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翊和江肆二人剛閑聊了幾句,就看到不遠處的灶台前有了動靜,聚集而來的蒙麵人快速整齊的排成一隊。


    他們手裏沒有拿任何東西,空著手隻是走到灶台前,對著灶台後麵的壯漢伸出左手。壯漢手持利刃,快速對著其掌心一劃,鮮血瞬間湧出,黑衣人將手中的鮮血盡數滴入灶台上的鐵鍋中,隨後又從第二個人手中接過一塊黑色的布條,邊走邊快速纏繞住傷口。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玄翊問道


    “可能在收集鮮血。”江肆小聲的迴複著。


    “武林正道們總是說未央宮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真應該讓他們看看,這才是真正的嗜血成性。”


    江肆蹲在一旁,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


    眼見前來排隊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再藏下去恐怕有暴露的危險,二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直接轉身離開,向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走了一段時間,玄翊感覺有些不對勁,腳步逐漸放慢。


    “江肆,咱們是不是有一段時間沒碰到巡視小隊了?”


    江肆點了點頭,他也察覺到了異樣。


    “我們看到灶台的時候是早上,因為溫差的原因,山上有霧是應該的。可是現在已經過了一兩個時辰,山上的霧卻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濃了。”


    他們早上所見到的淡淡霧氣,如今已經濃的如同實質一般。


    “等等!”玄翊忽然臉色一變,瞬間拿起身上掛著的腰牌,隻見銀白色的“玄”字處圍了一團烏黑的霧氣,


    “不好!霧裏有毒。快屏住唿吸,不要吸入過多的毒素。”


    二人立刻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圍在口鼻處,並試著調整身體裏的內力,可還是晚了一步,二人的內力因為毒霧的吸入都有所阻滯。


    “這裏怕是不能待下去了,我們先出去。”江肆建議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正。當二人打算離開時,前方那些異常旺盛的植物突然噴湧出一陣十分刺鼻的白霧,熏的兩人幾乎睜不開眼,大驚之下二人迅速向後退去。


    “看來我們是中了別人的埋伏,現在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玄翊捂著嘴巴,含糊不清的說著。


    江肆沒有說話,直接拔出佩劍,淩厲的劍風瞬間掃開了眼前刺鼻的白霧。可周圍的霧氣太多,他們的內力受限,又不敢消耗太多,隻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白霧又慢慢合攏。


    二人背靠著背,圍成一圈,死死盯著周圍的一舉一動。正當二人在疑惑幕後主使究竟是誰時,濃鬱的霧氣忽然間慢慢變弱彌散開來,在霧氣的後麵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


    “能在大巫眼皮子下活到現在,還真是讓奴家格外的佩服呢。”


    緊接著一個長得十分美豔的女子出現在二人眼前。


    “喲,哪來的兩位俊俏小哥,我說今天大巫怎麽沒著急動手。兩位公子,你們是來找奴家的嗎?”


    女子一身紅衣,襯得膚色如雪,黑發如墨。凹凸有致的身材搖曳生姿,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眉目含情,盡透著一股魅人的風情。


    紅衣女子揮了揮手,從四周瞬間湧出一群手持武器的黑衣人將江肆二人團團圍住。


    “來者是客,兩位公子既然來了,那就讓嫚娘好好招待一下吧。”


    江肆和玄翊並沒有做多餘的反抗,他們知道,可能當他們踏入棲霞山時就已經掉入了這群人的陷阱中。


    看著江肆二人乖乖束手就擒的樣子,嫚娘淺笑了一下,走到玄翊身邊,伸出一隻蔥白手指輕輕的挑起他的下巴。


    “這張臉真是看了就讓人心生歡喜。我都有點不想把你交出去了,不如你乖乖聽話,奴家還能保你一命。”


    玄翊對著紅衣女子挑唇一笑,可目光卻是冷淡如冰,毫無溫度可言。


    “可你這張臉卻讓我看了惡心,離我遠點,再看下去我就要吐了。”


    嫚娘並沒有被玄翊的話激起不滿,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抬手捂著嘴輕笑。


    “年少輕狂啊。”


    隨著話音剛落,二人的武器被奪,頭上也被套了頭套,手上更是被鎖上了鐵鏈,隻能跟著帶路的蒙麵人向前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左拐右拐,等最後停下腳步時,江肆發覺他好像並沒有記住路線,耳邊似乎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隨即他被踢下了水池,緊接著聽到了另一個落水的聲音。


    手中的鐵鏈慢慢向上拉起,像是被人吊在了水裏。


    “動作輕點,這麽俊俏的小哥可不多見,把頭套都摘了吧。”


    伴隨著嫚娘的指令,江肆二人這才重新迴恢複了視力,看清他們目前的處境。


    他們似乎在一處山洞的水池中,水池被分割成一個個鐵籠,池水很深,幾乎到了二人的胸部。整個水池中除了他倆,其他幾個籠子裏還吊著幾具血肉模糊的肉泥,隱隱約約能看出人形來,而池水也已經被血色浸染,一片渾濁。岸上除了嫚娘,還有四個黑衣人把守。


    整個山洞十分昏暗,唯一的光源就是牆上的一根火把。


    “俗話說,先禮後兵,給你們一天時間好好想想有什麽要說的。當然,你們也可以保持風骨,什麽也不說,就像你旁邊的那些人一樣,當然他們現在已經不能被叫做人了。到那時,就別怪奴家心狠手辣了。說實話,你們長得這麽好看,奴家真是不忍心對你們動粗呢。”


    嫚娘衝著二人拋了個媚眼,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山洞裏迴響,轉身帶著身後幾人離開了。


    昏暗的山洞,腥臭的池水,被抓的兩個人隔籠子的圍欄相視無奈一笑。


    玄翊毫不避諱洞口處的把守之人,抖了抖捆在手腕上的鐵鏈,發出叮呤咣啷聲音,聲音在空洞的山洞裏竟然還出現了迴聲。


    “江肆,想好要交代的事了嗎?”玄翊對著江肆眨了眨眼。


    “要交代的事情有點多,就是不知道人家想聽哪方麵的。”


    “害,這還不好說。”玄翊扭過頭,對著洞口處的黑衣人,喊道:“各位大哥,小弟還不想死啊,能稍微透露一下你們想知道什麽嗎?”


    洞口處的幾個黑衣人仿佛沒有聽見,依舊站的筆直,沒有任何動作。


    玄翊不死心,繼續喊著。“我旁邊這位可是有錢人家的公子,等我們活著出去了,肯定少不了各位大哥的厚重謝禮”


    “是啊是啊,各位大哥,我爹有錢,金銀珠寶各種美女房產地產不在話下。”江肆在一旁臉不紅心不跳的附和著。


    玄翊二人的一唱一和,讓原本寂靜無聲的山洞瞬間變得十分熱鬧。


    “沒…沒用…的。他們…聽…聽不見…”


    突然一道十分虛弱的聲音從角落裏斷斷續續的傳來。


    江肆二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最右邊的鐵籠裏同樣吊著一個人,此人身材矮小枯瘦,蓬亂的頭發遮著臉,再加上他垂著頭根本看不清樣子,隻能憑借聲音判斷是個年紀較大的男子。


    “聽不見?什麽意思?”玄翊問道。


    等了許久,虛弱的聲音再次傳來。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玄翊發出一聲冷笑,“我看你知道的也挺多的,這不是還活著嘛。”


    男子聞言,泛起一絲苦笑,歎道:“嗬,活著?我如今…又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區別大了。你活著可以把你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們,沒準能讓我們兩個也活下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頭你也算是積德了。”


    “前輩若是知道什麽,不妨告知晚輩,晚輩也定當竭盡全力救前輩於水火之中。”江肆在一旁補充道。


    “算了,放棄吧。掙紮…隻會死的更慘。” 角落裏的人說完後便不再言語。


    玄翊見這老頭軟硬不吃,隻能暫時放棄和他交流。


    既然門口的守衛聽不見,玄翊抬手抓住手上的鐵鏈,憑借手臂的力量,猛地將兩條腿從水裏抬了起來,右腳腳尖使勁向前一踢,一根藏在鞋底的鐵絲順勢飛出。


    江肆見狀,連忙向右猛晃身子,頭頂的鏈條隨著他的身體想右晃動,直接撞上迎麵鐵絲,導致鐵絲失去速度,快速下落,最終落到江肆的手裏。


    江肆佩服的看了玄翊一眼,誇讚道:“東西藏的不錯。”


    江肆快速的將鐵絲伸進手腕處的鎖扣中,輕輕轉動了幾下,隻聽到“啪”的一聲輕響,鎖鏈打開了。


    他轉了轉手腕,剛想走到鐵籠子旁,打算用同樣的方法開鎖,就聽到角落裏再次傳來老頭有氣無力的聲音。


    “咳咳,慢著。”


    江肆一愣,並沒有動。“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打開了籠子,你能活,但你的同伴會死。”


    老頭的話江肆不敢不信,“前輩能否說的再清楚一些?”


    “你以為整個山洞隻靠門口那幾個傀儡看守?山洞裏最大的機關其實是在水下,每一個鐵籠的下麵都壓著無數隻吃人的魚。你從籠子裏走了,籠子裏的重量消失了,那些魚便會從水下遊出,它們可是吃慣了人肉喝慣了人血,不消片刻你的朋友便會被啃的一幹二淨。”


    江肆皺了皺眉,有些不敢輕舉妄動。隻見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頭紮進了池水中,池水翻起了巨大的漣漪。


    玄翊知道江肆去確認水下的情況了,其實他也對這個人半信半疑。


    沒一會兒,江肆就從水裏冒出頭來。他撩了一把額前濕漉漉的碎發,對著玄翊點了點頭。


    “池底是由木頭拚接而成,而且它下麵確實是空的。”


    本以為能快速逃離這裏,沒想到一時陷入了僵局。


    “喂,老頭。那按你這麽說,我們倆沒進籠子之前,籠子裏也沒有重量啊,怎麽不見那些魚跑出來?”


    “那嫚娘手裏有一個鈴鐺,鈴鐺一響,便能輕鬆控製這些魚的行動。”


    “控製魚?難道這些魚也和那些黑衣人一樣,被下了蠱?”江肆捉到了重點。


    角落的人聽到江肆的問題也有些驚訝,微微抬起頭,看著前麵容貌氣質皆是不凡的二人,原本沉寂的心有了一絲跳動。


    “你也知道他們被下了蠱?”


    “之前抓了一個黑衣人的屍體,意外發現的。”江肆將他和玄翊遇到的情況簡單的描述了一番。


    “你們猜的沒錯,就是蠱。來自南疆大巫的蠱毒秘術—血煞。那些蒙麵黑衣人被蠱蟲侵蝕後,五感盡失,不生不死,隻會無條件的聽從蠱王的命令,已經不能算是人了。”角落裏的人似乎說的有些多,說到最後已經氣若遊絲,有些喘不上氣來。


    說實話,玄翊真怕這老頭一口氣沒喘上來,憋死在他們麵前。


    連忙說道:“老頭,要不你歇會兒再說吧。反正咱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呢,不在乎這一時。”


    江肆:好家夥,本以為你在關心人家,結果你連晚上也給人安排上了。


    老頭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主動開口問道。


    “我聽那嫚娘對你倆頗為重視,你們應該不是尋常普通人吧。”


    “未央宮玄翊”


    “清風劍派江肆”


    “未央宮和清風劍派?你們倆這組合倒是新穎。隻不過和這裏一比,未央宮魔宮之名怕是要易主了。”


    老頭這話簡直說到了玄翊的心坎裏。頓時讓玄翊對老頭好感大增,就連稱唿都變得禮貌了起來。


    “我看前輩似乎對江湖事很是了解,應該也是江湖中人,怎麽會被抓到這裏,還被關了起來?”


    老頭聽著玄翊轉變的稱唿一時沒反應過來,頓了頓才說道。


    “我是誰不值一提,被關在這裏也是我技不如人。”老頭長歎一聲,“隻不過江湖怕是又要遭受一番血雨腥風。”


    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老頭不想說,江肆二人也不過多詢問。


    可老頭的話同樣讓玄翊二人陷入沉默,棲霞山的幕後之人仿佛再下一局很大的棋,稍有不慎就會淪落為一顆顆任人拿捏的棋子。


    就在三人彼此沉默時,玄翊和江肆忽然感到脖子處的傳來一連串震動。


    二人眼前一亮,飛快的對視了一眼。江肆從衣服裏拽出骨哨,輕輕一吹,不一會兒再次傳來熟悉的震感。


    緊接著,山洞外突然傳來輕微的動靜,即使聲音消失的很快,但還是被洞裏的三人捕捉到了。


    江肆連忙將骨哨藏好,把鐵鏈纏到手上,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不一會兒,兩個黑衣人從洞口處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江肆看著其中一人的身影,突然了然於心的笑了起來。


    “玄翊,咱們有救了。”


    話音剛落,眼前的兩個黑衣人就解開了麵巾,兩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二人麵前。這兩個正是進山後就一直沒有出現的白鶴鳴和厲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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