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暗月身上味道相似?”果然, 聽到這話,陸言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暗月身上能有什麽味道?


    “沒錯,可暗月素來是不使用熏香的。”安景行點了點桌子, 對這一點很是不解, 雖然內心裏覺得覺得人應該是三弟的, 可沒有證據安景行依舊不放心。


    陸言蹊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後,便將暗月叫了進來:“你去將茹煙叫來。”


    “是。”暗月聽到陸言蹊的命令,苦著一張臉從屋內走了出去,如果可以, 他一點也不想見到茹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表麵看起來柔柔弱弱, 其實手段比誰都狠的女人?


    茹煙迴到太子府不過短短幾天,太子府的下人們就如脫胎換骨一般,在茹煙麵前更是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個,可見茹煙的手段。


    但通過這段時間, 暗月深諳一個道理:即使不聽太子殿下的命令,也不能不聽太子妃殿下的命令!因此,即使暗月心中再嘀咕,腳下的動作也絲毫不敢減緩。


    “主子。”沒一會兒,茹煙便隨著暗月走了進來, 最近幾日她都在替陸言蹊整頓太子府,的確讓她發現了不少問題,不過好在府中的人都對太子忠心耿耿, 也願意聽從她的安排,即使有兩個刺兒頭,打一頓就老實了,這一點可以說是極為難得了。


    “你能聞出來暗月身上有什麽味道麽?”陸言蹊摸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茹煙,陸言蹊將茹煙叫來也是有原因的,以前他就發現了,茹煙的鼻子極為靈敏,即使是一點點淡淡的氣味,也不能逃過茹煙的嗅覺。


    茹煙沒有想到陸言蹊叫他過來竟然是因為這種事,不過沒一會兒也就明白了,對暗月福了福身:“冒犯了。”


    暗月還沒想明白冒犯什麽了,隻見茹煙上前一步,湊到了暗月身前,暗月隻覺得一股女子的馨香撲麵而來,看著湊在自己身前吸氣的茹煙,暗月身體僵了僵,竟然是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兒,茹煙從暗月身前退開,暗月才覺得緩過了勁兒來似的,向後退了兩步,若不看他已經變得通紅的脖子根,還以為他多嫌棄茹煙呢。


    “暗公子身上很幹淨,隻有一股淡淡的龍涎香。”茹煙對暗月此時的“小家子氣”極為看不上,不過是湊得近了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對暗月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呢。


    陸言蹊則是看著暗月的反應有些驚奇,沒想到這個人平時看上去沒什麽表情,其實這麽容易害羞。


    聽到茹煙的迴答後,安景行與陸言蹊都有一些了然,安景行平時雖然沒有用香的習慣,但書房中卻一直熏著龍涎香,暗月一直跟在安景行身邊,也經常出入安景行的書房,身上自然也沾染了一些龍涎香的味道,想必和殺手接觸的人也是如此。


    安景行與陸言蹊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龍涎香隻供皇族使用,看來那兩個的確是安承繼的人了。


    “暗月等等去將書房的香料撤下吧。”安景行對暗月揮了揮手,既然別人能因為龍涎香暴露,暗月也同樣會有這樣的可能性,索性他對香料也沒有什麽講究,不用就是了。


    “這幾日你辛苦了,你再辛苦幾日,小爺就讓你休假。”有了答案後,陸言蹊對茹煙點了點頭,不忘誇獎她近日裏對太子府的盡心盡力,並且大方地許下了承諾。


    果然,陸言蹊此話一說,即使是表情淡然如茹煙,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與其它姑娘不同,春風一度樓建立的時候,茹煙恰好去通州辦事了,等迴來的時候,“上汐”的人選已經塵埃落定,若是強插進去,每個人休假的間隔就要增加,茹煙也就沒有再提。


    茹煙跟在陸言蹊身邊,基本沒有什麽自己的時間,現在得了陸言蹊的承諾,自然是高興不已:“多謝主子。”


    陸言蹊看著茹煙興奮的樣子,不由摸了摸下巴,自己給茹煙放假的時間的確太少了,以後是不是應該適當增加一些?雖然心裏這樣想,陸言蹊臉上卻沒有任何顯露。


    等暗月與茹煙都出去後,陸言蹊才看向安景行:“沒想到我倒是小瞧你這個弟弟了。”


    雖然表情是對安承繼刮目相看的意思,但於其中的看不上依舊顯而易見。此時的陸言蹊心中已經有了決斷,看來那個叫柳源的幕僚,應該已經在安承繼府中了。


    “三弟應該不會輕易對四弟下手。”雖然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此時安景行的表情卻沉了下來,貴妃喜歡四弟,他與三弟從小便知道,沒有道理安承繼會因為這個突然對安景瑞下手。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肯定是覺得受到了威脅唄。”比起安景行,陸言蹊倒是不覺得奇怪,聳了聳肩,語氣有些理所當然,“安承繼不就靠著貴妃和皇上的寵愛嗎?要是皇上對安景瑞的喜愛多過安承繼,安承繼自然就慌了。”


    安景行聽聞陸言蹊此言,心下一動,但沒一會兒又想到了什麽,麵上帶上了一絲遺憾:“可惜了。”


    “嗯?”聽到安景行略帶可惜的話語,陸言蹊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可惜什麽了。


    “可惜二哥與四弟,不然……”安景行說著對陸言蹊眨了眨眼,他與安景瑞的關係雖然不錯,但也隻是比起安承繼而言,若是他與安承繼有什麽摩擦,安景瑞必定會站在安承繼那邊,若是安承繼不是與陸言修那種關係,安景行不介意利用一把。


    安承繼害怕被別人分走父皇貴妃的寵愛,那麽越害怕什麽,自然就讓他失去什麽,但現在最佳的人選卻與陸言蹊有了關係,讓安景行不得不另需思路。


    陸言蹊聽到安景行的話,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轉頭瞪了安景行一眼,這人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促狹自己兩句!


    “聽聞最近大哥經常去萬俟將軍府上?”安景行被瞪了一眼後也不生氣,反而摸了摸陸言蹊把玩著扇子的手,問起了自己今日得知的另外一個消息。


    “嗯哼,最近大哥與萬俟將軍交手,很是痛快。”習武之人,重在實踐,鮮卑的武功套路與西元國的大相徑庭,陸言澤最近倒是從萬俟律府上學到了不少,基本每日每日地不著家。


    “大哥身份到底有些特殊,這樣往萬俟將軍府上跑,會不會不太好?”安景行皺了皺眉,若是文官也就罷了,但陸家是西元的第一武將,現在陸家的大兒子卻每日都到萬俟律的府上,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定是要參陸將軍一本的。


    通敵叛國的罪名,即使是陸家,也承擔不起。


    “怕什麽?大哥每次去的時候,都帶上了不少同僚,這點道理,大哥還是明白的。”陸言蹊說著對安景行眨了眨眼睛,安景行立刻就悟了,想必大哥每次帶上的“同僚”,就有不少安承繼的人,屆時若是彈劾,也就沒了理由,大家坦坦蕩蕩去交流切磋,為何非要將人心想的這麽齷齪?


    陸言澤原本是因為小弟的要求,才會到萬俟律的府上要求比武切磋,卻沒想到這一去,卻有了意外的發現,他一直停滯不前的功夫,竟然進步了不少,雖然萬俟律一般不與他們交手,但每次交手,都能讓陸言澤受益良多。


    若說唯一不好的地方,那便是與萬俟律每次切磋完後,陸言澤渾身都會隱隱作痛,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每次交手萬俟律麵上不顯,暗地裏卻下了狠手,每次都讓陸言澤叫苦不迭。


    今天,也是難得一次能與萬俟律交手的日子,切磋完後,陸言澤隻覺得自己渾身酸痛,但依舊得笑眯眯地對萬俟律道謝:“多謝萬俟將軍指教。”


    “承讓。”萬俟律點了點頭,看著沉穩的陸言澤,臉上帶了一些欣賞,現在這樣腳踏實地的世家弟子,已經極為難得了,但一想到這個年輕人是陸遠的大兒子,萬俟律的臉又一下沉了下來,冷哼一聲後便轉身離去。


    在場一個魁梧的漢子見萬俟律拂袖而去的背影,怕陸言澤尷尬,連忙上前兩步,拍了拍陸言澤的肩膀:“還是言澤想的周到,若不是言澤說起來,咱們哪兒能想到這麽好的法子?”


    不得不說,這幾日,不僅陸言澤受益良多,就連同來的武將,也精進了不少,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來了一次,自然就舍不得不來了。


    這個漢子的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讚同,一個個連忙點了點頭,不知是誰在人群中高唿了一句:“若不是陸大公子,咱們現在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收獲,要不這樣,咱們今兒個做東,請陸大公子喝酒如何?”


    “不錯,言澤,走,咱們去喝酒!”剛剛替陸言澤解圍的漢子聞言,眼睛亮了亮,又是一巴掌拍到陸言澤肩上,邀著陸言澤一起去吃酒。


    此時的陸言澤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現在他隻覺得全身酸痛,偏偏這莽漢還一下又一下地拍著自己,也不知道控製下力道,不過臉上任舊與其他人打著哈哈:“怎麽能讓你們請客呢?吃酒就吃酒,走!今兒個不醉不歸!”


    “陸大公子就是爽快,走,不醉不歸!”陸言澤此話一出,立馬得到了各位武將的讚同,連忙上前,擁著陸言澤向外走去,隻有幾人嘴上推脫著有事,不一同前去了,不用想也知道,那幾人在明麵上,已經是靜王的人了。


    陸言澤也沒有強求,話不投機半句多,自己是太子妃的兄長,與他們自然是沒有什麽共同話題可以說的,現在既然他們自己也知道,陸言澤也樂得輕鬆,其他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故而幾人告辭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挽留,都笑眯眯地對著他們擺手。


    若要他們說,要不是顧忌著朝中那些文臣的想法,根本就沒有必要邀請他們,不過現在人已經走了,這群習武的漢子也沒有在背後嘀咕別人的習慣,都笑笑鬧鬧地向酒樓走去,因為陸言澤的緣故,不能去喝花酒,但一群趣味相同的人湊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著,也分外有趣。


    陸言澤因為陸言蹊的緣故每日裏去萬俟律的府上報道,卻不知有一個人卻因為他的此番舉動打碎了不知道多少隻茶杯:


    “切磋,切磋,又是切磋!”安承繼將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對此刻的狀態極為不滿意,阿史那姐弟倆明顯對安景行頗有好感,而木可查又一直不鬆口,就連一開始以為最好接觸的萬俟律此時也接觸不到。


    每次遞帖子去,都說在切磋,不知道哪有那麽多武功套路可以交流,特別是那個陸言澤,雷打不動地每日到萬俟律的府上,將他的路堵得死死的!


    “殿下稍安勿躁。”比起安承繼的暴躁,柳源就來的平靜許多,緩緩替安承繼倒了杯茶。


    “讓陸言澤這麽切磋下去,恐怕等萬俟將軍離京本王也見不上一麵,本王如何稍安勿躁?”安承繼拍了拍桌子,將茶杯端起來,狠狠地喝了一口,對陸言澤此刻的行為,是極為生氣的。


    “柳源昨日已經傳話,讓人今日帶陸大公子去喝酒,醉酒之後,明日陸大公子必定不能定時清醒,屆時殿下再去拜訪萬俟將軍,也不遲。”柳源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安承繼比起春獵之前,更為信任他了,甚至手中也給了他不少權利,讓他能夠直接代替安承繼下達命令。


    果然,聽到柳源如此說法,安承繼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對柳源拱了拱手,臉上滿是欣賞:“還是先生想的周到!”


    “匈奴那邊……”見安承繼平息了下來,柳源才問到另一邊的進展。


    “那兩兄弟倒是好相處的,但隻要說到正事,就開始打哈哈,本王期間單獨與二皇子相處了一段時間,可二皇子卻一直不鬆口,甚至態度比當日接風宴上還要堅定,若不是那日他鬆了口,本王還以為他對匈奴太子當真別無二心。”說到這裏,安承繼就有些暗恨,不用柳源提醒,他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開始明明還好的,一切的改變,都從母妃召見了木阿朵開始,就不知道母妃對木阿朵做了些什麽了!想到這裏,安承繼握了握拳頭,最終忍不住,砸了一下桌麵,對於母妃這樣拖後腿的行為,心中有了一絲怨恨。


    柳源此時心中也在盤算著,若是木阿朵當真一直不鬆口,恐怕貴妃娘娘不是想要借逍遙王來給殿下敲警鍾,而是真的想要讓那個逍遙王取代殿下,想到這裏,柳源心中就有了一絲緊迫感,看來四皇子,當真是留不得了!


    “逍遙王身邊,除了侍衛之外,可還有其它暗衛?”柳源這時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當日派出去的殺手,竟然一個都沒能迴來,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不僅任務失敗,而且還無法逃脫,但就他所知,四皇子身邊隻有一個護衛,即使當初碰上了陸言修,按照他們的說法,還不至於讓他的人全軍覆沒。


    “沒了吧?”安承繼緊皺眉頭,仔細迴想著,四弟無論去哪兒,都會帶幾個護衛,但是那幾個人來來去去的,唯一比較固定的就是非塵,至於暗衛什麽的,他是真的沒有聽過。


    難道四皇子還有自己和殿下不知道的什麽底牌嗎?柳源聞言,在心中細細地思考著,正在柳源想到了什麽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侍衛的通傳:


    “殿下,突厥使者送來的請帖。”不是下人不懂規矩,而是安承繼早有交代,三國使者的請帖,要第一時間送到他的手上。


    突厥……阿史那姐弟?聽到侍衛的通傳,安承繼與柳源對視了一眼,這倆姐弟不是與安景行打得火熱嗎?怎麽會突然給自己遞請帖?


    作者有話要說: 柳源:殿下不聽話多半是蠢的,不理他就好了!


    茹煙:下人不聽話多半是慣的,打一頓就好了!


    陸言蹊:景行不聽話多半是憋的,釋放一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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