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當然不肯,連忙拒絕。


    桃花妖卻說:「我不能走,我走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青青愈發偏執,不願獨自離開。


    桃花妖無奈,隻能擰著眉頭,最後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同她說道:「那你答應我,一定要避開他,不與他見麵。若是不小心見到他,也千萬要放空思緒,什麽都不能。」


    對上青青單純的眼眸,桃花妖笑容苦澀,她強調道:「不能仇恨、不能傷心、也不能嫉妒,總之,所有的負麵情緒都不要有。」


    「尤其是對他有惡意的念頭,千萬千萬要克製住。」


    為了讓青青對她的話重視起來,桃花妖湊近青青耳邊,壓低了聲音,告訴她真相:「他能以妖族的情緒為食,並從中讀取妖族的惡意,你想什麽他都能知道,切記!」


    桃花妖作為天奴身邊最親近的姬妾,大概是唯一一個察覺到真相的妖了。


    暗處,阮顏完整地聽到了桃花妖的話,若有所思。


    「以妖族的情緒為食嗎?我隱約記得好像在哪看過類似的……」


    天奴把下屬都訓斥了一遍之後,就神清氣爽地離開了狼王宮,準備親自去圍剿雪狼淵,活捉宣乙。


    支援宣乙的事情暫時不急,他應該是能撐住的,所以阮顏就先留在狼王宮,準備研究下他那身功法到底怎麽迴事。


    果不其然,旁人不知,但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一定有所察覺。


    尤其是他對待身邊的妖刻薄毒舌,這樣的首領,怎麽可能有妖真心對待他?


    「如此就說得通了,怪不得他將下屬和姬妾聚起來羞辱了一頓。」


    澹臺惜撚著發絲,也陷入了沉思。


    妖族斷靈這百年來,對高境界的妖族打擊最大。


    整個妖族瞬間失去了境界壓製,一夜之間就亂了起來。


    當時為了查明斷靈的原因,以及維護妖都和前任妖王的安危,澹臺惜不得不收縮勢力範圍,以妖都為圓心,盡全力穩定妖族。


    因此,放棄了對妖界偏遠區域的管理。


    是以,澹臺惜對邊境那些占山為王的妖族信息,也僅限於探子迴稟的寥寥數語。


    他知道萬嘯城是天奴的陣地,也知道天奴狼子野心、手段粗暴噁心,卻不知道他竟然能以妖族情緒為食,增長自己的修為。


    很顯然,天奴在羞辱完身邊的親信,獲得他們的慚愧、恐懼等情緒之後,周身氣勢高漲,修為瞬間恢複。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知道,被他辱罵羞辱過的所有妖族中,有誰表露出了殺意和仇恨,並精準地將其殺死。


    一方麵除掉背叛者,一方麵殺雞儆猴,讓其他手下更加畏懼。


    「我倒是知道一個族群可以情緒為食,但似乎又與這雜毛狼表現得不太一樣。」


    澹臺惜活的歲數太長了,再如何冷門的信息他都能知道,還真讓他在記憶裏扒拉出了相似的信息來。


    「數百年前,人族大陸曾經出現過一個群體,叫影族。」


    澹臺惜告訴阮顏,影族生於影子,以情緒為食,壯大後即可以個體身份獨立出來。


    雖然沒有人形,但卻有可以被觸摸到,是真實存在於天地間的生物。


    而這些獨立出來的影族會被提供給它情緒最多的人族吸引,忠誠於他,與他為伴。


    但重要的是,它並不會影響到對方,反而受對方控製。


    因此,影族和人族一直都是處於一種相安無事的和諧關係中。


    而天奴所表現出來的,更像是被影族同化,並且還能反過來掌控情緒提供者。


    這明顯不是普通影族所能做到的。


    「我們需要弄清楚,他以情緒為食,真的是所有情緒都能為他提供力量嗎?」


    經澹臺惜一提醒,阮顏也從久遠的記憶裏找出了影族的相關信息。


    「影族是可以食用任何情緒的,喜怒憂思悲恐驚,惡意的、善意的,皆可吸收,並化為己用。但這頭狼看上去更喜歡惡意……甚至於他故意打壓下屬,刻意逼他們產生恐懼,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更喜歡惡意、或者說他隻能吸收惡意?」


    「聽您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幾點。」


    商語跟了兩位大妖這麽久,總算覺得自己能派上用場了,連忙插嘴補充道:「我覺得他應該是隻能吸收惡意,並十分抗拒善意。」


    於是他便講起了曾經在雪狼淵聽到的一些事。


    天奴在成為狼族首領之前,就已經籠絡了很大一部分被狼群拋棄的野狼為手下,全都對他忠心耿耿。


    等他成功當上狼妖王之後,那群首領也水漲船高,理所當然地在狼族抬起頭來,再也不見從前的自卑怯懦。


    一個個娶妻生子,風頭無兩,好不愜意。


    結果天奴卻像是不滿意看到下屬過的這麽舒服,突然之間用莫須有的罪名將那些跟隨他的手下抓捕起來,一通折磨打壓。


    再放出來時,他們就開始灰頭土臉,比從前更卑微,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這還隻是其中一樁事。


    在天奴當權的那段時間,也有女妖想要攀附上他然後過好日子,於是設計了種種迴眸一笑、英雄救美等等場景,卻都無功而返,甚至還會被天奴厭惡驅趕。


    隻有狼王宮裏這位桃花妖因為嫉妒親姐姐命比她好,在峽穀邊抱怨自己悽慘的命運,成功得了天奴的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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