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像是心虛一般往後退一步。


    「我知道了,」許文斂這才一扯嘴角,端起營養粥來,舀起一勺,吹了吹,往謝徽麵前一遞,「張嘴。」


    謝徽看著許文斂吃人的表情,問他:「你這勺沒毒吧?」


    「不想吃就算了。」許文斂說著就要把勺子收迴去。


    「我吃!誰說我不吃!」謝徽連忙道,張大嘴巴啊嗚一口把勺子裏的粥全吞了進去。


    許文斂眉頭緊皺:「你嘴張那麽大,是想趁機也咬一口我?」


    謝徽笑著點頭:「你怎麽知道。」


    許文斂不再說話,隻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眼睛在一旁和機器人看著他們。


    機器人對眼睛道:「我真想不通。」


    「什麽?」眼睛問。


    「明明許主任眉頭緊皺是生氣的表現,」機器人道,「但他的心情指數卻升高了。」


    眼睛:「我說的沒錯吧。」


    「奇怪,」機器人喃喃,「人類真是奇怪物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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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幻境-6


    謝徽一連過了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三天生活, 終於緩過來許多。


    許文斂拿著飯盒坐在她床邊, 舀起一勺飯往她嘴邊送的時候,謝徽欲言又止。


    「吃,別耽誤我時間。」許文斂正色道。


    「呃……」謝徽看著他,「其實我感覺我可以自己吃飯了。」


    許文斂臉色一變:「那你不早說?你以為我想餵你?自己端著。」他說著, 就把飯盒往謝徽手裏捧。


    謝徽抬手去拿飯盒, 但沒想到稍微滑了一下,飯盒眼看就要從她手上溜走, 但又很快被扶正。


    也是這時她才發現,許文斂並沒有馬上撤手, 把飯盒交給她以後還在底下虛虛托著。


    「謝謝。」謝徽對他道。


    「這飯你砸了我不會讓小山再做第二次。」許文斂依舊冷著臉。


    謝徽這才有點驚訝:「原來這些天我吃的飯都是小山做的?」她轉頭看著一旁叫小山的小機器人。


    小山正想說不是,但又看了許文斂一眼,它這幾天學會了識別許文斂的黑臉, 於是看到了他臉黑,就改了主意:「是的, 手藝一般, 多多包涵。」


    「沒事,我覺得超級好吃,謝謝你!」謝徽又笑著道。


    「我也要謝謝你。」小山被誇得不好意思,做了個微笑的機械錶情,然後又不自覺看向許文斂。


    它大驚失色。


    許主任的心情指數怎麽又跌了!


    「不對啊,通過這幾天的學習, 我已經認識到了人類的口是心非, 我覺得我做對了呀,為什麽許主任還不高興?」小山非常沮喪。


    眼睛對它道:「才幾天學習就能掌握人心的話, 你太小看人心了。」


    小山無聲嘆氣:「唉, 人類真是複雜又難解的生物。」


    謝徽算了算日子, 從李三九那迴來以後,她也將近躺了五天了。


    五天。


    還有兩天就是她行刑的日子。


    她的身體也差不多養好了,那麽在行刑日來臨之前,她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裏,去幻境蟲獸那,利用它製作幻境,迷惑「那位」,從而離開這裏。


    謝徽之前就規劃好了一條通往幻境蟲獸關押處的最佳路線,從整個研究所鮮少開放的觀景台那走,是最好的,她本來想今晚就偷偷離開這裏,但想到觀景台的入口是隨時變化的,不太好找,於是她又動了其他腦筋。


    觀景台需要預約,每周六開放,如果許文斂能預約上一個,等他去那裏的時候,她悄悄跟在他身後,那進入觀景台就容易多了。


    「唉,」於是謝徽思考了一會兒,開始邊吃飯邊嘆氣,「這裏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連個窗戶都沒有。」


    許文斂看她一眼:「你要求還挺多。」


    「我之前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謝徽道,「所有人都在山體內部,靠著新風係統唿吸空氣,每天接觸的都是人造光源,看的是人造景觀,真沒意思,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嚮往自然。」


    「我勸你有力氣少說話,多吃飯。」許文斂繼續道。


    「長期待在這樣的環境裏,人會抑鬱的,」謝徽又道,「我這幾天天天待在這裏,人都快壓抑死了,我真的很想見見大自然,見見自然光,我都這樣了,難道你們不想嗎?」


    許文斂扯一下嘴角。


    「其實你們也是想的吧,」謝徽道,「我聽說你們在這個研究所裏造了觀景台,預約就可以去見山外的大自然,多好啊,難道你不想去嗎?天天悶在這裏有什麽意思?我快憋死了,你不憋嗎?」


    「你還有兩天就要處以極刑,」許文斂笑著,「有空關心別人,倒不如想想自己。」


    「如果我的死期還剩兩天,那在這種時候,我最大的願望一定是去觀景台,」謝徽道,「能沐浴大自然的光線,看到大自然的模樣,我死而無憾。」


    「那我不介意你帶著遺憾死去。」許文斂說完,便起身離去。


    「你真的不想去觀景台看看嗎?」謝徽在他身後追問。


    「你覺得呢。」許文斂不鹹不淡撂下這一句話。


    「唉……」謝徽惆悵地嘆了聲氣。


    小山收走她的餐盒也離開以後,謝徽才後悔地對眼睛說:「我就不該指望許文斂。」


    「怎麽了?李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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