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凰羅的決定


    冥姬將雙臂交叉於豐巒之下,眼神裏滿是興奮與好奇。淺粉色的鑽石項鏈在那溝壑裏閃著光芒。冥姬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一切,微笑著喃喃道:“真可憐啊,這麽英俊的小奶狗一會就要死了。姐姐真有點舍不得了呢。”


    這時就聽場中心的白衣女子繼續道:“成績最高的是沈翠寒,迴去收拾下,一會有人帶你去攻要組與樞機組報道。”說完便合上了文件夾,轉頭朝台下走去。


    “等一等,我有話說!”一直微笑盯著沈翠寒的金柱,忽然朗聲道:“我要揭發沈翠寒,他私下與組員痋蛇篡改成績!”


    白衣女子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頭望向金柱,然後又望了望一臉傲然的圖獅,微微皺眉道:“你有什麽證據?”


    金柱微微一笑邁步走出,食指和拇指捏著一個存儲卡,道:“我這裏有他的測評教官凰羅,填寫評分單時的監控。裏麵清楚地拍到凰羅填寫了0分!”說著邪魅的一笑,對著沈翠寒搖了搖手上的存儲卡。


    白衣女子將信將疑,對身邊的士兵擺擺手,士兵便授意來到了金柱的身前,拿走了存儲卡。


    白衣女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電腦,插上了存儲卡。女子在操作了一番,便開始仔細觀察當時的監控。許久,女子的臉色便從將信將疑變成了為難之極。


    此時的白衣女子並不意外凰羅填寫了0分。但讓她疑惑的是,這個叫沈翠寒的年輕人,是如何到安保極嚴密的檔案室裏篡改成績的。白衣女子最先想到的,就是高層有人授意篡改,一旦是這種可能,這件事就會變得十分棘手了。


    從沈翠寒的資料裏就不難看出,這個人從進入基地開始,就已經有人在明著幫助他了。白衣女子推了推眼鏡,盯著不斷重複的監控錄像,沒有出聲表態。


    見白衣女子如此,圖獅有些不耐煩地道:“這還等什麽?這兩個小王八蛋私下篡改成績,直接抓起來啊!”


    白衣女子聞言,微微咬唇思索了幾秒鍾後,轉頭對身旁的士兵道:“先把他們兩個控製起來……”話畢,就有四名士兵快步走到了沈翠寒麵前。


    沈翠寒剛想反抗,便立刻被步槍抵住了下巴。一旁的痋蛇有些慌亂的趕忙道:“別反抗,你隻要一反抗,圖獅就會衝過來殺了你。這都是他們故意栽贓陷害你的!千萬不要反抗!”


    沈翠寒沉著臉點了點頭,任由那兩名士兵將自己的手從背後捆住。特製的強韌紮帶勒緊,令沈翠寒疼的輕哼了一聲。


    望著不敢反抗的沈翠寒,金柱開心的笑了笑,轉頭對白衣女子道:“教官姐姐,我是不是才是真的第一名呢?”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沈翠寒二人,皺著眉走迴了發言台上道:“根據基地的製度,金柱……”話未說完便被一個清朗的男聲打斷道:“米歇爾教官,請等一下!”


    白衣女子抬頭望向二樓,隻見二樓站定一個英俊挺拔的青年。這青年身高頎長,一頭金發下最顯眼的是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臉龐非常立體,微微勾起弧度的唇角,顯得青年十分瀟灑不羈。


    這青年身著一身天藍色的西裝,合身的無領襯衫解開了第一個扣子,胸口的口袋插著裝飾的手絹,顯然是一派西方貴族的打扮。


    這青年一撐欄杆,近五米高的高度便輕鬆躍下。閃亮的皮鞋也隻是發出了“噠”的一聲輕響。


    這青年站直了身子,對著白衣女子道:“我也要揭發!篡改成績這件事,並不是這個小夥子的錯。我以騎士的榮耀發誓,篡改成績的人是朱雀!”


    沈翠寒聞言大驚,轉過頭望向那青年怒道:“胡說八道!在下根本不認識什麽朱雀!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就是我做的!你們都衝我來,和痋蛇沒關係!”痋蛇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訝色,然後便不由得搖頭苦笑。


    望著一臉焦急的沈翠寒,這一身天藍色西裝的青年,搖了搖手指,得意道:“不不不,你根本沒有本事篡改成績。篡改成績的人就是朱雀!小夥子,你可要誠實,頭目們可都在看呢!”


    沈翠寒臉上閃過一絲厲色,怒道:“一群人婆婆媽媽,莫要多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們莫要冤枉別人!此事由我一力承擔。”


    “你哪有力量承擔!”隻聽一個柔軟中帶著氣惱的女聲傳來。


    眾人的目光立刻也轉而望向門口的聲音來源。隻見朱雀一席火紅色的洋裝,背後背著比她高上許多的狙擊步槍,臉上的冷厲之色甚濃。


    眾士兵見狀全都齊齊的將槍口對向了朱雀。朱雀側目看了看那群士兵,用並不大的聲音道:“誰再用槍指著我,我就打爆誰的腦袋!”


    眾士兵雖然戴著頭盔看不清麵目。但持槍的手卻紛紛開始顫抖。好幾人都不由自主的將槍口抬高了幾寸。剩下的幾人見狀更是把槍口收了迴來。


    朱雀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進廣場。但此時朱雀的目光卻鎖死在了金柱身上。


    朱雀一邊緊盯金柱,一邊道:“米歇爾,這事是我做的。我隻是看不慣這個叫沈翠寒的小子,他能從我槍口下逃生我很不開心。我想陷害他,想讓他死!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又不想讓他死了!”


    白衣女子望了一眼朱雀,又深深望了一眼那天藍西裝的青年,道:“白虎,朱雀。你們兩個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麽?雖然你們是第四代,但也不要以為決略組不會動你們!”


    那名為白虎的西裝青年,露出了瀟灑的笑容道:“當然知道!騎士當然是要為公主保駕護航的。米歇爾教官,請你放了那個無辜的小子,這件事應該由朱雀承擔。”


    沈翠寒聞言對著朱雀連連搖頭。二人對視間,朱雀的眼神微微一柔,轉即望著米歇爾道:“這件事是我做的,跟他沒關係。這沈翠寒我們攻要組要了,你們決略組可以來攻要組找我要人!”


    白衣女子臉色一寒,冷聲道:“士兵,去找行刑隊來!”一旁的士兵聞言先是看了一眼朱雀。但畢竟軍令難違,隻能在朱雀的注視下,戰戰兢兢的麵對著朱雀倒著跑出了廣場。


    此時一旁的金柱冷哼一聲,嘲諷道:“紀律呢?第四代這麽囂張,攻要組的頭子們在幹什麽?這裏真就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麽?”


    猛然間眾人眼睛一花,朱雀瞬間來到了金柱身前,特製的紅黑色cheytacm200狙擊步槍,已經頂在了金柱的腦門上。


    金柱見狀沒有絲毫畏懼,反而露出了狂熱的的表情,挑釁道:“來啊,開槍打死我啊!這就是第四代的實力麽?空間遷躍?真令人興奮!快啊,打死我啊!”


    圖獅見狀猛地一聲咆哮,探手便朝朱雀的狙擊步槍槍管抓來。而就在同時,一聲清嘯傳來,眾人隻覺一陣氣浪翻滾,所有人的臉全被激起了一陣震蕩。隻聽轟的一聲氣浪波及,許多人都被震得退後了半步。


    隻見朱雀的身旁站立著一個麵色冷峻的少年。這少年左手持著一杆鐵槍,鐵槍約有一丈有餘。少年一身青玄色的盤扣勁裝,濃眉星目長相硬朗英俊。一頭短發宛若刺蝟般立起,隻有十六七歲的他卻有著萬人敵般的兇暴殺氣。


    隻見少年右腕箍著沉重金屬護腕,他右腕此刻已經抵住了圖獅下砸的手臂,兩相撞擊出的氣浪就是讓眾人後退的原因。


    此時圖獅臉上滿是狂暴的怒意,開口罵道:“吳廣威!你個小王八蛋!”說著左拳便朝少年麵門砸來。


    這時隻聽一聲怒喝:“夠了!”


    電光石火間少年便用長槍招架了圖獅十幾拳。少年閃身拉著朱雀退到了一邊。雖然兩相分開,但朱雀與金柱,圖獅與少年的目光卻死死的鎖在了一起。


    眾人望向喝止聲的來源,隻見一個黑衣勁裝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而一名紅衣鬼麵人,正帶著十幾名特殊配備的士兵緊跟其後。


    這中年男子臉色像一塊微微燒紅的黑鐵,黑粗的眉毛與大眼睛裏閃著霸絕的兇厲。刀砍斧剁般的硬朗麵龐下是壓抑的怒火。中年男子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人,像是在所有人心上打了一擊悶雷。


    這中年人先是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米歇爾,然後又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樓上不置可否微笑看戲的冥姬。


    中年人這才開口對著眾人嗬斥道:“都造反了是麽?組織能給你們力量,也能隨時收迴來!你們的力量隻有為組織效力時才能使用!誰今天不想要了,站出來!我立刻踩碎他的脖子把他扔出基地!”


    沈翠寒不由緊緊盯著那紅衣鬼麵人,發覺那鬼麵人身材頗高與自己見過的不甚相同。沈翠寒又轉頭望向中年人,並不知這來人是誰。


    被中年人如此嗬斥,在場眾人全都陷入了沉默。痋蛇見沈翠寒不認識此人,湊到沈翠寒身邊低聲道:“這人是攻要組的副執行官,也是整個攻要組的總教官。他叫應龍,這人就是那個拿鐵槍的青龍的父親。”


    沈翠寒望向兩人,那少年正是他見過,在圍場裏殺死母熊與小熊的少年。


    這時看到局麵被控製的米歇爾麵色稍霽,走到了應龍身旁,低聲和應龍說了幾句。應龍皺著眉點點頭,望向朱雀,訓斥道:“朱雀,你太讓我失望了!”


    朱雀轉過頭先是看了一眼沈翠寒,然後平靜道:“應龍叔叔,這件事是我做的,請你不要追究別人的責任。”


    應龍聞言臉上肌肉微微抽搐,顯然是在極力壓抑怒火。應龍又望了一眼滿是兇厲之色的圖獅,微微冷哼。應龍轉頭對士兵們吩咐道:“四代都帶迴去,還有那兩個一起。”說著指了指沈翠寒與痋蛇,轉頭就要離開。


    白虎見狀忽然開口阻攔道:“應龍教官,我這裏還有別的事要揭發。”


    應龍迴過頭皺著眉打量了一下白虎,見白虎自信滿滿,疑惑道:“怎麽這麽複雜?還揭發?”


    白虎微微一笑,轉頭望向有些驚訝的朱雀。白虎對朱雀眨了眨眼,挑眉道:“我還要舉報圖獅和金柱這一組篡改成績!”


    應龍微微一愣,先是望了一眼金柱,隻見金柱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一般。應龍挑眉盯著白虎問道:“你有證據麽?”


    白虎將西裝外套解開,雙手插|進馬甲口袋裏微笑著道:“金柱這一組根本沒有完成測評任務,而他們其實是去了凰羅這組的任務地點。”


    應龍微微挑眉,看了一眼依舊不當迴事的金柱,點點頭道:“你繼續說。”


    白虎左手拿出一小遝照片,走到應龍麵前遞給應龍,隻見照片上有幾張是金柱和圖獅看著火光四起的農場的照片。還有幾張則是金柱本來的任務,刺殺一個黑幫首腦的照片。而提著黑幫首腦頭顱的卻是另有其人。”


    應龍看著照片冷著臉抬起頭望向金柱,應龍將手中的照片遞給身旁的士兵。士兵趕忙把照片送到了金柱麵前,應龍皺著眉對金柱問道:“我給你個機會解釋一下。”


    金柱翻看了照片,微微一笑,聳了聳肩,又露出了那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道:“這純屬汙蔑,我承認我們確實去了凰羅的任務地點。但那是我完成任務之前的事。因為我很擔心我這位叫沈翠寒的朋友,擔心他會出事,所以過去看看。至於……這個提著被我殺死的黑幫頭目的人,也是在我之後去的。這張所謂割喉的照片,拉著死人拍也完全可以。這根本證明不了是他殺了那個黑幫頭目。”


    應龍點點頭,轉頭望向白虎,白虎微微一笑,走到了沈翠寒的身旁,饒有興味的打量了一下沈翠寒,然後抬手替沈翠寒整理了一下衣襟。但目光卻若有似無的在沈翠寒束起的長發上,做了短暫的停留。


    白虎轉過頭,笑著指了指金柱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我已經問過了你們當時飛機上的飛行員。那飛行員承認他們根本沒有飛去任務地點,而是半道轉了方向。至於完成任務的人……都是圖獅安排的!”


    圖獅聞言哼了一聲,罵道:“呸,滿嘴謊言的g國佬,你就像你們的祖先一樣畏畏縮縮,隻配凍死在我們的冰天雪地裏!”


    白虎微微一笑也不生氣,整了整衣領,優雅道:“一個將自己武器扔下,向他國搖尾乞憐的國家,也配說別人畏縮?在未來,條盾的光輝會庇護你們的!”


    圖獅剛想迴嘴,白虎卻不再理他,繼續道:“應龍教官,我覺得你可以去問問那個飛行員,我說的話是否屬實。”


    應龍點點頭,轉頭對身旁的紅衣鬼麵人耳語了幾句,然後便有士兵跑去找那當值的飛行員了。


    這時白虎又繼續道:“我下一件要說得事是,這個小兄弟並沒有篡改分數,而是凰羅自己改了分數。”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議論紛紛間應龍皺起了眉頭。白虎清了清嗓子,很滿意被人注視的感覺,白虎微笑道:“其實是這樣的,本來是我和朱雀要執行任務。我們的任務是迴收k十字農場裏的軍火。但是因為朱雀無意間觸動了警報,我們隻能在凰羅他們執行任務時,進行了攻擊。被逼無奈下,我們隻能炸毀了軍火的貯藏庫。這讓並不知情的凰羅小組,任務難度倍增。他們的任務本來是突入刺殺,因為我們的失誤卻讓他們變成了正麵對敵。更讓凰羅以為是這位小哥的失誤,導致了潛入失敗。最後凰羅隻能為了完成任務出手協助,當然,這也違反了測評的最基本原則。按照測評手冊的規定,是應該要打0分的判定的。可後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就去找了凰羅說明了原因。凰羅知道其中原委後,覺得錯怪了小哥,她認為在那樣的重壓之下,還能完成任務,其實是應該給滿分的。所以凰羅便找了樞機組的人,重新填了評分單。而朱雀……她這個脾氣,應龍教官你是知道的。她最討厭欠別人人情,她知道了因為她的失誤,導致了沈翠寒小哥評分不合格。所以衝動之下,就去改了那還未及時更換的老評分單。我覺得這也算情有可原,公平公正。”


    應龍聞言望著一臉奇異的朱雀,又望了望驚愕的沈翠寒,冷哼了一聲。心中瞬間了然,但應龍還是不動聲色的開口道:“白虎,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白虎優雅的行了一個g國貴族禮,道:“以條盾的榮耀發誓!教官你可以問問凰羅。”說著便朝門外指去。


    隻見凰羅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正靜靜的望著眾人。麵覆黑巾的她,眼神裏有幾分難以察覺的恍惚。凰羅在眾人注視下走到應龍麵前微微頷首,轉頭又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沈翠寒。


    應龍打量了一下凰羅,開口問道:“凰羅,成績是你改的麽?”凰羅看了一眼朱雀與沈翠寒,毫無波瀾的點了點頭。


    應龍微微皺眉,指著沈翠寒繼續問道:“你確實認同這個小子的實力?”


    凰羅並沒有再看沈翠寒,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便退到了一邊。


    沈翠寒看著凰羅,微微抿了抿唇,眼前這個動人的女子隱約透出的傷感與孤寂,讓沈翠寒不禁有些心疼。


    應龍環視了一眼眾人,緩緩唿了口氣,有些煩躁的點點頭道:“那這件事就好辦了,隻要找到那個飛行員,問出金柱他們到底有沒有去執行任務,便能下結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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