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軍一皮帶抽下來，看著寒月臉上浮起的紅腫，心裏已經後悔。
可是一對上寒月那雙清冷的鎮靜目光，心裏的火就不由自主的息不了。
手裏的皮帶就繼續抽下去了。
可是沒想到這孩子還敢跑。
而且這一跑就跑到了陽台上麵，那樣子一副就要跳下去的姿勢。
這下，齊國軍腦子一下清醒了。
扔下手裏的皮帶，著急的喊：“寒月，你幹什麽？你快下來！”
寒月迴頭，“你們不是都想我死嗎？我這不是讓你們稱心如意！”
聲音奇高。
現在天還沒黑，在外麵遛彎的人和剛剛下班迴家的人都很多，很多人都被五樓上麵的那道影子吸引。
“看，五樓有人要跳樓！”
“不能吧！”
“哎呦，真的唉，那不是齊團長家裏的大閨女！”
“那個孩子平時不吭不哈的，不應該跳樓啊！”
“這是怎麽啦？”
底下隻一會兒就圍了一堆人。
有人還熱心的打了119。
這都要出人命了。
不報警也不行。
110也打了。
齊國軍沒有一次比這次更後悔。
看著女二兒臉上猙獰的腫痕，也知道自己下首太重了。
這孩子一向性子內向，膽小，這次竟然敢爬上陽台要跳下去，齊國軍隱隱的覺得是自己逼得孩子這麽鋌而走險。
“寒月，下來！我是你老子，我又不是想要你死，隻不過教訓你一下，就要死要活的，那誰家家長還不能教孩子了！”齊國軍就想不明白了，別人也是打孩子，他也是打孩子，怎麽到他這裏！孩子就要跳樓啊。
根本就沒想過，他怎麽說！不是火上澆油，不怕寒月真的跳下去啊。
何衛芬已經被聲音驚動跑了進來，一看這個情形，也是著急了。
她可不想事情鬧大。
自己是後媽，本來在人們眼中就是後媽不好當，做得好，還要被人挑理，這麽多年她好不容易在大院的人們眼裏留下了一個對待繼女慈祥和善，耐心十足的好後媽的形象，這要是死丫頭跳下去。
無論是什麽理由，她都要背上一個逼死繼女的惡毒名聲。
心裏不由得埋怨齊國軍。
這個男人就知道動手，你動手就動手，可也別把人逼得跳樓啊。
這下子所有人肯定都知道了，這個點兒外麵正是上下學上下班的時間，絕對看得到。
“寒月啊，你可不能亂來，你快下來，有什麽話和阿姨說，不管你是想要什麽，想吃什麽，阿姨都答應。你快下來！”
這話是說給樓下的人聽的。
意思是讓大家知道，寒月是因為嘴饞鬧別扭的，可不是大人的錯。
樓下人也就了然。
孩子十六七八，正是叛逆的時候，一點點的小事都能被無限放大。
不過，院裏鄰居都是感慨，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因為一口吃的，也能要跳樓。
現在孩子不好管啊！
寒月迴頭，“阿姨，我倒是不稀罕吃的，我爸打我是因為我不要臉，放著好好的新衣服不穿，非要拋頭露麵的穿這種短了半截的舊衣服。我心裏不服啊！阿姨您倒是給我爸說說，我有哪一件新衣服可以穿？我穿這個不要臉的舊衣服是我願意的啊？”
想當好人，讓輿論站在你那邊，想得美。
剛才也不是寒月想跳樓，就是被打了之後的本能反應，結果一邁腿就到了這裏。
所有人一聽，啊！
這是有內情啊。
“怪不得孩子要跳樓，這有了後媽就有後爹，親生的女兒說不要臉，這也太過分了。”
“齊團長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齊團長知道什麽啊，一天都不著家，家裏還不是後媽說了算。”
“對啊！沒聽見孩子問呢，有那一件新衣服可以穿？喔這麽長時間！就沒見見過這孩子穿過新衣服，每次老何都說是孩子不愛穿新衣服！說她買的新衣服！都不和孩子的心意。我還以為是孩子找茬呢！”
“現在看啊，恐怕是孩子根本就沒有什麽新衣服吧！”
何衛芬那個氣啊。
齊國軍已經因為這話扭頭懷疑的打量何衛芬。
一直何衛芬都說滿櫃子都給寒月買了新衣服，他還真的沒注意過這些。
要不是今天自己找茬兒，恐怕這事情他也以為是寒月自己別扭，不願意和何衛芬關係和緩，對扛著後媽，所以挑毛揀刺呢。
何衛芬趕緊打馬虎眼。
“寒月啊，你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老齊啊，你打開寒月的衣櫃看看！裏麵可都是心新衣服，這孩子就是不穿，說是我買的她不喜歡，可是我又能怎麽辦，也不能逼著孩子穿上啊。”
這會兒何衛芬倒是希望寒月跳下去了。
死了最好，省的麻煩。
這就是個麻煩精。
到處給自己惹麻煩。
沒看出來啊。
平時裝的膽小怕事，這下子原形畢露了吧。
寒月坐在陽台上。
“寒月，下來吧！別胡鬧了，爸，今天打你不對！可是你也不能就要跳樓啊！”
齊國軍軟下來。
不服軟不行。
看樣子這孩子根本不怕。
“行，爸，你讓我下來也行，你保證以後都不會打我，我就下來！”
寒月點點頭。
要想一下子揭穿何衛芬的真麵目，還真沒有證據。
不妥協也不行。
總不能真的跳下去吧。
她又不是武功高手，再說那些輕功什麽好像是武俠才有的吧。
看她這樣子也就是嚇唬嚇唬人，真的跳下去，她可不想死。
生命如此美好，誰沒事找死啊！
齊國軍苦笑，他的脾氣暴躁，對著不聽話的新兵蛋子都敢踹上兩腳，給上一巴掌，現在被一個小丫頭威脅，還真的是新體驗啊。
可是他能怎麽做？
是告訴她，你愛跳不跳，老子揍你沒商量。
行嗎？
屁話！
那怎麽也是他的親生的。
他雖然看著她心裏厭惡，恨不得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他還沒有冷血到想要她去死。
歎口氣。
“好，老子說話算數，今後絕對不會動你一個手指頭，行了吧！下來吧！”
這時候的語氣完全少了剛才的硝煙，心平氣和的跟小丫頭賭咒發誓。
寒月點點頭。
雙手一撐陽台，利落的跳下來。
11章 誰是親生的
寒月背著書包，輕鬆的和何衛芬擦身而過。
何衛芬想咬牙。
吐了一口氣。
擠出笑臉一轉身麵對齊國軍。
“老齊，這孩子也就是發發脾氣，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叛逆一些，我們做父母的要多包容一些，擔待一些。你不常在家，孩子對你有些隔閡，對我吧，沒什麽！我們進去吧，我去做飯！”
委屈求全的模樣，一下子就讓齊國軍剛才升起的那些懷疑都煙消雲散。
齊國軍再看看已經消失在自己房間的寒月，再想想剛才這孩子的反抗，也知道何衛芬是委屈了。
繼母嗎？
哪有孩子對繼母是不抗拒的。
寒月性子沉悶，看著不說話，可是就看剛才對著自己都敢跳樓，不要說平時對著何衛芬了。
畢竟何衛芬這麽多年在院裏也是口碑很好。
想必對著寒月也是不錯的，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們認可的。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這麽一想，心裏倒是有些愧疚了。
“孩子媽，你辛苦了！”
何衛芬立刻眼淚汪汪起來。
“老齊，有你這句話，我知足了！”
煽情。
寒月走出房間倒水，這一天了，午飯是學校食堂，她看了自己沒有多少飯票，所以吃的不多，到現在餓了。
這一幕正好撞見。
齊國軍和何衛芬一下子分開。
齊國軍是心裏有火也發不出來。
“咚咚咚！”
有人敲門。
齊國軍去開門。
一開門，幾個警察在門外。
“有人報警，說這裏有人要跳樓！”
警察很嚴肅。
齊國軍無奈的和警察解釋，是家裏孩子不服管教。
解釋之後，警察終於走了。
齊國軍也心力交瘁。
坐在沙發上，突然覺得今天這些事情加起來都要比他管理一個軍團的事務都要心累。
何衛芬在廚房裏，捅開蜂窩煤。
他們整棟樓是以前的舊樓，沒有安裝管道煤氣，他們家裏為了節省，何衛芬也沒有用煤氣罐。
主要是有寒月這樣的勞力在，何衛芬可不願意費錢。
生火做飯都是寒月的活兒。
可何衛芬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動手做過這些，看著半死不活的蜂窩煤爐子，再看看櫥櫃上麵的那些菜肉和魚，都要收拾。
平時這些可是寒月做的。
以往齊國軍一迴來，寒月早就鑽進廚房裏忙活了，可是今天竟然躲在房間裏不出來。
死丫頭。
現在真的是膽子肥了。
可是她實在是不願意收拾那些魚啊肉啊，再說論起來做飯，當然是寒月做的好吃。
她的手藝早先那兩年還做做，也就是齊國軍在家，裝模作樣一下。
齊國軍對於廚藝好像也沒有多麽挑剔。
可是自從嚐過寒月的手藝之後，何衛芬自己都不願意吃自己做的飯。
平時也是對著齊國軍裝個樣子，說是自己去做飯，實際上還是寒月的手藝。
現在寒月不出來，何衛芬有些手忙腳亂。
想了想，何衛芬從廚房伸出頭去，對著房間裏的寒月喊：“寒月，來幫幫阿姨，給我洗洗菜！”
齊國軍正在看報紙，聽到何衛芬的聲音，扭頭去看寒月的房間。
結果，什麽動靜都沒有。
這孩子，這是故意的。
何衛芬笑了。
衝齊國軍說，“沒事，孩子大概在學習！聽不到。我一個人忙吧！”
就是要給齊國軍留下這樣的印象。
大門響起來。
紅筲拿鑰匙打開門走進來，一眼看到門廳地上的皮鞋，心裏一喜。
關上門，就急吼吼的衝進客廳。
“爸，爸你迴來啦！我想死你了！”
直接就是撲向齊國軍。
一個熊抱。
眼淚汪汪，那個情真意切。
齊國軍心裏感動。
這孩子真的除了不是自己親生的，和自己閨女沒有兩樣，對自己這個爸爸可是親啊。
和顏悅色的問：“那麽遠坐車迴來！累了吧？”
紅筲學習成績好！這可是齊國軍驕傲的事情。
而且這孩子脾氣好，做事有分寸，最重要的是這孩子才兩年就和他相處的猶如親生父女。
這才像個女孩的樣子。
再想想屋子裏那個，剛才在陽台上一付決絕的樣子，齊國軍不由得心裏就偏愛紅筲多一些。
紅筲抱著齊國軍的胳膊，耍賴皮的嚷嚷：“爸，可累死我了，今天學校有課晚了半個小時放學，路上正好趕上下班高峰，我都快要被擠壞了。爸，你下次在家，就讓人開車去接我吧！心疼心疼你閨女吧！”
小樣子頗有些俏皮可愛。
齊國軍心裏那個軟綿綿啊。
揉著紅筲的辮子，笑道：“哎呀！你不早說，你媽也不提醒我，要不然我真的應該去接你。”
紅筲心裏得意，這個繼父對她是一百個好。
揉著肚子喊：“媽，我餓了，寒月做好飯了嗎？”
這是不自禁的習慣。
因為家裏一向是寒月做飯的。
不不是因為齊國軍在家裏就有改變。
那個死丫頭就是個做傭人的命。
齊國軍皺皺眉。
好像有哪裏不對。
可是來不及細想，何衛芬已經頂著一臉的油煙從廚房裏冒出來。
笑著對著紅筲使眼色，“紅筲啊，你迴來啦，快來給媽幫忙洗菜，你姐姐做作業呢，沒時間過來幫媽，你就來！”
紅筲心裏一動。
看來今天家裏是有故事的。
連忙把書包卸下，對齊國軍說：“爸，我去幫媽，一會兒過來陪你說話，我作業不多，應該今晚上兩點就能寫完！”
這話一出，齊國軍心疼了。
猛然想起，這孩子現在高中了，學業繁重呢。
紅筲的那個學校可是重點中學，作業比起寒月的學校來說，隻會多不會少，可是看看這孩子，一迴家就想著幫父母分憂，再看看寒月毫無動靜的房門，這種差距還不是一點半點啊。
齊國軍站起來，擺擺手，阻止紅筲的動作。
“你快去寫作業，今天爸給你媽幫忙，哪裏用得著你啊！”
寵溺無限的樣子十足就是一個慈父。
紅筲心裏一樂，這就是個傻缺。
哦，不，怎麽可以這麽形容齊國軍呢。
人家可是對她這個女兒盡心盡力了。
對待親生的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要知道這可是那個寒月重來沒有的待遇呢。
“爸，謝謝你！”
齊國軍目送孩子去屋裏學習。
挽起袖子準備到廚房裏大幹一場。
12章 倒數第一
飯做好了。
寒月，紅筲，何衛芬和齊國軍坐在桌子麵前。
四個人麵麵相覷。
魚燒糊了。
肉有些硬。
米飯水多了，不過還能吃。
大概隻有青菜看起來還能下口。
總之一句話，這頓飯難以下咽。
齊國軍勉強拿著筷子夾了一筷子魚，放到嘴巴裏，真苦！
他實在沒辦法違心的說出好吃兩個字。
這也太難吃了。
趕緊扒了幾口米飯，好容易把嘴巴裏的苦澀衝淡。
紅筲嫌棄的看了看滿桌子的飯菜，這是自己老媽做的，她也不能拆台啊。
小心翼翼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碗裏。
這個應該可以吃的。
也是最保險的。
放進嘴巴裏，呸呸！
紅筲吐出來。
實在是太鹹了。
不是她不想給自己媽撐麵子。
趕緊喝了一大口的水咽下去。
寒月看看三個人的反應。
低頭扒米飯。
看來菜不要想了。
今晚有米飯填飽肚子應該算是不錯了。
要是米飯也是夾生的，恐怕今晚都要餓肚子了。
齊國軍歎氣，這飯怎麽吃啊。
不由得看了一眼何衛芬。
平時老何做菜還是不錯的啊。
今天怎麽水準這麽失控。
他哪裏想得到，平時根本就不是何衛芬的手藝。
何衛芬那個恨啊。
死丫頭，就是想看自己出洋相。
你等著。
何衛芬扒拉了一口飯，假裝慈祥的對寒月說：“寒月，最近在學校學習怎麽樣？聽說你們剛考了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嗎？”
紅筲眼睛一轉，立刻明白自己老媽想幹什麽。
寒月這個死丫頭學習不好，還不如幹脆去工作，還能掙錢給家裏貼補。
到時候，自己上大學，三個人供一個大學生，那還不是寬裕的很。
她早就想買最新款的那款手機了，可是問了要三千塊錢呢。
按照齊國軍和何衛芬的工資也不是買不起。
可是家裏有兩個學生，還要攢著大學學費呢。
何衛芬心裏清楚，齊國軍的工資別看著挺高，可是齊國軍為人豪爽，對待下屬一向是大方，誰家一個困難，有個難題，不用人家吭氣，齊國軍就自己送上門去送錢，還接濟一些貧困新兵，這林林總總下來，剩下的隻有一半。
其實加上何衛芬的工資家裏應該是有不少錢。
問題是，紅筲報的補習班多，舞蹈，英語，鋼琴，美術，尤其是到了高中，恐怕還要多報幾門其他的課程，這孩子還愛美，喜歡穿新衣服，每個月不買兩件，那就鬧個沒完。
即使何衛芬不給寒月花一分錢，壓縮寒月的飯費也到了極度吝嗇的光景，可是這也還是不夠的。
現在手裏也就隻有五萬塊錢。
到時候上大學，需要的錢更多。
萬一寒月也考上了大學，就算是一個三流的大學！那也是要錢啊。
到時候怎麽辦？
這也是何衛芬想要寒月去工作的最重要原因。
寒月隻要去工作，起碼一個月有一千多塊錢的工資。
紅筲上大學就是很富足的。
這也是何衛芬打的主意。
紅筲狀似無意的說：“媽，你別問了，上次期末姐的班主任就說姐的成績上大學估計夠嗆，這次成績，姐肯定努力了，應該是比上一次強。”
言下之意，就是能好到哪裏啊！
齊國軍皺眉，這孩子小時候還行，學習雖然不是像紅筲似的第一名，可是也還能排個中不溜。
可是現在這兩年成績越發的下降，去年高一的上半學期期末考試聽老何開家長會迴來說，全班倒數第一，全年級也是倒數五名以內。
這樣子可怎麽辦！
老何倒是提過要不然趁著她現在還在幼兒園，要不然給寒月安排個工作，起碼以後不用發愁。
女孩子嘛，當個幼兒園老師也不錯的。
當時他覺得刺耳，自己的閨女連個大學也上不了，多丟人。
可是現在想來，老何也是為了寒月好啊。
“你這次考了第幾？”
聲音嚴厲。
寒月慢慢的放下筷子。
想了想，“倒數第一吧！”
因為已經是前十幾天的事情，再加上她重生迴來！還有些不適應，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這個名次，嗯，怪不得都不喜歡她。
是有點太差了。
齊國軍砰的擱下碗，聲音大的嚇了所有人一跳。
寒月抬頭，看著齊國軍。
何衛芬心中暗喜。
成功了一半。
紅筲抿嘴，“爸，你別生氣，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那部分，姐姐也許擅長的不在學習上，也許以後工作了，就能看到姐姐的優點的，您說是不是！”
齊國軍搖頭，恨其不爭。
“學習這麽容易的事情都做不來，更何況是其他了。難道我們齊家就出不了一個大學生啊？”
這是齊國軍的痛，自己早年就是因為學習成績不行，才去參軍，也是因為學習成績不好！考不上軍校，幾次的升遷都是因為學曆給卡下來，要不然按照他的能力，他現在會是個團長？
本來指望寒月能有出息一些。
起碼應該像她那個媽吧。
當初人家可是大學生研究生呢。
在那個年代，這可是多少人羨慕的知識分子，他也是因為這個虛榮心作祟，才一心迷戀上了她。
哎，不提了。
提起來都是眼淚啊。
原本還指望這孩子起碼應該像他媽一些吧。
可倒好！長得是像她媽，可是偏偏這腦子就是遺傳了他們老齊家。
不失望才是假的。
寒月不說話繼續吃飯。
紅筲急忙放下碗筷，對齊國軍說：“爸，你放心，這不是還有我啊，我不會讓你失望，我的成績一向好，這次考試還是第一名，我有信心能考一所好的大學，給咱們老齊家爭光，也給爸掙迴來麵子。”
樣子就是一個貼心的小棉襖。
齊國軍欣慰的笑笑。
這孩子真是個好孩子，你說能不讓人心疼啊。
再看看死眉杵眼的寒月，還在那裏悶頭吃飯。
心裏堵啊。
你說老天爺多麽不公平啊。
要是紅筲和寒月換一換多好啊。
紅筲要是自己親生的該多好。
可是事實上，沒有那麽完美的事情。
這也讓齊國軍第一次開始正視何衛芬說的話。
也許寒月不適合上學。
要不要讓寒月輟學去工作呢。
看來自己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
13章 賭約
吃過晚飯，紅筲理所當然的跑到沙發上去看電視，齊國軍就坐在旁邊看報紙。
何衛芬也裝模作樣得跟著去了沙發上拉著紅筲說話。
飯桌竟然沒人收拾。
寒月看了看，起身準備迴屋。
人家這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看著她也礙眼不是。
何衛芬本來以為寒月會有點兒眼色把飯桌收拾了，洗了碗筷。
眼角掃到死丫頭竟然想拍拍屁股走人，心裏急了。
她今天可是做了一下午的飯，累都要累死了！
可不願意再去洗碗。
看了一眼寒月，柔聲說：“寒月啊，阿姨今天做飯累了，你是大姑娘了，該做些家務了，幫阿姨把碗洗了吧！”
這一說，當著齊國軍的麵，寒月還能拒絕不成。
齊國軍抬頭！看看寒月，點點頭。
也是，這孩子不小了，該做做家務了。
要不然老何一個人伺候兩個孩子，照顧一家子，實在是辛苦。
寒月嘴角微笑。
欺負人還欺負上癮了。
看來今天早上的那頓揍，還沒讓何衛芬長心。
“紅筲，來吧，阿姨累了一天，讓阿姨休息一下，我們兩個來洗碗收拾。”
想讓自己一個人承擔家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就像她說的！隻要她要做！那麽紅筲也少不了。
紅筲皺眉，心裏罵到，死丫頭，你這是反了天了。
還敢讓我和你一起幹活兒。
也不看看你是誰，能和我比。
嬌氣的說：“哎呀，姐，我今天作業特別多！”
何衛芬趕緊說：“那你快去寫作業吧！別耽誤了學習！”
“阿姨，我的作業也很多！要是這樣！那隻能還是要勞累您了，我和紅筲都去寫作業了，不能耽誤了學習！我本來成績就不好，要是再耽誤了！恐怕更跟不上！”
寒月說著就要走。
好像誰沒有作業似的。
起碼齊國軍就在這裏，何衛芬再有想法，也不能說讓寒月洗碗，讓自己女兒去寫作業。
裝樣子也要裝的像樣子啊。
何衛芬的確是氣的沒話說。
這死丫頭今天是徹底造反了，不光敢說，還真的敢這麽幹。
紅筲一看，寒月這是和自己杠上了。
不由得小聲嘟噥。
“你還學什麽學，反正也是最後一名！就是找借口不幹活兒。”
齊國軍一聽，心裏也是氣起來。
也是！學習都這麽不好了，還拿學習做借口，要是你好好學，學出來個什麽也算，現在最後一名，這算怎麽迴事啊！
“寒月，你先幫著你阿姨把碗筷收拾了，再去學習。反正也沒什麽能耽誤的。”
寒月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爸，我是你親生的嗎？”
齊國軍被問的心頭火氣。
有這麽跟自己老子說話的嗎？
“你當然是老子親生的，怎麽讓你洗個碗，你就要懷疑老子！你記住我是為了你好！這麽大的閨女！連幹個活兒都幹不了，你學習也不好！你說說你還能幹什麽。”
齊國軍是借題發揮了。
因為今天幾次被寒月頂撞，還有寒月拿跳樓要挾自己，撞破自己和自己媳婦親熱，這一條條一樁樁，那一件都應該讓齊國軍生氣。
寒月盯著齊國軍，那目光太過清冷，也太過冷情。
“爸，既然我是你親生的，那我就告訴你，紅筲不需要幹的，那麽我也不會幹，紅筲有的，我也必須有！”
斬釘截鐵，毫無商量餘地。
齊國軍簡直要氣炸了。
用手指著寒月，手指都氣的哆嗦起來。
“你，你……你拿什麽和紅筲比，隻要你的成績也能考了班裏第一，行！你就是讓老子把你當姑奶奶供起來，我也二話不說！你行嗎？嗯！”
齊國軍這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生了一個討債的。
這是要氣死自己啊！
“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這次期末考試！你要是考不了全班第一名，全部的家務你都要幹！聽到沒有！”
齊國軍覺得要好好治治這個丫頭了。
人小心眼還不小，還知道攀比！也知道妒忌。
哎，要是把這些心眼用到學習上，估計他也不用為了寒月的將來發愁吧！
可是為什麽就不能和老何和紅筲好好相處呢。
這也許是所有二婚家庭的煩惱吧！
齊國軍心裏煩悶。
寒月點點頭，“行，爸，這可是你說的，說話算數！期末考試考不了全班第一有，家務我全部包圓，但是要是我考了全班第一，您該怎麽獎勵我呢？”
齊國軍啞然。
這丫頭還會討價還價啊。
天啊！
劈道雷劈死我吧！
“你是我親生嗎？”
這樣子的市儈，這是像誰啊！
寒月鎮定的迴答：“您剛剛說了我是您親生的。”
雖然他們實在不怎麽像。
難道自己那個拋夫棄女的老媽真的給齊國軍帶了綠帽子？
齊國軍翻白眼。
這個冷笑話真的很冷啊。
“您還沒說給我什麽獎勵？”
追問。
窮追不舍。
“你想要什麽吧？”
齊國軍也知道這個問題躲不過去。
這個孩子真的要煩死他的。
寒月想想，齊國軍失笑。
就是個孩子！這還要想想。
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你能想出什麽東西來啊。
“如果我考了全班第一，您給我買一太電腦吧！”
齊國軍大手一拍，“行！隻要你考了全班第一，可不是倒數第一，我就給你買電腦！”
“一言為定！”
何衛芬和紅筲都是蹬起來眼睛。
紅筲不屑的癟嘴，她還真敢說。
現在一台電腦怎麽也要五千塊錢呢。
自己鬧著老媽要了好幾次，老媽都沒有舍得給她買。
現在寒月上下嘴巴一張一合就要一台電腦。
這不是白日做夢啊。
還全班第一。
是倒數第一吧！
何衛芬則是有些著急，其實這是一個好機會，寒月考不了第一名，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幾乎不需要多考慮意外。
在這麽多年自己的精心設計之下，家裏的家務還有時間的擠壓，讓寒月根本沒有時間花在學習上，不要說現在這個階段，更是需要很多學習資料，可是何衛芬才不會給她錢呢。
所以寒月不可能考上第一名。
要是這個時候跟寒月加個賭注，考不上第一名，就輟學工作！那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成。
可是這個話她開不了口。
齊國軍可還在一邊看著呢。
那又不是個死人。
再怎麽說那也是他親閨女。
看來還是要徐徐圖之。
今天，她覺得齊國軍有些心動了。
應該是被寒月的最後一名這個成績打擊的。
這幾天吹吹風，應該放進心裏吧！
可是一對上寒月那雙清冷的鎮靜目光，心裏的火就不由自主的息不了。
手裏的皮帶就繼續抽下去了。
可是沒想到這孩子還敢跑。
而且這一跑就跑到了陽台上麵，那樣子一副就要跳下去的姿勢。
這下，齊國軍腦子一下清醒了。
扔下手裏的皮帶，著急的喊：“寒月，你幹什麽？你快下來！”
寒月迴頭，“你們不是都想我死嗎？我這不是讓你們稱心如意！”
聲音奇高。
現在天還沒黑，在外麵遛彎的人和剛剛下班迴家的人都很多，很多人都被五樓上麵的那道影子吸引。
“看，五樓有人要跳樓！”
“不能吧！”
“哎呦，真的唉，那不是齊團長家裏的大閨女！”
“那個孩子平時不吭不哈的，不應該跳樓啊！”
“這是怎麽啦？”
底下隻一會兒就圍了一堆人。
有人還熱心的打了119。
這都要出人命了。
不報警也不行。
110也打了。
齊國軍沒有一次比這次更後悔。
看著女二兒臉上猙獰的腫痕，也知道自己下首太重了。
這孩子一向性子內向，膽小，這次竟然敢爬上陽台要跳下去，齊國軍隱隱的覺得是自己逼得孩子這麽鋌而走險。
“寒月，下來！我是你老子，我又不是想要你死，隻不過教訓你一下，就要死要活的，那誰家家長還不能教孩子了！”齊國軍就想不明白了，別人也是打孩子，他也是打孩子，怎麽到他這裏！孩子就要跳樓啊。
根本就沒想過，他怎麽說！不是火上澆油，不怕寒月真的跳下去啊。
何衛芬已經被聲音驚動跑了進來，一看這個情形，也是著急了。
她可不想事情鬧大。
自己是後媽，本來在人們眼中就是後媽不好當，做得好，還要被人挑理，這麽多年她好不容易在大院的人們眼裏留下了一個對待繼女慈祥和善，耐心十足的好後媽的形象，這要是死丫頭跳下去。
無論是什麽理由，她都要背上一個逼死繼女的惡毒名聲。
心裏不由得埋怨齊國軍。
這個男人就知道動手，你動手就動手，可也別把人逼得跳樓啊。
這下子所有人肯定都知道了，這個點兒外麵正是上下學上下班的時間，絕對看得到。
“寒月啊，你可不能亂來，你快下來，有什麽話和阿姨說，不管你是想要什麽，想吃什麽，阿姨都答應。你快下來！”
這話是說給樓下的人聽的。
意思是讓大家知道，寒月是因為嘴饞鬧別扭的，可不是大人的錯。
樓下人也就了然。
孩子十六七八，正是叛逆的時候，一點點的小事都能被無限放大。
不過，院裏鄰居都是感慨，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因為一口吃的，也能要跳樓。
現在孩子不好管啊！
寒月迴頭，“阿姨，我倒是不稀罕吃的，我爸打我是因為我不要臉，放著好好的新衣服不穿，非要拋頭露麵的穿這種短了半截的舊衣服。我心裏不服啊！阿姨您倒是給我爸說說，我有哪一件新衣服可以穿？我穿這個不要臉的舊衣服是我願意的啊？”
想當好人，讓輿論站在你那邊，想得美。
剛才也不是寒月想跳樓，就是被打了之後的本能反應，結果一邁腿就到了這裏。
所有人一聽，啊！
這是有內情啊。
“怪不得孩子要跳樓，這有了後媽就有後爹，親生的女兒說不要臉，這也太過分了。”
“齊團長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齊團長知道什麽啊，一天都不著家，家裏還不是後媽說了算。”
“對啊！沒聽見孩子問呢，有那一件新衣服可以穿？喔這麽長時間！就沒見見過這孩子穿過新衣服，每次老何都說是孩子不愛穿新衣服！說她買的新衣服！都不和孩子的心意。我還以為是孩子找茬呢！”
“現在看啊，恐怕是孩子根本就沒有什麽新衣服吧！”
何衛芬那個氣啊。
齊國軍已經因為這話扭頭懷疑的打量何衛芬。
一直何衛芬都說滿櫃子都給寒月買了新衣服，他還真的沒注意過這些。
要不是今天自己找茬兒，恐怕這事情他也以為是寒月自己別扭，不願意和何衛芬關係和緩，對扛著後媽，所以挑毛揀刺呢。
何衛芬趕緊打馬虎眼。
“寒月啊，你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老齊啊，你打開寒月的衣櫃看看！裏麵可都是心新衣服，這孩子就是不穿，說是我買的她不喜歡，可是我又能怎麽辦，也不能逼著孩子穿上啊。”
這會兒何衛芬倒是希望寒月跳下去了。
死了最好，省的麻煩。
這就是個麻煩精。
到處給自己惹麻煩。
沒看出來啊。
平時裝的膽小怕事，這下子原形畢露了吧。
寒月坐在陽台上。
“寒月，下來吧！別胡鬧了，爸，今天打你不對！可是你也不能就要跳樓啊！”
齊國軍軟下來。
不服軟不行。
看樣子這孩子根本不怕。
“行，爸，你讓我下來也行，你保證以後都不會打我，我就下來！”
寒月點點頭。
要想一下子揭穿何衛芬的真麵目，還真沒有證據。
不妥協也不行。
總不能真的跳下去吧。
她又不是武功高手，再說那些輕功什麽好像是武俠才有的吧。
看她這樣子也就是嚇唬嚇唬人，真的跳下去，她可不想死。
生命如此美好，誰沒事找死啊！
齊國軍苦笑，他的脾氣暴躁，對著不聽話的新兵蛋子都敢踹上兩腳，給上一巴掌，現在被一個小丫頭威脅，還真的是新體驗啊。
可是他能怎麽做？
是告訴她，你愛跳不跳，老子揍你沒商量。
行嗎？
屁話！
那怎麽也是他的親生的。
他雖然看著她心裏厭惡，恨不得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他還沒有冷血到想要她去死。
歎口氣。
“好，老子說話算數，今後絕對不會動你一個手指頭，行了吧！下來吧！”
這時候的語氣完全少了剛才的硝煙，心平氣和的跟小丫頭賭咒發誓。
寒月點點頭。
雙手一撐陽台，利落的跳下來。
11章 誰是親生的
寒月背著書包，輕鬆的和何衛芬擦身而過。
何衛芬想咬牙。
吐了一口氣。
擠出笑臉一轉身麵對齊國軍。
“老齊，這孩子也就是發發脾氣，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叛逆一些，我們做父母的要多包容一些，擔待一些。你不常在家，孩子對你有些隔閡，對我吧，沒什麽！我們進去吧，我去做飯！”
委屈求全的模樣，一下子就讓齊國軍剛才升起的那些懷疑都煙消雲散。
齊國軍再看看已經消失在自己房間的寒月，再想想剛才這孩子的反抗，也知道何衛芬是委屈了。
繼母嗎？
哪有孩子對繼母是不抗拒的。
寒月性子沉悶，看著不說話，可是就看剛才對著自己都敢跳樓，不要說平時對著何衛芬了。
畢竟何衛芬這麽多年在院裏也是口碑很好。
想必對著寒月也是不錯的，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們認可的。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這麽一想，心裏倒是有些愧疚了。
“孩子媽，你辛苦了！”
何衛芬立刻眼淚汪汪起來。
“老齊，有你這句話，我知足了！”
煽情。
寒月走出房間倒水，這一天了，午飯是學校食堂，她看了自己沒有多少飯票，所以吃的不多，到現在餓了。
這一幕正好撞見。
齊國軍和何衛芬一下子分開。
齊國軍是心裏有火也發不出來。
“咚咚咚！”
有人敲門。
齊國軍去開門。
一開門，幾個警察在門外。
“有人報警，說這裏有人要跳樓！”
警察很嚴肅。
齊國軍無奈的和警察解釋，是家裏孩子不服管教。
解釋之後，警察終於走了。
齊國軍也心力交瘁。
坐在沙發上，突然覺得今天這些事情加起來都要比他管理一個軍團的事務都要心累。
何衛芬在廚房裏，捅開蜂窩煤。
他們整棟樓是以前的舊樓，沒有安裝管道煤氣，他們家裏為了節省，何衛芬也沒有用煤氣罐。
主要是有寒月這樣的勞力在，何衛芬可不願意費錢。
生火做飯都是寒月的活兒。
可何衛芬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動手做過這些，看著半死不活的蜂窩煤爐子，再看看櫥櫃上麵的那些菜肉和魚，都要收拾。
平時這些可是寒月做的。
以往齊國軍一迴來，寒月早就鑽進廚房裏忙活了，可是今天竟然躲在房間裏不出來。
死丫頭。
現在真的是膽子肥了。
可是她實在是不願意收拾那些魚啊肉啊，再說論起來做飯，當然是寒月做的好吃。
她的手藝早先那兩年還做做，也就是齊國軍在家，裝模作樣一下。
齊國軍對於廚藝好像也沒有多麽挑剔。
可是自從嚐過寒月的手藝之後，何衛芬自己都不願意吃自己做的飯。
平時也是對著齊國軍裝個樣子，說是自己去做飯，實際上還是寒月的手藝。
現在寒月不出來，何衛芬有些手忙腳亂。
想了想，何衛芬從廚房伸出頭去，對著房間裏的寒月喊：“寒月，來幫幫阿姨，給我洗洗菜！”
齊國軍正在看報紙，聽到何衛芬的聲音，扭頭去看寒月的房間。
結果，什麽動靜都沒有。
這孩子，這是故意的。
何衛芬笑了。
衝齊國軍說，“沒事，孩子大概在學習！聽不到。我一個人忙吧！”
就是要給齊國軍留下這樣的印象。
大門響起來。
紅筲拿鑰匙打開門走進來，一眼看到門廳地上的皮鞋，心裏一喜。
關上門，就急吼吼的衝進客廳。
“爸，爸你迴來啦！我想死你了！”
直接就是撲向齊國軍。
一個熊抱。
眼淚汪汪，那個情真意切。
齊國軍心裏感動。
這孩子真的除了不是自己親生的，和自己閨女沒有兩樣，對自己這個爸爸可是親啊。
和顏悅色的問：“那麽遠坐車迴來！累了吧？”
紅筲學習成績好！這可是齊國軍驕傲的事情。
而且這孩子脾氣好，做事有分寸，最重要的是這孩子才兩年就和他相處的猶如親生父女。
這才像個女孩的樣子。
再想想屋子裏那個，剛才在陽台上一付決絕的樣子，齊國軍不由得心裏就偏愛紅筲多一些。
紅筲抱著齊國軍的胳膊，耍賴皮的嚷嚷：“爸，可累死我了，今天學校有課晚了半個小時放學，路上正好趕上下班高峰，我都快要被擠壞了。爸，你下次在家，就讓人開車去接我吧！心疼心疼你閨女吧！”
小樣子頗有些俏皮可愛。
齊國軍心裏那個軟綿綿啊。
揉著紅筲的辮子，笑道：“哎呀！你不早說，你媽也不提醒我，要不然我真的應該去接你。”
紅筲心裏得意，這個繼父對她是一百個好。
揉著肚子喊：“媽，我餓了，寒月做好飯了嗎？”
這是不自禁的習慣。
因為家裏一向是寒月做飯的。
不不是因為齊國軍在家裏就有改變。
那個死丫頭就是個做傭人的命。
齊國軍皺皺眉。
好像有哪裏不對。
可是來不及細想，何衛芬已經頂著一臉的油煙從廚房裏冒出來。
笑著對著紅筲使眼色，“紅筲啊，你迴來啦，快來給媽幫忙洗菜，你姐姐做作業呢，沒時間過來幫媽，你就來！”
紅筲心裏一動。
看來今天家裏是有故事的。
連忙把書包卸下，對齊國軍說：“爸，我去幫媽，一會兒過來陪你說話，我作業不多，應該今晚上兩點就能寫完！”
這話一出，齊國軍心疼了。
猛然想起，這孩子現在高中了，學業繁重呢。
紅筲的那個學校可是重點中學，作業比起寒月的學校來說，隻會多不會少，可是看看這孩子，一迴家就想著幫父母分憂，再看看寒月毫無動靜的房門，這種差距還不是一點半點啊。
齊國軍站起來，擺擺手，阻止紅筲的動作。
“你快去寫作業，今天爸給你媽幫忙，哪裏用得著你啊！”
寵溺無限的樣子十足就是一個慈父。
紅筲心裏一樂，這就是個傻缺。
哦，不，怎麽可以這麽形容齊國軍呢。
人家可是對她這個女兒盡心盡力了。
對待親生的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要知道這可是那個寒月重來沒有的待遇呢。
“爸，謝謝你！”
齊國軍目送孩子去屋裏學習。
挽起袖子準備到廚房裏大幹一場。
12章 倒數第一
飯做好了。
寒月，紅筲，何衛芬和齊國軍坐在桌子麵前。
四個人麵麵相覷。
魚燒糊了。
肉有些硬。
米飯水多了，不過還能吃。
大概隻有青菜看起來還能下口。
總之一句話，這頓飯難以下咽。
齊國軍勉強拿著筷子夾了一筷子魚，放到嘴巴裏，真苦！
他實在沒辦法違心的說出好吃兩個字。
這也太難吃了。
趕緊扒了幾口米飯，好容易把嘴巴裏的苦澀衝淡。
紅筲嫌棄的看了看滿桌子的飯菜，這是自己老媽做的，她也不能拆台啊。
小心翼翼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碗裏。
這個應該可以吃的。
也是最保險的。
放進嘴巴裏，呸呸！
紅筲吐出來。
實在是太鹹了。
不是她不想給自己媽撐麵子。
趕緊喝了一大口的水咽下去。
寒月看看三個人的反應。
低頭扒米飯。
看來菜不要想了。
今晚有米飯填飽肚子應該算是不錯了。
要是米飯也是夾生的，恐怕今晚都要餓肚子了。
齊國軍歎氣，這飯怎麽吃啊。
不由得看了一眼何衛芬。
平時老何做菜還是不錯的啊。
今天怎麽水準這麽失控。
他哪裏想得到，平時根本就不是何衛芬的手藝。
何衛芬那個恨啊。
死丫頭，就是想看自己出洋相。
你等著。
何衛芬扒拉了一口飯，假裝慈祥的對寒月說：“寒月，最近在學校學習怎麽樣？聽說你們剛考了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嗎？”
紅筲眼睛一轉，立刻明白自己老媽想幹什麽。
寒月這個死丫頭學習不好，還不如幹脆去工作，還能掙錢給家裏貼補。
到時候，自己上大學，三個人供一個大學生，那還不是寬裕的很。
她早就想買最新款的那款手機了，可是問了要三千塊錢呢。
按照齊國軍和何衛芬的工資也不是買不起。
可是家裏有兩個學生，還要攢著大學學費呢。
何衛芬心裏清楚，齊國軍的工資別看著挺高，可是齊國軍為人豪爽，對待下屬一向是大方，誰家一個困難，有個難題，不用人家吭氣，齊國軍就自己送上門去送錢，還接濟一些貧困新兵，這林林總總下來，剩下的隻有一半。
其實加上何衛芬的工資家裏應該是有不少錢。
問題是，紅筲報的補習班多，舞蹈，英語，鋼琴，美術，尤其是到了高中，恐怕還要多報幾門其他的課程，這孩子還愛美，喜歡穿新衣服，每個月不買兩件，那就鬧個沒完。
即使何衛芬不給寒月花一分錢，壓縮寒月的飯費也到了極度吝嗇的光景，可是這也還是不夠的。
現在手裏也就隻有五萬塊錢。
到時候上大學，需要的錢更多。
萬一寒月也考上了大學，就算是一個三流的大學！那也是要錢啊。
到時候怎麽辦？
這也是何衛芬想要寒月去工作的最重要原因。
寒月隻要去工作，起碼一個月有一千多塊錢的工資。
紅筲上大學就是很富足的。
這也是何衛芬打的主意。
紅筲狀似無意的說：“媽，你別問了，上次期末姐的班主任就說姐的成績上大學估計夠嗆，這次成績，姐肯定努力了，應該是比上一次強。”
言下之意，就是能好到哪裏啊！
齊國軍皺眉，這孩子小時候還行，學習雖然不是像紅筲似的第一名，可是也還能排個中不溜。
可是現在這兩年成績越發的下降，去年高一的上半學期期末考試聽老何開家長會迴來說，全班倒數第一，全年級也是倒數五名以內。
這樣子可怎麽辦！
老何倒是提過要不然趁著她現在還在幼兒園，要不然給寒月安排個工作，起碼以後不用發愁。
女孩子嘛，當個幼兒園老師也不錯的。
當時他覺得刺耳，自己的閨女連個大學也上不了，多丟人。
可是現在想來，老何也是為了寒月好啊。
“你這次考了第幾？”
聲音嚴厲。
寒月慢慢的放下筷子。
想了想，“倒數第一吧！”
因為已經是前十幾天的事情，再加上她重生迴來！還有些不適應，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這個名次，嗯，怪不得都不喜歡她。
是有點太差了。
齊國軍砰的擱下碗，聲音大的嚇了所有人一跳。
寒月抬頭，看著齊國軍。
何衛芬心中暗喜。
成功了一半。
紅筲抿嘴，“爸，你別生氣，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那部分，姐姐也許擅長的不在學習上，也許以後工作了，就能看到姐姐的優點的，您說是不是！”
齊國軍搖頭，恨其不爭。
“學習這麽容易的事情都做不來，更何況是其他了。難道我們齊家就出不了一個大學生啊？”
這是齊國軍的痛，自己早年就是因為學習成績不行，才去參軍，也是因為學習成績不好！考不上軍校，幾次的升遷都是因為學曆給卡下來，要不然按照他的能力，他現在會是個團長？
本來指望寒月能有出息一些。
起碼應該像她那個媽吧。
當初人家可是大學生研究生呢。
在那個年代，這可是多少人羨慕的知識分子，他也是因為這個虛榮心作祟，才一心迷戀上了她。
哎，不提了。
提起來都是眼淚啊。
原本還指望這孩子起碼應該像他媽一些吧。
可倒好！長得是像她媽，可是偏偏這腦子就是遺傳了他們老齊家。
不失望才是假的。
寒月不說話繼續吃飯。
紅筲急忙放下碗筷，對齊國軍說：“爸，你放心，這不是還有我啊，我不會讓你失望，我的成績一向好，這次考試還是第一名，我有信心能考一所好的大學，給咱們老齊家爭光，也給爸掙迴來麵子。”
樣子就是一個貼心的小棉襖。
齊國軍欣慰的笑笑。
這孩子真是個好孩子，你說能不讓人心疼啊。
再看看死眉杵眼的寒月，還在那裏悶頭吃飯。
心裏堵啊。
你說老天爺多麽不公平啊。
要是紅筲和寒月換一換多好啊。
紅筲要是自己親生的該多好。
可是事實上，沒有那麽完美的事情。
這也讓齊國軍第一次開始正視何衛芬說的話。
也許寒月不適合上學。
要不要讓寒月輟學去工作呢。
看來自己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
13章 賭約
吃過晚飯，紅筲理所當然的跑到沙發上去看電視，齊國軍就坐在旁邊看報紙。
何衛芬也裝模作樣得跟著去了沙發上拉著紅筲說話。
飯桌竟然沒人收拾。
寒月看了看，起身準備迴屋。
人家這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看著她也礙眼不是。
何衛芬本來以為寒月會有點兒眼色把飯桌收拾了，洗了碗筷。
眼角掃到死丫頭竟然想拍拍屁股走人，心裏急了。
她今天可是做了一下午的飯，累都要累死了！
可不願意再去洗碗。
看了一眼寒月，柔聲說：“寒月啊，阿姨今天做飯累了，你是大姑娘了，該做些家務了，幫阿姨把碗洗了吧！”
這一說，當著齊國軍的麵，寒月還能拒絕不成。
齊國軍抬頭！看看寒月，點點頭。
也是，這孩子不小了，該做做家務了。
要不然老何一個人伺候兩個孩子，照顧一家子，實在是辛苦。
寒月嘴角微笑。
欺負人還欺負上癮了。
看來今天早上的那頓揍，還沒讓何衛芬長心。
“紅筲，來吧，阿姨累了一天，讓阿姨休息一下，我們兩個來洗碗收拾。”
想讓自己一個人承擔家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就像她說的！隻要她要做！那麽紅筲也少不了。
紅筲皺眉，心裏罵到，死丫頭，你這是反了天了。
還敢讓我和你一起幹活兒。
也不看看你是誰，能和我比。
嬌氣的說：“哎呀，姐，我今天作業特別多！”
何衛芬趕緊說：“那你快去寫作業吧！別耽誤了學習！”
“阿姨，我的作業也很多！要是這樣！那隻能還是要勞累您了，我和紅筲都去寫作業了，不能耽誤了學習！我本來成績就不好，要是再耽誤了！恐怕更跟不上！”
寒月說著就要走。
好像誰沒有作業似的。
起碼齊國軍就在這裏，何衛芬再有想法，也不能說讓寒月洗碗，讓自己女兒去寫作業。
裝樣子也要裝的像樣子啊。
何衛芬的確是氣的沒話說。
這死丫頭今天是徹底造反了，不光敢說，還真的敢這麽幹。
紅筲一看，寒月這是和自己杠上了。
不由得小聲嘟噥。
“你還學什麽學，反正也是最後一名！就是找借口不幹活兒。”
齊國軍一聽，心裏也是氣起來。
也是！學習都這麽不好了，還拿學習做借口，要是你好好學，學出來個什麽也算，現在最後一名，這算怎麽迴事啊！
“寒月，你先幫著你阿姨把碗筷收拾了，再去學習。反正也沒什麽能耽誤的。”
寒月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爸，我是你親生的嗎？”
齊國軍被問的心頭火氣。
有這麽跟自己老子說話的嗎？
“你當然是老子親生的，怎麽讓你洗個碗，你就要懷疑老子！你記住我是為了你好！這麽大的閨女！連幹個活兒都幹不了，你學習也不好！你說說你還能幹什麽。”
齊國軍是借題發揮了。
因為今天幾次被寒月頂撞，還有寒月拿跳樓要挾自己，撞破自己和自己媳婦親熱，這一條條一樁樁，那一件都應該讓齊國軍生氣。
寒月盯著齊國軍，那目光太過清冷，也太過冷情。
“爸，既然我是你親生的，那我就告訴你，紅筲不需要幹的，那麽我也不會幹，紅筲有的，我也必須有！”
斬釘截鐵，毫無商量餘地。
齊國軍簡直要氣炸了。
用手指著寒月，手指都氣的哆嗦起來。
“你，你……你拿什麽和紅筲比，隻要你的成績也能考了班裏第一，行！你就是讓老子把你當姑奶奶供起來，我也二話不說！你行嗎？嗯！”
齊國軍這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生了一個討債的。
這是要氣死自己啊！
“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這次期末考試！你要是考不了全班第一名，全部的家務你都要幹！聽到沒有！”
齊國軍覺得要好好治治這個丫頭了。
人小心眼還不小，還知道攀比！也知道妒忌。
哎，要是把這些心眼用到學習上，估計他也不用為了寒月的將來發愁吧！
可是為什麽就不能和老何和紅筲好好相處呢。
這也許是所有二婚家庭的煩惱吧！
齊國軍心裏煩悶。
寒月點點頭，“行，爸，這可是你說的，說話算數！期末考試考不了全班第一有，家務我全部包圓，但是要是我考了全班第一，您該怎麽獎勵我呢？”
齊國軍啞然。
這丫頭還會討價還價啊。
天啊！
劈道雷劈死我吧！
“你是我親生嗎？”
這樣子的市儈，這是像誰啊！
寒月鎮定的迴答：“您剛剛說了我是您親生的。”
雖然他們實在不怎麽像。
難道自己那個拋夫棄女的老媽真的給齊國軍帶了綠帽子？
齊國軍翻白眼。
這個冷笑話真的很冷啊。
“您還沒說給我什麽獎勵？”
追問。
窮追不舍。
“你想要什麽吧？”
齊國軍也知道這個問題躲不過去。
這個孩子真的要煩死他的。
寒月想想，齊國軍失笑。
就是個孩子！這還要想想。
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你能想出什麽東西來啊。
“如果我考了全班第一，您給我買一太電腦吧！”
齊國軍大手一拍，“行！隻要你考了全班第一，可不是倒數第一，我就給你買電腦！”
“一言為定！”
何衛芬和紅筲都是蹬起來眼睛。
紅筲不屑的癟嘴，她還真敢說。
現在一台電腦怎麽也要五千塊錢呢。
自己鬧著老媽要了好幾次，老媽都沒有舍得給她買。
現在寒月上下嘴巴一張一合就要一台電腦。
這不是白日做夢啊。
還全班第一。
是倒數第一吧！
何衛芬則是有些著急，其實這是一個好機會，寒月考不了第一名，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幾乎不需要多考慮意外。
在這麽多年自己的精心設計之下，家裏的家務還有時間的擠壓，讓寒月根本沒有時間花在學習上，不要說現在這個階段，更是需要很多學習資料，可是何衛芬才不會給她錢呢。
所以寒月不可能考上第一名。
要是這個時候跟寒月加個賭注，考不上第一名，就輟學工作！那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成。
可是這個話她開不了口。
齊國軍可還在一邊看著呢。
那又不是個死人。
再怎麽說那也是他親閨女。
看來還是要徐徐圖之。
今天，她覺得齊國軍有些心動了。
應該是被寒月的最後一名這個成績打擊的。
這幾天吹吹風，應該放進心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