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女士安排的客房裏小睡了一會兒,當衛燃被敲門聲叫醒下樓的時候,夏漱石正坐在緊挨著壁爐的沙發上,和周國昌的弟弟以及兒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什麽。


    在這老中青三代人中間的茶桌上,除了放著衛燃之前見過的那個裝滿遺物的木頭箱子和放在箱子上的相冊之外,還放著一個透明的檔案袋。


    “衛燃,沒想到我這麽快就過來吧?”夏漱石見衛燃下樓,立刻熱情打了個招唿。


    掃了眼對方身上都沒來得及剪掉吊牌的衣服,衛燃笑了笑坐在了他的旁邊,“你們來的這麽急,而且連個招唿都不打?“


    “二世琢磨著你肯定是找到收件人了,就安排我趕緊過來了。“


    夏漱石指了指放在茶桌上的透明檔案袋,“周老爺子執意要等你下來再打開。”


    “老先生不必這樣”衛燃恭敬微微彎腰致歉,“我們隻是送信的郵差而已,按理說沒有資格…”


    “無妨,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剛剛看你睡的香,就沒喊你起來。”


    “不用,還是先做正事吧。”衛燃客氣的說道,他同樣好奇色豪和尚留下來的信裏說了寫什麽。


    聞言,周老爺子從那木頭箱子裏拿出了一把鬼子生產的多功能小刀,接過周國昌的兒子周祈光遞來的信封,仔細的劃開之後,抽出了一張淡黃色寫滿了毛筆字的信紙。


    “祈光,這信畢竟是寫給你爹的,所以你先看吧。看完了覺得能給我們看,就念念。”周老爺子將那柄多功能小刀放迴木頭箱子裏說道。


    “好”周祈光展開信紙快速掃了一遍,隨後清了清嗓子念道∶


    國昌大哥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免電大概已經停止內戰了。你和守正大哥的那些戰友們,是不是也要準備迴家了?


    我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已經預感到自己即將入滅。選在這座廢棄寺廟裏坐化,想來說不定有機會和守正大哥見上一麵,再一起喝一杯酒,猜一猜碼。


    說迴正事,梁班長和守正大哥的部分重要遺物我都放在了我俗世家裏的臥房閣樓之上,那裏通風幹燥,不會生鏽腐爛。


    其餘不怕腐爛之物,盡數放在了後山山洞裏,和梁班長及守正大哥的遺骨一起保存。等你把他們送迴華夏的時候,也一並帶走吧。


    另,當初你留下的金條銀元還剩不少,可以留著遷葬花費。我那遠房侄子一家,我已經留下了足夠多的家產給他們,不必過多照顧。


    其次,近幾天夜夜入夢,夢裏的野人山裏總有孤魂枯骨哀歎哭喊。所以等送走梁班長和守正大哥等人之後,請把我遷葬到那座山洞裏吧,讓我代守正大哥和梁班長陪著他們。


    最後,山洞位置和生前往事不必和我那遠房侄子細說。遷葬後,直接封住洞口即可,日後亦不必祭掃探望。


    愚僧色豪留


    “就這麽多了”周祈光歎了口氣,“我小的時候,對色豪師傅還有些記憶。”


    “你大姑家的閨女,你的大表姐,就是色豪師父的孩子。”周老爺子語出驚人的說道,絲毫沒有避諱衛燃和夏漱石的意思。


    “什麽?!”周祈光愣了愣,衛燃也心頭跟著一顫。


    “這事我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在一邊的聽著的周祈香驚訝的追問道。


    周老爺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無緣無故的,和你們說這些老黃曆做什麽?這事兒聽聽就行了,你們大表姐自己不知道。“


    “我肯定不說”周祈光最先做出了保證,周祈香也趕緊點點頭。


    “老爺子,剛剛信裏提到的那座山洞…”夏漱石幫著轉移話題的同時試探著問道,“您清楚那座山洞在什麽地方嗎?“


    “這個…”


    周老爺子一臉遺憾的搖搖頭,“小夥子,你們有心想把那些遠征軍戰士送迴家這是好事,但我還


    真不知道那山洞在什麽地方。”


    見衛燃和夏漱石麵麵相覷一臉狐疑,周老爺子主動解釋道,“那山洞啊,隻有我哥,色豪師傅,還有我提到的守正大哥他們三個人知道在哪。”


    “這可怎麽辦?“夏漱石下意識的朝衛燃問道。


    “你們是不是還要迴免電的莫的村?”周老爺子開口問道。


    “是要迴去”夏漱石趕在衛燃開口之前說道,“我們這次準備…”


    “既然這樣,就在這裏休息一天吧。“


    周老爺不等夏漱石說完便開口說道,“我安排一下,讓祈光送你們迴去,順便幫你們找找那個山洞的位置。”


    “您有線索?”夏漱石驚喜的問道。


    “沒有”


    周老爺子搖搖頭,“我隻知道,他們去的那個山洞,在莫的村後麵的當通弄山裏,但那座山就是一片原始森林,想從那裏麵找到那座山…”


    “老先生”剛剛一直在翻看相冊的衛燃頗有些不禮貌的打斷了對方還沒說完的話。


    “怎麽了?”


    周老爺子倒是涵養極好,並沒有因為衛燃的失禮生氣,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依舊一如既往的和藹。


    “如果您能讓我暫時借走這本相冊好研究一下,說不定我能找到那座那座山洞。”衛燃看著對方認真的說道。


    “你打算怎麽找?“周老爺子帶著一絲絲的考校問道。


    “我的地理還算不錯”


    衛燃說話間翻開相冊,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道,“這張照片裏能拍到那座山洞,還能拍到遠處的兩座山,以及一塊石頭的影子,通過這些信息,以及其他照片上類似這樣的信息,我說不定能找到那座山洞。“


    “你有多大的把握?”周祈光主動問道。


    “總比坐在這裏強不是嗎?“衛燃攤攤手反問道。


    聞言,周祈光和周老爺子對視一眼,最終點點頭說道,“可以,但是..”


    “我不會把這些東西帶出這棟房子的“


    衛燃笑著說道,“另外,這個箱子裏的東西能也讓我仔細看看嗎?說不定我能找到些什麽線索。”


    “去我的書房吧“周祈光說話間,已經主動幫著衛燃抱起了茶桌上的木頭箱子。


    “給您添麻煩了”衛燃起身客氣了一句,拎上自己的公文包跟了上去。


    “我給你打下手”夏漱石話音未落,也跟著站起身追了上去,和衛燃一起走進了書房。


    片刻之後,周祈光獨自返迴了會客廳,坐在了周老爺子的旁邊。


    “你表哥那邊迴信了嗎?“周老爺子一邊倒茶一邊問道。


    “迴了“


    周祈光稍稍壓低了聲音,“似乎是官方渠道聯係接洽的,而且級別好像還不低。但明麵上的,似乎不是這位衛燃,是一個叫秦戍的年輕人。”


    “什麽東西?禽獸?”


    “秦戌,戍邊的戍。“周祈光在一邊解釋道。


    “這什麽破名字?”周老爺子說到這裏卻愣住了,“不會是守正大哥的後人吧?”


    “似乎不是”


    周祈光答道,“他這個秦,是秦始皇的秦。而且聽我表哥說,現場好像還有帶著官方台標的媒體記者在莫的村,似乎是準備拍個記錄片。”


    聞言,周老爺子想了想,開口說道,“既然是這樣,就看看能提供什麽幫助,另外讓你表哥和周圍那些金礦老板都打打招唿,別為難他們。”


    “萬一那個衛燃真的找到那個山洞…”


    “真要是能找到也是好事”


    周老爺子想都不想的說道,“你爹走的突然,連個路線都沒留下,要不然這是還輪得到幾個毛孩子來做?”


    “那萬一要是…”


    “你哪來的那麽多萬一?”


    周老爺子歎了口氣,“這事是咱


    們這些年沒做好,所以隻要那些小家夥來路沒問題,讓你表哥能幫就幫吧。最後真要是成了,給那幾個小夥子一人備一份謝禮,不用太貴重,但心意一定到了。”


    “是”周祈光恭敬的說道。


    “還有”


    周老爺子著重提醒道,“提醒你表哥,出頭的椽子先爛,所以暗地裏盡全力做些能做的就行了。別弄的人盡皆知,更別想拿這種事做文章。他們那些人見不得光,更不適合摻合進來。”


    “明白,我等下就和表哥說這些事。”周祈光恭敬的應承下來。


    “那個叫衛燃的年輕人是什麽來曆?“周老爺子最後問道。


    “好像是毛子那邊的一個曆史學者,之前上過新聞。”周祈光想了想,額外補充道,“應該是個華夏人。”


    “去免電的路上,盡量安排的舒服點。”周老爺子背著手一邊往花房的方向走一邊說道,“但是別太誇張。”


    “您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周祈光再次應承道。


    “去吧,走之前記得給你爹上一柱香。”


    說完,周老爺子重新拎上鋤頭,穿過玻璃門走進了溫暖潮濕的玻璃花房。


    而與此同時,在緊挨著花房的書房裏,衛燃也在大致觀察過周圍的環境之後,招唿著夏漱石把一張實木桌子收拾出來。


    “你們那邊什麽進度了?”衛燃說話間,從他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雙橡膠手套仔細的戴好。


    “沒什麽進度,全等著這邊的消息呢。”夏漱石擼起袖子問道,“你覺得這裏麵藏著線索?”


    ”檢查之後才知道”


    衛燃說話間拍開了夏漱石準備拿起那支木頭槍盒的手,伸手從公文包裏拿出一雙手套遞過去,“你負責給那本相冊拍照,拍的仔細點,注意翻拍之後先檢查一下,別有反光的地方。”


    “隻拍照片?”夏漱石說話間已經掏出了手機。


    “對,隻拍照片”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將木頭箱子裏的東西一樣樣的取出來,分門別類的擺在了這張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


    隻不過,讓夏漱石不解的是,衛燃在一番觀察之後,卻隻是將那套舊式軍裝仔細的重新疊好放進箱子裏,接著又把其他小物件仔細的擦拭了一番一柄放進了箱子。


    最後,這桌麵上,便隻剩下了一柄fs格鬥匕首,一個英軍的p44水壺,以及那支裝在木頭槍盒裏的勃朗寧大威力手槍。


    最先拿起匕首看了看,衛燃將它裝進皮質刀鞘放迴箱子,隨後又拿起水壺,小心的將它的帆布套拆下來,取出了套杯以及尼龍材質的過濾器。


    和金屬本子裏的水壺不同,這個帆布套裏還有一個用來裝淨化藥片的玻璃小瓶。隻不過,這瓶子裏卻並沒有淨化藥片,反而是一個手指頭大小,看起來似乎是象牙材質的印章。


    頗為特殊的是,這印章雖然不大,但造型卻和衛燃二人曾經見到的那個圖案一樣,是一柄fs格鬥匕首,插在一簇龍船花上。


    在這印章的底部,或者說那簇被印泥染紅的龍船花根部平麵上,赫然雕刻著他們曾在信封上見過的圖案。


    “衛燃,這個印戳是不是有什麽說法?”夏漱石壓低聲音,好奇的問道。


    “或許吧,和我們無關。“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將這枚小巧的印章重新放進玻璃瓶並且蓋好了蓋子。


    “這水壺裏好像還有水呢”夏漱石說著,已經擰開了水壺的金屬壺蓋聞了聞,“好像是酒”。


    “擰上,都說了和咱們無關的東西不碰。”


    衛燃將水壺從對方手裏拿迴來,認真的擰好了蓋子,仔細的擦拭了一番之後,套上杯子和帆布套,連同那個玻璃小瓶一起放迴原位,送進了木頭箱子裏。


    ”快點拍照,每一張都要拍。”


    衛燃催促了夏漱


    石一聲,也不等對方迴應,便伸手打開了那支帶著包漿的木頭槍盒,從裏麵抽出一支勃朗寧大威力手槍。


    拆下彈匣一番擺弄,或許是被遺忘的太久,這支手槍的套筒縫隙已經沾染了黑色的油泥,輕輕拉動套筒,還能明顯感受到生澀的阻力。


    “當啷“


    清脆的敲擊聲中,一顆子彈被抽殼鉤從槍膛中拽出來砸在了厚實的桌麵上。


    撿起這枚子彈看了看,額外又掂了掂重量。不死心的衛燃左右看了看,拿起一個訂書器,壓著彈頭開始左右晃動。


    隻可惜,當他很是費了一番力氣將彈頭拔出來的時候,這子彈殼裏卻根本沒有任何的秘密,僅僅隻有一粒粒的發射藥而已。


    談不上失望,衛燃將彈匣裏壓著的另外兩顆子彈如法炮製的拆開,直到確定它們裏麵沒有癮下任何的東西,這才徹底收手。轉而將那支勃朗寧手槍拆成了一桌子零件,仔細的擦拭幹淨上麵的油泥之後,將其恢複原狀裝迴了木質槍盒。


    “什麽發現都沒有?“一直在旁觀的夏漱石忍不住問道。


    “照片翻拍完了?“衛燃脫掉手套,一邊往這書房配套的洗手間裏走一邊問道。


    “還沒開始呢“夏漱石咧咧嘴,趕緊按照衛燃的要求翻拍相冊裏的那些照片。


    在他們二人的忙碌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的天色漸漸變暗,倒是那花房裏亮起了溫暖的燈光。


    而在倫敦城區的酒店裏,安菲薩拍著胸脯朝視頻裏的穗穗做出了保證,“放心吧阿芙樂爾姐姐,我肯定幫你瞞著老板,絕對不讓他知道你偷偷迴了伏爾加格勒。”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視頻裏的穗穗一邊和安菲婭各自啃著雞爪子一邊問道,“他那邊情況怎麽樣?”


    “不知道,還沒和我聯係。“


    安菲薩說話間拿起一本假的華夏護照晃了晃,“不過他為了讓你放心,中午的時候已經把他的護照交給我了,沒有這個,他哪都去不了。倒是你,和他聯係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別讓他注意到你已經迴去了。”


    “放心吧放心吧!“


    穗穗晃悠著手裏的雞爪子說道,“就這樣吧,等我迴去給你帶好吃的。”


    “謝謝姐姐!”安菲薩眉開眼笑的道了聲謝,直等到另一頭的穗穗掛斷了視頻,立刻將手裏的假護照隨手一丟,繼續在酒店的房間裏坐起了平板支撐。


    轉眼第二天中午,衛燃和夏漱石也搭乘著周祈光駕駛的轎車,告別了周老爺子和周女士,徑直趕到機場,暢通無阻的登上了一架飛往免電的貨運航班。


    當然,雖然說是貨運航班,但這架飛機卻依舊是有客艙的,隻不過這客艙裏卻隻有衛燃三人,以及兩個穿著特敏的漂亮亞裔空姐。


    雖然周祈光口口聲聲說這是他的生意合作夥伴幫忙安排的飛機。但無論那兩個格外熱情的空姐,還是特意出來打招唿問好的機長,都讓衛燃和夏漱石懷疑這個一臉儒雅的中年人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個所謂的生意合作夥伴。


    無論周祈光說的到底是實話還是謊話,在經曆了漫長的飛行之後,當這架貨運飛機穩穩的降落在曼德勒機場的時候,舷梯之下,卻已經有個穿著機場製服的中年胖子等待多時了。


    “衛燃,你覺得這位周先生什麽來路?“


    夏漱石趁著周祈光和那中年胖子用緬語交流的功夫,湊到衛燃的耳邊低聲問道。


    “管他什麽來路“衛燃不著痕跡的掃了眼那胖子身後掛著警燈的地勤車,內心卻同樣在琢磨這個問題。


    沒等他們二人想出答案,周祈光便隨和的朝他們招招手,“快和我上車。”


    “來了“


    衛燃和夏漱石不分先後的應了一聲,跟著周祈光鑽進了那輛地勤車,而那個穿著製服的中年胖子,在幫他們三人把行李裝進後


    備箱之後,還不忘殷切的幫忙關上了車門,這才鑽進駕駛室踩下了油門。


    隻不過,這輛車在繞著機場轉了大半圈之後,最終卻停在了一架紅白塗裝的空客ec135直升機的旁邊。


    尤其讓衛燃在意的是,這架直升機的雖然大部份地方都是白色,但那些紅色的區域,繪製的卻是連綿的龍船花。


    “走吧,這樣能盡快趕到那裏。“


    周祈光話音未落,已經推開車門,而那個負責開車的胖子,也同時推開車門,屁顛顛的主動幫忙把三人的行李箱送進了這架直升機的機艙裏。


    和夏漱石對視了一眼,衛燃指了指外麵那架直升機的機身,“飛機上畫的是龍船花吧?“


    夏漱石先是一愣,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你是說…”


    ”我什麽都沒說”衛燃說話間,已經彎腰鑽出車廂,跟著周祈光鑽進了直升機的客艙。


    等到夏漱石也跟著上來,那胖子也在艙門關閉之後駕車後退了一段距離,隨後站在車頭的位置,像個飛機拜拜員似的熱情的揮手致意。


    隻可惜,這份努力注定是給瞎子看了,別說周祈光沒注意到,就連那名負責駕駛直升機的都沒多看他一眼,反而迴頭看著周祈光等人,直等到他們三個係好了安全帶,這才一邊和塔台溝通一邊升空飛離了機場。


    僅僅一個多小時之後,這架飛機便降落在了莫的村外的空地上。隔著舷窗,衛燃也看到了那條挨著莫的村蜿蜒流淌的河道。


    和半個多世紀前相比,那條河的岸上已經看不到被隨意丟棄的軍事裝備,而且就連村子的麵積,也變大了不少。但不變的,是當地人的生活方式。


    連綿的水田,悠閑的水牛,腰係基籠頭戴鬥笠的村民,乃至那些飄蕩著炊煙的吊腳樓,這一切似乎都和1942年沒有什麽變化。


    “這麽多年了,這個鬼地方還在打仗呢。“同樣在看著外麵的周祈光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是啊”


    夏漱石跟著感歎了一句,“全世界最長時間的內戰,從二戰結束冒出苗頭,到1960年正式開打,再到今天都沒徹底停下,照眼前這樣子,免電的內戰估計還能打上半個世紀。“


    “鬼子被趕跑了,但是戰爭卻沒有。”在周祈光的感慨中,直升機的槳葉緩緩停止了轉動。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周祈光親自打開艙門,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這架直升機會一直在這等著我們,如果需要用隨時過來打招唿就行,駕駛員懂漢語。”


    他這邊話音未落,遠處一輛越野車也響著喇叭開了過來,還不等這輛掛著華夏國內牌照的越野車停穩,秦二世便已經把腦袋探了出來,扯著嗓子熱情的大聲招唿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們!衛燃兄弟,你可算是願意過來幫忙了!這位就是周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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