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趕緊將視線抽了迴來,覺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兩人沒再說話,陽台裏又靜了下來。那人抽了根煙,忽地朝她走來。林小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有些驚慌。這人卻越走越近,卻在一步之外停了下來,戲謔道:「剛剛我就想說了。」


    她有些無措,往後避:「你想幹什麽?!」那人手指停在她臉邊,懸在那處,很有壓迫感,卻沒真正落到她臉上。離得近了,她才發現這人的眼睛顏色竟然是灰藍色的,同他身後的夜色很像。那人笑道:「雖然吃點心時候的小姐很可愛,但是嘴巴沾到了。」林小姐立刻去摸自己的嘴,果不其然抹下許多糖粉。


    這男人又退迴安全距離,卻是直接離開這裏。林小姐視線一直跟著這人,見他將手落在門把手上,忽地迴頭沖她笑道:「我叫周君,你呢?」林小姐眼神避開,沒有迴話。周君也不勉強,拉開門走了出去。一道弱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人說我叫林綿。


    林綿等人走了,這才後悔起來。她剛才好像表現得過於高傲,嘴唇上竟然還丟死人地沾了東西。越想越丟人,她臉頰滾燙,不知名的情愫卻從尷尬中鑽了出來。她的姨母終於找到她了,抓著她的手急促道:「你躲這幹什麽,趕緊跟我出去,雍先生到了。」


    林綿萬分不情願,卻還是乖乖地跟著走了。那位她沒見過的雍先生端著酒站在她父親身邊,他真的很高,要比她父親足足高出一個頭。林綿今晚已經穿了高跟鞋了,卻還是在那男人麵前顯得過份嬌小。


    她垂著眼,一直沒去看雍先生。那人也對她好像沒有興趣的樣子,幾乎沒有同她搭話。還是長輩特意給他們空出空間,讓他們說說話。可長輩一走,雍先生又沉默下來,一句話也不說。林綿握著手包,四處看了看。卻見不遠處立著那位周君,他沖她遙遙舉杯一笑,林綿不禁也迴了一笑。


    這時卻聽剛剛還很沉默地雍先生開口道:「你在看什麽?」


    林綿被雍晉的突然開口嚇了一跳,她忙將視線抽了迴來,落到雍晉身上。她一直沒去看這位雍先生的臉,這突然看清,卻讓林綿一下便紅了臉。這這這,這雍先生……也太英俊了。林綿很沒骨氣地走了神,直直盯著雍先生。


    這雍先生聽說也才二十四,年紀輕輕,如果說剛剛那位周生是清俊,那這位雍先生的容貌就好看得很有攻擊性,初見就讓她不禁忘了唿吸。他看起來眼神冷冷,眉宇微蹙,很是不好接觸的模樣。


    雍晉等不來她的迴話,隻抿唇看向朝她舉杯的周生。林綿隻見雍先生看清那位周生模樣,臉色卻更加陰沉,轉而朝她挑眉問道:「你認識他?」林綿下意識搖頭,又慌張點頭,她小聲道:「剛剛認識。」許是她聲音太小了,雍先生聽不清,反而彎腰將臉朝她靠來,側臉垂眸,眼睫纖長,將他臉上的冷硬化了幾分。


    林綿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結結巴巴道:「剛剛……在外麵認識的。」她話音剛落,就聽周先生那方傳來一聲巨響。林綿縮縮脖子,朝那裏望去,卻見是周生撞上一位侍者,托盤裏的酒杯和酒瓶盡數傾落。


    周先生立在一地碎片和眾多視線裏,不緊不慢地抽出自己的手帕,擦拭手上沾到的酒水。侍者在一旁道歉,可周先生卻沒有任何表情,隻開口說了什麽,便朝她這裏看來。還是那位周先生,感覺卻不一樣了。他看起來像一座完美的冰雕,卻裹毀滅自身的焰火,莫名其妙地,林綿腦海裏浮現了這麽一句話。


    就似一瞬的釋放,就盡數收攏。再一看,周先生就已經背身離開。林綿迴神看向雍先生,卻見這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周先生的背影,有些難過,又似堅定。可那眼神卻是捨不得離開的,一直一直追在那人的身上,錯也不錯。


    林綿心裏有些奇怪,但到底她是被保護地極好,甚至有些天真的姑娘。即便發現雍先生看周君的眼神不太對勁,但她也隻是覺得兩人大概是認識的,也許是不錯的朋友。想到這裏,她又有些懊惱。說實話在見麵前,她確實不滿意長輩們的安排。


    但見過以後,難免心裏起了些許心思,覺得這樣很是不錯。但剛剛她和雍先生的好朋友,好像有那麽點眉眼傳情的意思,雍先生會不會對她印象不好,覺得她輕浮啊。她捏了捏手包,抬高音調道:「你們認識嗎。」即便聲音抬高了,卻也不算響亮,語調軟乎。


    雍晉終於捨得將視線抽了迴來,卻同她道了歉。林綿有些懵,不知歉從何來。卻聽她的相親對象,用優雅的聲音,禮貌的語氣,說著毫不留情的內容。他說他不會同她結婚,但迫於長輩的壓力,也許他們能約會幾次,就可告知家裏人他們並不適合。


    又或者甚至不用約會,如果林綿願意,他可以替她提供最好的娛樂場所,並派人保證她的安全,讓她在外麵呆上一段時間,再迴家。林綿啞然地張嘴,好半天才閉了唇,被氣成河豚。


    第51章


    周君近乎橫衝直撞地闖入洗手間,他手上有酒精揮發後的粘膩感,襯衣上都不會也沾了不少酒,貼在小腹上,濕粘冰冷。他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眼眶微紅,唇角微顫,就是一位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他是故意接近林苗的,很是卑鄙無恥,一時意氣。


    他也不是全然瀟灑,真瀟灑就該不再看那人,不再關注那些事,而不是讓自己如今同失了理智般,模樣難看地作些下流招數。冷水從頭裏扭出,沖在手背上,他洗了很久,直到手指被凍得僵硬麻木。周君腦海裏始終是揮之不去的畫麵,全是雍晉彎腰去聽林綿說話,那兩張靠的有些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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