眯眯的說道。


    “謝謝,東西太好我有點無福消受。”周玥苒連忙擺了擺手,繼續低下頭擦桌子了。


    顧硯這邊,幾位姑娘繼續每天宅在王府裏嘻嘻哈哈,但跟著喻澤川一同前往五嶽盟的蘇淮七就沒有那麽閑情逸致了。


    ————————————————


    當初四季客棧關店後,陳康年便帶著大家夥兒和席明一同來到了五嶽盟。謝致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人終於迴到了他的身邊,簡直開心極了,整日掛著一張笑臉,搞的五嶽盟上下極度的不適應。


    陳康年迴到五嶽盟後,和他關係甚好的兩位好友聽到消息後,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五嶽盟與他們倆相聚。


    四人早已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一見麵陳康年便將婺州發生的事情全部講給了謝致和兩位好友。


    謝致聽完後想到當初他的父親曾親手給過他一個木盒,裏麵裝的正是一段半截的屏風圖,並讓他用生命來發誓絕不讓木盒落到歹人手中。


    想到這,謝致立馬壓低聲音,開口說道:“五嶽盟中,便有一張屏風圖。”


    一旁的好友公孫讓聽到後眉頭微皺,緊接著謝致說道:“君子府內也有一張這樣的屏風圖,每任府主的任務就是要保護好它,且不能被世人所知。”


    作為前任君子府府主的公孫讓自然知道這個消息,隻不過如今的屏風圖被現任府主上官佑看管,婺州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偶然,看來他還需寫信提醒一下阿佑。


    五嶽盟和君子府加上席明手中的屏風圖,一下子就占了七張屏風圖中的一半。


    第二日,謝致和陳康年特意喊上席明,再加上兩位好友公孫讓和玄章。幾人本想互通一下消息,結果還沒來得及討論,就聽到門口傳來通報聲。


    “啟稟盟主,門外突然射來一支竹箭,竹箭上掛著一個小布袋,但沒有抓到射箭之人。”


    謝致接過小布袋,並沒有著急打開,而是揮了揮手,“好,下去吧,加強警戒。”


    等護衛離開後,謝致擱著布袋簡單的摸了摸,似乎是圓環。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個翡翠手鐲。


    翠綠的玉鐲還帶有一絲滲人的血跡。


    謝致有些不解的舉著鐲子,剛想說些什麽,就看到席明一臉急切的撲向鐲子,喃喃道:“蓁蓁,蓁蓁,這是蓁蓁的手鐲。”


    席明看到手鐲的那一刻,瞬間就慌了。因為這是他女兒的手鐲,是他故去的夫人留下的遺物。


    謝致連忙將手鐲遞給席明,看著席明手捧玉鐲,一臉的痛苦之色,隻好出聲安撫道:“席門主先不要著急,目前一切未知,我們可不能自亂陣腳。”


    陳康年更是主動攙扶起席明,將他扶迴椅子上,“不知你的女兒此時應該在何處?”


    席明緊緊握著玉鐲吐出一口濁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對著另外幾人解釋道:


    “我有一女,名喚蓁蓁。去年孩子外出外出遊曆時和微雨樓的一位弟子意外相識並互生情愫。”


    雖這位弟子隻是普通弟子,可席明是個開明的父親,也沒有門第之嫌,見女兒和這位弟子互相喜歡,便直接將女兒嫁入微雨樓。


    “所以蓁蓁此時應該是在微雨樓才對。”


    “既然蓁蓁已經嫁入微雨樓,可為何射箭之人要將鐲子射到五嶽盟,而不是射向微雨樓?”一旁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玄章突然問道,看向席明的眼神中更是有幾分探究之意。


    “或者說,射箭之人讓你得到這個玉鐲的目的是什麽?”


    “除了屏風圖我想不到其他的目的。”席明說完後沉默半晌,最終還是抬頭看向眾人,“但屏風圖並不在我身上,而是在蓁蓁身上,而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我。”


    席明內心很是慌亂,他害怕因為女兒身上的這張圖反而害了他女兒。


    “你的女兒自己也不知道?”謝致問道。


    “不知道。”席明搖了搖頭,“我怕告訴她,會給她招來無妄之災。”


    “難道不告訴就不會招來嗎?”玄章發出一聲冷笑,“隻怕到死也是個冤死鬼了。”


    “玄章,慎言。”公孫讓對著玄章搖了搖頭,連忙出聲阻止。


    “射箭之人隻送來鐲子無非就是想讓你自亂陣腳。我看還是先寫一封信送到微雨樓,看看蓁蓁是否還在樓中,若是不在,也能知道蓁蓁為何離開微雨樓,對我們來說也是線索。”


    陳康年說完後,抬頭和謝致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安,隻怕江湖又要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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