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婉儀被眼前的巨響狠狠嚇了一跳,扭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衣袖上被豁了好大一條口子,瞪著趴在自己身前的陸大將軍,雲婉儀這次是連尊稱也顧不上了,直接直唿其名:“陸遠!”


    “嘿嘿……夫人……我……”陸遠饒了饒頭,正準備找個理由企圖逃脫夫人的念叨,抬眼就看到了夫人衣服上的裂縫,一時間大驚失色,立刻轉頭望向了門外:“來人!”


    嘴上喊著還不夠,陸遠連忙將雲婉儀抱了起來,向屋內走去:“夫人對不起,是為夫的錯,為夫太過魯莽了。”


    此時陸遠是真的後悔了,一時間有些慶幸,幸好現在的天兒比較冷,夫人穿得比較多,不然這一下劃過去,定會在夫人身上留下傷痕。


    “你這是在做什麽!放我下來!言澤還在這裏呢!”雲婉儀敲了敲陸遠,好歹讓陸遠將他放了下來,剛剛她也就隻有那麽一瞬間被嚇到,轉過身又發現自己最喜歡的衣裳被劃破了,一時間怒上心頭,現在看到陸遠這幅大張旗鼓的樣子,雲婉儀的火氣一下就消了。


    陸遠經過雲婉儀提醒,轉頭就看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兒子,也有些尷尬。剛剛一心隻想著夫人受到了驚嚇,完全忘記了兒子還在自己房中。


    “咳咳……兒子剛練完功,還未來得及更衣,先行告退了。”見父母終於注意到了自己,陸言澤鬆了口氣,卻也止不住地尷尬,拳頭抵在嘴唇上,低咳了兩聲,連忙找了個理由離開。


    即使兒子也到了通人事的年齡,但是好歹是長輩,當著兒子的麵如此親密,總歸有些難為情。


    “你看看你……”


    陸言澤走出房門的時候,還能夠聽到母親低聲向父親抱怨的聲音。陸言澤臉上一熱,連忙快步向院外走去。


    陸言澤今年已經二十二了,早就應該娶妻生子,見到這樣的畫麵理應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卻因為女方的祖父及祖母接連去世,熱孝期時又才剛剛下完聘書,即使是加快進程,也沒有辦法完成婚禮,這一守就是六年的孝期,生生耽誤了下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陸言澤邊走邊念叨著剛剛從父親那裏得知的消息,心裏暗暗盤算著,一定找個時間直接將安景行那小子拖到小巷子裏套個麻袋!就是不知道小弟會不會允許了?


    就在陸言澤在心中暗暗地規劃著行動計劃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迎麵走來的陸言蹊。看到陸言蹊正在和觀言說著什麽的樣子,陸言澤不由地心裏一虛,身體快過大腦,轉身就向另外一邊的迴廊走去。


    “大哥……你想去哪兒呀?”陸言蹊在剛剛就已經看到了自家大哥,本想著等走近了再打招唿,誰知道陸言澤看見自己就準備跑?


    有問題!陸言蹊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連忙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大哥,將觀言打發走之後,三步並作兩步躥到了陸言澤麵前,看到陸言澤心虛的表情之後,愈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言蹊,你今兒個怎麽起這麽早呀?不再睡會兒?”陸言澤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幅樣子,愈發地顯得他有問題,若是理直氣壯還好,可惜他平時就不是說謊的料,現在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做派出了大問題。


    “嗯,不睡了,倒是大哥,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陸言蹊說著眯了眯眼睛,打量著打個的臉色。


    依照自己大哥對自己的寵溺程度,鮮少有麵對自己如此心虛的時候,更別說看見自己就跑,對自己的眼神避而不見的情況了。


    陸言澤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即使剛剛自己隻是在心裏默默地打算著,可是看到小弟還是止不住的心虛,畢竟小弟已經說過了,他對賜婚很滿意,自己轉過身卻在想著怎麽暗算安景行,怎麽看怎麽有點卑劣。


    “難道是父親那邊說什麽了?”見大哥不說話,陸言蹊轉了轉眼睛,迴頭看向剛剛陸言澤過來時的方向,那邊隻有父母的院子,剛從父親那邊出來,見到自己就這幅心虛的樣子……所以是為了什麽事呢?


    陸言澤從小就鬥不過陸言蹊,經常被他三兩句話給堵得啞口無言。現在見到小弟眼睛骨碌碌轉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又在冒什麽壞水了,生怕自己三兩下被小弟將話套了出來,陸言澤連忙擺了擺手,將剛剛的理由又拿出來用了一遍:


    “沒有!言蹊呀,大哥剛剛練完功,現在渾身是汗,有什麽事等大哥還完衣服再說!”


    說完之後,也不理會陸言蹊的反應,直接轉身離去了,隻是那背影,怎麽看怎麽透著一股子落荒而逃的意味。


    果然有事瞞著自己!望著大哥快步離去的背影,陸言蹊“唰”地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扇子,搖扇思索著:看來的確是父親說了什麽了!可是昨晚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不正常了。


    而看剛剛大哥心虛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有做好心理建設,那就說明事情是今早發生的,今早……這個時辰,父親才剛下完朝迴來吧?朝堂上能有什麽事情讓大哥心虛成這樣?不會是皇帝又鬧什麽幺蛾子了吧?


    不……不對,賜婚的聖旨剛下,自己接旨時又是那副做派,現在滿皇城的風言風語可不少,皇帝現在要做的是安撫陸家,而不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再犯什麽病,應該不是皇帝。


    家裏打從自己被賜婚之後就有些不對……等等,賜婚……景行?難道是……


    “少爺……這大冬天的,你不冷嗎?”剛剛被陸言蹊打發走的觀言見大少爺走了之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見到陸言蹊此時的造型,情不自禁地就打了個寒顫。


    今兒個早上還在下雪呢,少爺又穿得少,讓多加件衣裳,和要他的命一樣難,嘴裏還嚷嚷著什麽“要想讓我沒風度,我寧願沒有溫度!”,穿的少也就罷了,再搖把扇子……


    想到這裏,觀言忍不住在自己手臂上搓了搓,似乎這樣就可以將自己心中的那股涼意給驅逐出去。


    “年紀輕輕,冷什麽冷!”陸言蹊在剛剛那一瞬間就快要想到答案了,被觀言這麽一攪和,心中僅有的那一絲靈感給跑了個一幹二淨,當即對觀言就沒了什麽好臉色,“啪”地一下一扇子打在了觀言的頭上。


    而另外一邊落荒而逃的陸言澤終於迴過了味兒:自己也就是在心裏想想,什麽都還沒做呢,剛剛在小弟麵前心虛什麽?更何況就算自己講安景行打了一頓,自己不說,誰知道是自己動的手?自己又在心虛什麽?


    ……


    “大少爺,咱們現在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陸風看著自家少爺現在的樣子,心中有些忐忑,這種事怎麽看都是三少爺才會做的,怎麽現在大少爺也……莫不是被三少爺給附體了吧?


    陸風剛剛的確是被陸言澤的話嚇了一跳,即使太子再不得皇上寵愛,太子終究是太子,現在他們去將太子打一頓,真的沒有關係嗎?


    陸言澤早上雖然被小弟撞到了,可是卻絲毫沒有放棄“教訓一頓安景行”的念頭,並且因為差點兒被小弟識破的緣故,更是讓陸言澤認為夜長夢多,思索著擇日不如撞日,立馬就敲定當天動手。


    迴到房間之後,陸言澤就立馬叫上了自己的貼身護衛陸風,如此這般交代一番之後,就備齊了作案工具:一張密不透風的麻布四周縫滿了飛鏢,在四個角還分別裝上了四塊分量不小的鐵塊,隻要站在高地向下這麽一拋,被罩在布下的人就是插翅也難逃。


    這就是我們陸小公子改良的,“殺人越貨,居家旅行的必備良品!”抵達了即將案發的目的地。


    “怕什麽!你現在這樣,就是你娘也認不出來!到時候咱們麻袋一套,姓安那小子哪兒會知道是誰做的?言蹊做了那麽多次也沒見有過差錯!”陸言澤對於陸風現在的樣子極為看不上,同樣是貼身小廝,陸風還是自己的護衛呢,怎麽膽子比言蹊身邊的觀言小這麽多?


    “屬下是孤兒,沒……”陸風話還沒說完,在接收到自家少爺的目光之後,也隻能將剩下的倆字兒默默吞進了肚子裏,看著手上的麻袋,隻能祈禱等等的揍人計劃進展順利。


    三少爺是三少爺,那能一樣嗎?三少爺沒出過岔子是因為業務熟練,從小到大被三少爺套麻袋的人還少了嗎?自家少爺這可是第一次啊!


    “來了!等等給我看準一點!”陸言澤趴在牆頭,遠遠地就看到了安景行的身影,這可是他廢了老大的功夫才從別人的口中套取的情報:這條巷子是皇宮到太子府的近路,安景行幾乎每日都會從這裏經過,又因為地理原因,馬車進不來,所以一般都是騎馬。


    騎馬就比馬車快了不少,但是相應的,能帶的人也少了不少,所以這個地方,就是最佳的作案地點!


    “他們就兩個人,如果等等你失手了,我就把廚房的小蠻許給你!”眼見著安景行已經帶人走到了巷口,陸言澤還不忘威脅一下陸風。


    陸風聽到陸言澤的話後,想了想廚房的小蠻……那一個抵倆的龐大身軀,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連忙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完成任務。


    為了清白!望著愈來愈近的二人二馬,陸風腦海中同時閃過了小蠻滿臉疹子的大餅臉,咬了咬牙,眼睛一閉,就將手中的東西向下麵的兩個人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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