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到領地後,找族長說明接下來的情況。


    族長聽到他倆以後都要去岸上生活,雖然不太讚同,但看兩人如此堅決也沒反對。


    畢竟人魚都崇尚自由隨性,一般情況下,不會幹涉人魚所做的任何決定。


    族長發現艾格爾眉眼間變得成熟了些,感受到氣息的變化,知道他已經成年,想到巫師之前的囑咐。


    “艾格爾,離開之前,去神殿見一下巫師,他似乎有事找你。”


    “好。”


    雖然不知道巫師為什麽要找他,但艾格爾還是乖巧應下了。


    以前聽族長說巫師對他多有關照,這次見麵,就當去感謝一下他吧,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了……


    拜別族長後,兩人迴到在海底平時居住的洞穴。


    艾菲想到自己的東西有點多,不好清理,抱歉道:“我東西多,估計整理起來挺浪費時間的,你要是整理完了就先走吧,我晚點再迴去。”


    “好。”


    知道艾菲平時都喜歡亂放東西,整理起來估計很費時間,自己還想早點迴去找姐姐,艾菲這樣說,艾格爾馬上就答應了。


    艾格爾也沒什麽要帶走的,從大貝殼裏扒拉出自己的小金庫,看到裏麵的超大的夜明珠,也沒管其他的珠寶。


    拿出發出幽光的大夜明珠,傻笑著,希望姐姐會喜歡這個,自己可是最喜歡這個大珠子了。


    而且這個大夜明珠是自己出生起就帶著的,對自己意義非凡,要是姐姐不喜歡的話,他……他就哭給她看!哼!


    確認東西還在,艾格爾就抱著小金庫去找巫師了,也不擔心巫師會覬覦他的寶貝,畢竟巫師活了那麽多年,見過的寶貝,比他吃的魚還多……


    就是……有點奇怪,巫師找他幹嘛啊?


    自己好像和巫師也沒什麽交集,族長說的什麽關照,腦海裏也沒什麽印象……


    忐忑的來到神殿,看著高大莊嚴的建築,艾格爾有些不安,感覺神殿氣息怪怪的,以前也有這種感覺,現在這種感覺愈發明顯了。


    艾格爾本能的覺得危險,想著還是迴去叫艾菲和自己一起來吧。


    但是,沒等他動作,一股暗勁將他推了進去……


    ???


    更慌了怎麽辦?


    周圍環境一片寂靜,殿內光線幽暗,殿內正中間供奉著一座巨大的人魚像石雕,據說這是他們人魚族的老祖宗,是他帶領人魚族來到這片海域定居、繁衍。


    隻是記憶中麵容慈祥神聖的石雕,這時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它的眼睛好像在盯著自己,是錯覺嗎?


    艾格爾試探性的開口:“巫師,請問您在嗎?”


    空蕩蕩的殿內,隻有一陣陣迴音在空中飄旋。


    不自覺打了個冷顫,這裏好奇怪,自己還是早點離開吧。


    “巫師?既然您不在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著就往出口方向遊去。


    “等等……”


    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


    艾格爾迴頭,發現白發青年從石像後走出來。


    巫師……


    他是一直藏在石像後麵嗎?


    從自己進來開始,他就一直藏在石像後監視著自己?


    艾格爾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惡寒,自己進來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暗中觀察著……


    這個人,還是在人魚族中備受尊崇的巫師?


    壓下心中的不快,艾格爾語氣平靜的說道:“今日我來,是感謝巫師多年的關照,往後我就要離開人魚族,也許不會再迴來,故而前來拜別巫師。”說著還恭敬的行禮,像是感謝巫師多年的關照。


    巫師看著眼前光潔白皙的麵龐,處處透露著少年的蓬勃朝氣。


    年少青春啊,剛成年少年的鮮血,用以滋養自己的身軀,是再好不過的駐顏之法。


    想到當年在艾格爾身上探得的一絲神力的氣息,雖然稀薄,但隻要用他的鮮血入藥,再輔之自己早年尋得的秘法……


    巫師輕撫著自己的臉頰,到時,自己就再也不用忍受容顏逝去的痛苦了。


    眼裏冒著精光,平時清冷神聖的麵龐,此時顯得有些猙獰,還夾雜著偏執和扭曲。


    艾格爾看著眼前怪異的巫師,心道不好,想逃走,但是瞬間就被巫師掐住脖子,小金庫瞬間掉到地上,散落一地。


    艾格爾身體懸空,被強製著帶到一個黑乎乎冒泡的池子旁邊。


    “想跑?可沒那麽容易……”


    巫師還故作享受般的靠近艾格爾的脖子,像是嗅到了什麽美味一般,一臉病態扭曲。


    艾格爾拚命掙紮,但都是徒勞,自己好像脫力一般,完全使不上力。


    “知道為什麽明明身為人魚,但卻從小的身體孱弱,甚至連最基本的捕獵都做不到嗎?”


    巫師漫不經心的說著,眼底閃爍著貪婪和陰狠。


    “因為……在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給你的身體動了手腳,讓你身體虛弱,無法激發人魚的種族天賦,隻能依靠別人而活……


    我本來也不想這樣的,誰叫你體內居然有一絲神力的庇佑……


    神力啊,這可是我多年來求而不得的東西,卻被你這麽一個黃口小兒如此輕易的擁有?


    隻要有了這絲神力,我還需要這麽費力的修煉,才堪堪保住我這容貌嗎?


    所以,當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用禁術抽走了那一絲神力,本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吸收它,達到長生不老的目的……


    本想殺了你以絕後患,沒想到,你那該死的父母,居然臨死前還給你下了一道封印,隻有你成年後,在體內鮮血純度達到頂峰之時,再將鮮血與神力融合,才能真正發揮是神力的真正作用。


    於是,我隻能用等上十八年,也讓你再多活十幾年……


    不過,十八年罷了,在我漫長的生命中,這隻是一轉眼的事。


    你看,他們拚命保護著的兒子,不還是在我手上垂死掙紮嗎?


    他們當初做的一切,根本毫無意義,不就是讓你多苟活了幾年,現在,不還是落到我手上了嗎?”


    巫師越說越激動,手上的力道也越發加重,艾格爾被掐的臉頰通紅,喘不過氣來,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小。


    原來自己的身世是這樣的嗎?


    原來自己的父母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死的。


    原來自己並非生來孱弱。


    原來自己活到現在,是作為一個飼養“血包”般的存在嗎?


    視線越來越模糊,空氣越來越稀薄,感受到巫師的動作,頸脖、手臂、尾巴……都被劃出傷口,血液在流逝,耳邊是巫師的狂笑。


    艾格爾無力的抬抬手臂,用力的咬著唇瓣,竭力保持清醒。


    感受到巫師還想在自己脖間加深傷口,想要讓血流的更快些。


    艾格爾忽然奮起,狠狠地咬上了巫師的脖頸。


    雖然身體孱弱,但畢竟身為人魚,該有的尖牙利爪一點不少,直接將巫師咬下一大片血肉下來。


    巫師吃痛,將他猛地一甩,直接甩進來那個黑乎乎的池子裏。


    “蠢東西,這麽迫不及待,想死?我成全你!”


    說著就催用禁術,黑乎乎的池子吸收了血液之後,瞬間變得血紅,濃烈的腥臭和藥味,混雜在一起。


    讓人惡心的同時,一陣尖銳的疼痛,順著傷口往骨子裏鑽,像有麻麻煩煩的蟲子鑽進自己體內吸血一樣,感覺到生命在漸漸流逝。


    艾格爾想報仇,但逐漸渙散的意識讓他分不出心神來恨一個人,眼皮越來越重……


    突然想到岸上的姐姐……


    明明自己才剛和她互通心意,還和她說等自己迴來……


    現在看來,自己迴不去了……


    也不知道姐姐會怎麽辦,會覺得自己騙了她,然後轉身就忘了他,和別人在一起嗎?


    尖銳的疼痛鑽進心裏,他不想讓姐姐忘了他,他也不想死在巫師手裏,他……


    他想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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