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剛走到書房門口,靳璨從裏麵捂著嘴沖了出來。


    「阿璨……」


    戚柏嶼跟著他進臥室就見他衝進洗手間吐了。


    「怎麽又吐?」戚柏嶼記得靳璨今晚在外麵根本沒吃什麽!


    靳璨趴在馬桶上吐了個昏天暗地,就在他拚命轉移注意力的時候,他的腸胃卻又無情地提醒著他那份報告的事。


    草。


    真的好難受。


    媽媽當年就是這樣忍著難受把他生下來的?


    而他隻想把肚子裏的胚胎拿掉!


    戚柏嶼看他吐得脊背都在顫抖,手穿過他胸前將人扶住,一麵輕撫著他的後背:「別緊張,阿璨,放鬆些,吐出來就好了,別緊張。」


    緊張個屁!


    靳璨覺得他快哭了。


    這是種什麽感覺呢?


    不是緊張,也不是害怕,他反而是覺得委屈。


    戚柏嶼他憑什麽逼他喝藥?他憑什麽對他兇!


    他現在倒是會好言好語來哄他了?


    哄他,他就得領情?


    靳璨一肚子的氣,咬牙將人推開:「滾開,我這他媽都是因為誰?」


    戚柏嶼單手往地上撐了把,聽到靳璨的話驀地愣住了。


    懂了,阿璨是為了他才想要養好身體,所以才答應喝藥的。


    阿璨愛他!


    戚柏嶼之前聽鍾伯說過,阿璨中藥喝多了也會吐,這麽想來,他都連續喝了大半個月的中藥了。


    戚柏嶼心疼得不行,過去抱他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靳璨也不知道這敷衍的認錯到底戳到了自己哪兒,他的眼睛倏地就酸了,他喃喃道:「都是因為你,戚柏嶼……都是因為你!」


    「好好,都是因為我。」他垂目發現靳璨的眼尾都紅了,戚柏嶼的心口微窒。


    他這是要哭嗎?


    靳璨在戚柏嶼麵前向來橫得像隻老虎,什麽時候還能委屈成這樣了?


    一定是他之前餵藥太過激進,真的太不應該了!


    阿璨明明自己也是願意喝的。


    戚柏嶼張了口想道歉,卻見靳璨抬手遮住了眼睛。


    靳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幹什麽?


    有什麽好哭?


    不過就是找個時間躲國外去,然後花上一筆錢把手術做了的事。


    他已經不是孩子了,這點用錢就能解決的小事到底有什麽值得他這樣抓心撓肝?


    這件事,甚至連戚柏嶼都不必知道。


    -


    身下一軟,靳璨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戚柏嶼抱迴床上了。


    「還難受?」戚柏嶼的指腹輕輕按了按他緊蹙的眉宇。


    是的,難受、反胃。


    靳璨的腦子卻越發冷靜,這件事不能拖,得趕緊解決。


    「阿璨。」戚柏嶼俯身叫他。


    靳璨迴過神來:「出去。」


    戚柏嶼好脾氣道:「等你睡著我再走,乖,閉上眼。」


    靳璨懶得跟他計較這種小事,側過身就閉上眼睡了。


    沒多久,靳璨的意識有些昏昏沉沉,又像是虛虛實實,他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他記得他之前查過很多關於流產、墮胎的資料,又想起今晚他被逼喝了一碗藥,興許等等就有反應了。


    戚柏嶼見床上的人身體蜷縮了些,他怕他是哪裏難受,俯身過去擔憂叫他:「阿璨?」


    靳璨似有些不安穩,人也不大清醒,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一會我要是身上出血……」


    戚柏嶼驚了:「你身上哪受傷了?」


    靳璨夢到戚柏嶼又來掀他的被子,活像個傻子,他說的「身上」是泛指,非要他挑明嗎?


    也不是不可以。


    「我要是身下有血,你給在陽打電話。」


    戚柏嶼皺眉:「怎麽又要給廖在陽打電話?廖在陽一點也不靠譜!不對,我今天沒碰你,你身下怎麽會流血?」


    所以阿璨是怕流血才不和他做?


    等等——


    戚柏嶼脫口道:「第一次我也沒讓你流血啊!」


    他這話說得大聲,靳璨頓時清醒了。


    他睜眼對上戚柏嶼,又迴想戚柏嶼剛才的話……都什麽時候了,這狗比還在想著和他上床的事!


    靳璨:「……給、我、滾!」


    -


    不知道是不是查的資料給人印象太深,靳璨後來斷斷續續都在做著有關流產和墮胎手術的夢。


    他夢到他在不停流血,連床單都被染紅了。


    周圍到處瀰漫著醫院消毒藥水的味道,他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到了醫院。


    這裏好像是手術室外,走道冗長明亮,他看見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有人從他身邊衝上前,也不知道醫生說了什麽,走道裏驟然響起爆發式的哭聲。


    「都是你!全都是因為你!我的囡囡是因為你才沒的!你還我囡囡!你把她還給我!」


    怎麽迴事?


    他好像聽到了外婆的聲音。


    擔架床被人從手術室內推出來,那塊白布被風吹掀,露出了媽媽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


    他看見鮮血從媽媽身下不停湧出,沿著擔架床淌到了地上。


    靳璨一低頭,就見他的身上也全是血。


    「啊——」


    靳璨猛地從床上坐起,他捂著胸口大口喘息,媽媽是生弟弟時難產走的,一屍兩命。她年輕時身體不好,第一胎就是早產,其實不應該再懷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沙雕攻聯姻後我真香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A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A達並收藏和沙雕攻聯姻後我真香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